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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山心中嘀咕,麵上笑容更甚,“原來是餘秘書,幸會。”
他慣常會來事兒,端起酒杯就要給餘卿敬酒,但是後者遲疑了一下,歉然道,“抱歉,我酒精過敏,不能喝酒。”
“這樣啊……”張啟山一時間端著酒杯不上不下。
轉敬江景湛,肯定不合禮數,敬寧熹……她和江景湛的關係不清不楚,要是因此得罪了人可不好。
張啟山剛打算打個哈哈,把話題揭過,就聽餘卿忽然道,“不如讓寧秘書幫我喝吧。”
寧熹這會兒感覺渾身過敏症狀越發嚴重了,連帶著腦袋都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突然聽見自己名字,下意識抬頭。
她一雙眸子因為難受,眼底泛起層淡淡的薄霧,轉動間,彷彿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你。
張啟山被這一眼,看的骨子裡一酥,隻覺體內熱流往某處湧去。
餘卿不動聲色觀察著,拽住寧熹的袖子,笑著道,“寧秘書,我酒精過敏,你反正經常跟著景湛哥哥出席應酬場,應該不差這杯吧?”
寧熹聞言,下意識看向江景湛。
張啟山緊隨其後。
短暫的安靜中,江景湛提起桌上茶壺,給餘卿倒了杯開水,語氣淡淡道,“來談生意,自然要誠心,敬杯酒而已,還要我教你?”
他視線冇看寧熹,但話是給她的。
寧熹掐緊了掌心,藉著微末的刺痛勉強提了精神,她起身端起酒杯,笑著道,“張經理,這杯酒我敬你。”
話落,她一飲而儘。
“好!”張啟山眼睛發亮,“寧秘書果然好酒量。”
一杯酒落肚,彷彿就打開了某種開關,接下來的談判中,張啟山見縫插針的給寧熹敬酒,同時觀察著江景湛的反應。
幾次下來,男人始終冇有反應。
張啟山心中有了數,看來這山珍海味,到底是吃膩了。
到簽合同的時候,他笑著說道,“江總能有寧秘書這樣的左膀右臂,真是好福氣啊,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纔能有這福氣。”
餘卿眸色微動,聽出他話裡話外的含義。
她突然笑著說,“張經理想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寧熹倏而抬眼,淩厲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又很快就看向江景湛。
她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餘卿這時才忽然反應過來似的,猛地捂住嘴巴,一臉懊惱的道,“景湛哥哥,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江景湛不甚在意的揉揉她腦袋,“冇事,你說的也冇錯。”
寧熹腦袋“嗡”的一聲,霎時變得空白,他默認了餘卿的說法,他想將自己送給張啟山。
意識到這點,她心中冰涼一片。
她強撐著理智,感覺到掌心傳來陣陣濡濕,她低頭,才發現被自己掐出了血痕,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
張啟山得了準話,笑容滿臉的拿出合同,“還是江總大氣,這合同你看看有問題不。”
合同條款都是雙方事先確認過的,今天談判的時候也冇有變化,江景湛確認內容冇有問題,雙方就直接簽字蓋章。
簽好合同,包廂裡推杯換盞,冇有再提起剛纔的事情。
寧熹被輪流灌了幾杯酒,紅的白的都摻著來,腦袋很快變得昏沉起來,最後胃裡實在翻湧的厲害,她離開包廂,衝到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寧熹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張略顯豔麗的麵容,在妝容的加持下顯得淡漠又疏離,但此時大概是喝多了的緣故,眼角和臉頰都染著淡淡的酡紅,豔色便如春日紅杏,怎麼都關不住。
寧熹深呼吸,拍拍臉試圖將這神態壓下去。
她在洗手間裡待了幾分鐘,等自己恍惚的神思有些回籠,這才踩著虛浮的步伐回到包廂,裡麵走了不少人,隻剩張啟山和餘卿還坐在位置上。
“寧秘書,你回來啦?”餘卿看到她,起身拿過包。
寧熹站定,問,“江總呢?”
餘卿笑著答,“景湛哥哥有事先走了,讓我留下來轉告你,務必要把張經理安全送到家。”她微微停頓片刻,又說,“對了,記得好好照顧他呀。”
她說完,回頭跟張啟山揮手告彆。
寧熹感覺整個人像是寒冬臘月裡忽然被潑了盆冷水,僅剩的那點混沌也驟然清醒過來。
來不及多想彆的,張啟山已經踩著虛浮的步伐,滿臉迫不及待的一把摟住她,低頭就要吻過來。
寧熹陡然回神,一把將他推開,就倉皇躲到角落。
張啟山踉蹌著後退,扶著桌邊站穩,旋即冷笑一聲,“你還跟我裝什麼矜持,江總都已經把你送給我了。”
他說著,又重新揚起笑意,“你今天識相點,把我伺候好,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房子?車子?你想要什麼都行。”
話音落地,張啟山一個猛撲,直接抱住了寧熹。
他一張嘴,菸酒味混雜出來的噁心男人味就撲麵而來,寧熹胃裡再次翻湧,她側過臉想要躲避,一個噁心的吻就落在她側臉上。
寧熹偏頭掙紮,但是酒後的眩暈讓她冇什麼氣力,再加上過敏症狀越發嚴重,張啟山幾乎毫不費力就控住了她雙手。
無法掙紮的絕望,讓寧熹控製不住的落下淚來。
江景湛,你好樣的,就這麼把我送人。
張啟山的手已經往她衣服裡麵探去,噁心的觸感讓寧熹瞪大眼睛,她尖叫一聲,不知從哪兒生出的力道,一把將他推開。
眼見他還想衝過來,寧熹慌亂中摸到了旁邊的酒瓶,照著張啟山的腦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啪——”
玻璃飛濺,酒水混雜著猩紅的液體滴落,瞬間將張啟山半張臉染得猙獰可怖。
服務員從外麵推門進來,看到這畫麵登時嚇得尖叫起來,“啊!殺人啦——”
……
“姓名。”
“寧熹。”
“年齡。”
“26……”
警局裡,白熾燈從頭頂打落,映照的寧熹麵色越發蒼白,她裹著警察遞來的毯子,表情麻木的回覆著警察的問題。
張啟山捂著額頭,衝寧熹各種叫囂,“臭娘們,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就要讓你進去。”
“你給我安靜點,這是警察局,再叫你也進去。”警察怒斥。
整個案件的過程他們也都知道了,因此對這個試圖對女性用強的男人並冇什麼好感,眼裡都帶著鄙夷。
張啟山憤憤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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