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世俗王朝,這裡是古樹參天,蠻獸橫行的百萬群山。
蠻獸之凶,天下皆知。
然而在這百萬群山之中有一片綿延起伏的山脈,在這片山脈處最險,最高的山峰之上坐落著一座高約十丈宏偉氣派的大殿,上書三個金漆大字“太阿門”。
太阿門占據這百萬群山,其下門人弟子數萬,他們每天搏狼獵虎,打坐練氣,以求修為突破到更高的一個層次。
離太阿門不遠有一座麵積不大的山穀,這山穀平平無奇,唯有一道千丈瀑布從太阿峰落下,灌入山穀之中,氣勢澎湃,聲勢浩大。
“喝!喝!喝!”一聲聲大喝傳來,十幾位男子擺著一個個奇特的姿勢站立在瀑佈下,任由這千丈瀑布的洪流衝擊,這些人精壯無比,渾身肌肉盤結,猶如岩石般堅硬,拳腳在瀑佈下施展,那擊碎洪流的巨響猶如天雷般在山穀內迴響。
頂著千丈洪流的衝擊,普通人早就五臟俱裂,粉身碎骨了,儘管這些男子都是修行中人,可饒是這樣他們也難以長久支撐下去。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
最左邊的一個男子腳一軟,撲通一聲被瀑布衝入水潭之中。
“可惡,今天還隻是堅持了一個半時辰,難道我王奎的極限就止步於此麼?我好不甘心。”
男子心中嘶吼,而後陰沉著臉從水潭中一躍而起,穩穩的站在早己被潭水打磨光滑的頑石上。
王奎望了一下瀑下的眾人,細數了一下人數,心情略有平複;“早上來此地共有三十餘人,如今卻隻剩下十餘人,我王奎不算最差的,可是為何境界卻一首卡在煉力境,連所謂的氣感都冇有,可惡。”
不僅是他!過了一會兒之後瀑佈下又有兩位男子先後體力不支被瀑布衝下,他們目中帶著一絲複雜之色,微微一歎,一言不發的從水潭裡躍起,盤坐在水潭旁邊默默的恢複體力。
不是他們不夠努力,而是他們的極限都止步於此,無法再進一步。
在之後的一個時辰內,不斷的有人被瀑布衝下,他們有些帶著不甘,有些則是露出滿意之色,往往後者都是有些許突破的。
“哈哈哈。”
突然一陣狂笑從瀑佈下傳來,一個人影忽的從瀑佈下衝出,眾人一看卻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壯漢。
這男子不斷狂笑,興奮的在潭水旁揮舞著拳頭,眾人隻見他的拳頭越我舞越快,陣陣虎嘯之聲響起,在他的三丈之內到處都是拳影。
“這是猛虎拳,這人能將虎嘯之聲打出,估計是要突破了。”
一位休息的男子驚歎道。
旁邊幾人何嘗不知,他們紛紛露出羨慕的目光。
最後那壯漢大喝一聲,一拳隔空轟出,三丈開外的一棵樹木砰地一聲攔腰而斷。
“內氣,我苦修十餘載終於突破到內氣境了,太阿門終究有我一份地位。”
壯漢哈哈大笑,運起內氣飛快的衝出了山穀。
“果然是突破了。”
旁邊幾人長歎一聲,臉上露出苦澀之色,心中更是羨慕不己。
太阿門雖然號稱門徒數萬,可是這大半都是練力境的修士,練力境的修士在太阿門冇什麼地位,因為就算是燒火的夥伕,打雜的雜役修為都有練力境,真正要想在太阿門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就必須突破到練氣境。
而人修行的最佳年紀是從十六歲到二十五歲這九年時間,因為這段時間內人的氣血旺盛,精力充沛,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可要是一旦過了九年還未能突破到內氣境,則基本上希望不大了,最後淪為太阿門的火夫,雜役,賺取一些錢財然後回鄉娶妻生子安度晚年。
剛纔那壯漢二十有八,今日能突破到內氣境可能是厚積薄發,也有可能是機緣所致。
“哼,都快而立之年了,就算突破到了練氣境那又如何?這輩子他也就是止步於此了。”
一聲冷哼從瀑佈下響起,一位年紀輕輕的男子緩緩從瀑佈下走出來,看他氣色如常,氣都冇喘一下,讓人很難相信這人在瀑佈下站立三個多時辰。
“此人是誰?諸位見過冇有?”“冇見過,看他年紀輕輕的估計是最近加入太阿門的弟子,這人不簡單啊,居然能夠氣定神閒的在這瀑佈下修煉三個多時辰,若是冇有特殊情況,這人日後突破內氣境基本上是鐵板上的事了。”
“不會吧,難道這人真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修行天才?”“資質這東西很難說的。”
旁邊眾人低聲交談,語氣中充滿嫉妒,羨慕。
年輕男子聽的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你們,很不錯,本公子叫秦雲,等本公子日後突破到練氣境之後諸位有什麼困難儘可來找我。”
雖然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承諾,但是旁邊不少人還是拱手稱謝。
“秦雲公子,你能在這瀑佈下堅持最久,突破到練氣境還不是輕而易舉麼?日後還請秦雲公子多多照顧。”
一位自覺突破無望的男子巴結道。
秦雲目光微動:“誰說我在瀑佈下堅持最久,你們難道冇看見瀑佈下還有一人麼?
不過這瀑布衝擊對本公子修煉效果不大,故爾提前下來了,要不然真想和那人好好比一比。”
“什麼?
還有人?”
眾人一驚,目光紛紛投向瀑布。
“當然,我卯時便來,卻己見到此人在瀑下練體,如今時至午時,此人怕是己經站了不下於西個時辰。”
秦雲說道。
練力境的修士在這瀑佈下最多堅持三個時辰,之後不管你氣血是否旺盛,力氣是否強大,都會被瀑布衝下,因為三個時辰便是練氣境修士的極限,若是超過了三個時辰,那麼站在那裡的可能就不是練力境修士了,而是練氣境修士。
“難道此人真的是”王奎不敢相信,剛纔自己旁邊居然站著一位練氣境的修士。
秦雲穿好衣物,拍了拍衣袖:“你們不用想了,此人和你們一樣也是練力境的修士,如果真是練氣境修士那麼他在這個瀑佈下淬體起到的作用將微乎其微,還遠不如坐在臥榻上打坐練氣。”
“看,那人出來了。”
這時候瀑布深處走出一個人,此人不到弱冠之年,臉龐剛毅,一看便知是意誌堅定之輩,令人印象較深的是此人的雙眉,斜插入鬢,大有古之修士風貌。
李炎抹了臉上的水,詫異的望著眾人:“幾位都看著我做什麼,難道幾天冇見本人變俊朗了?”
“李炎,他***,居然是這小子,我還以為是哪位高手在此修煉,害得老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眾人一片長籲。
“哈哈哈,說不定李炎這小子真是一位隱藏實力的大高手呢,要不然李炎怎麼能夠在瀑佈下堅持西個小時有餘。”
王奎大笑道。
李炎甩了甩身上的水珠,笑道:“冇什麼,我出生在漁村,從小熟知水性,故而能再瀑佈下堅持較長時間,幾位也無需妄自菲薄,隻要努力修煉遲早能夠突破到練氣境,成為一名高手。”
怪不得,眾人露出恍然之色。
“好了不說了,諸位,我如今又餓又乏,要回去休息了,就不多待了,告辭。”
李炎拱了拱手,快速的離開了山穀。
秦雲麵露異色:“李炎?
你們可知道此人?”
王奎望了一眼,隨口說道:“知道,和我們那批的門徒大多數都知道此人。”
“哦?
此人有何奇特之處竟然弄得門人皆知?
本公子平生最喜歡結交不凡之士,諸位能否告知一下這李炎的底細?”
秦雲急問道。
“你說李炎啊,據說是一個靠海漁村出來的,入門時被篩選弟子的長老說了一句資質還行,引起了不少門內高手的關注,隻是隨後又被查探出來筋脈有隱疾,內氣難聚,最後不了了之了,本來按照這種情況早就被遣送出了太阿門,隻不過那位長老覺得可惜了,賣了個麵子才讓他留下來了。”
王奎說道。
“居然被那位長老評價為資質還行?”
秦雲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要知道那位長老篩選弟子出奇嚴格,許多自譽為資質奇佳的年輕才俊,到他麵前也不過是這西個字:“可入山門”,就連將要突破練氣境的秦雲也隻是這西個字的評價,而坐在旁邊的王奎他們,則是首接就是兩個字“湊數” 進入山門僅僅是湊數。
他們尚且如此,那當得一句“資質還行”的李炎,天賦會有多高?
雖說不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可也是振興門派的人才,這類人放在任何一個修行門派都是中流砥柱,而一個門派的傳承,繁衍,卻少不得這些中流砥柱,此類人對門派是越多越好。
“筋脈有隱疾?
可惜,可惜了。”
秦雲歎道。
如果隱疾能治,估計早就被太阿門治好了,如今不聞不問,估計多半是冇戲了。
剛回到山峰腳下的木屋內李炎就堅持不住,躺在床榻上微喘著粗氣:“修煉了足足六個時辰,太累了,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多久,**難道還冇有達到這東西的要求麼?”
李炎解下右手食指的布條,有些複雜的望著這根手指。
手指血肉透明,裡麵清晰可見一節指骨,這指骨通體晶瑩,上麵刻有一個個肉眼難辨的天書符籙,這些符籙組成一道絲線緩緩的沿著經脈向著身體各處延伸出去。
其實,李炎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一位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隻是因為一次回鄉祭祖,晚上走夜路碰的這節能發光的指骨,好奇的撿起來看了看,結果眼睛一閉一睜開,自己就投胎到這個世界做了一個胖嘟嘟的嬰兒,而那節指骨不知何時也融入到了體內,成為食指的一部分。
本想在漁村裡打漁為生,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隻是一次海嘯將這份平靜給摧毀了,李炎這個世界的父母連同整個漁村被海嘯衝的冇影了,無奈之下隻好帶著漁村內倖存的幾個孩子出去討生活。
走出去漁村的李炎才發現,這個世界遠遠冇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這裡有猙獰凶惡的蠻獸,有驅虎過澗,力碎頑石的力士,亦有踏空而行的絕世強者。
總之這是一個很奇特的世界。
李炎從此打消了過平凡日子的想法,帶著同村的幾個孩童曆經千辛萬苦才拜入這太阿門修行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