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哭著走近薑晚,剛要試探她,倏然措不及防的被噴了一口血,頓時那張老臉上遍佈紅點。
老臉也愣了又愣。
荀嬤嬤見狀立馬上前,扶住李氏,“老夫人您可要挺住啊,老奴知道您一向疼愛三小姐,如今三小姐性命攸關,您若倒下,三小姐又該如何?”
荀嬤嬤的及時話壓下李氏心中怒火,李氏抹起眼淚,“天殺的究竟是誰竟對我家晚兒……”“老夫人,薑小姐性命垂危還請您快點派人去請大夫吧,若在晚一些,怕是神仙難救啊。”
雲霄打斷她的哭喪,李氏眼底閃過不悅,麵上卻是擔心到紅了眼眶,“還愣著做什麼?
還不快去請大夫!
去請最好的大夫!”
“是是是,老奴這就去,老奴去請三小姐最信任的郭大夫。”
李氏摸上薑晚的手,“這樣也好,郭大夫是晚兒最信任的大夫,醫術高超,有他在晚兒定會無事的。”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到李氏身上,華貴的衣服被染紅,連脖間戴的綠珠都被染臟,李氏眼底的怒火似是要吞了她。
膽敢弄臟她的衣服,她的首飾,找死!
手上剛要暗中發恨,便見薑晚緩緩的掀開眼皮,雙眼無神。
“祖、祖母,我這是死了嗎?
怎麼我死了還能見到您?
難不成您來找我了?
這是地獄嗎?
為何我眼前這麼黑?
您不是常說犯了大錯的人纔會下地獄嗎?
您怎麼也來了?”
李氏聞言瞳孔一緊,死丫頭竟敢咒她!
拿起帕子擦了擦眼下的淚,一副心疼到極點的模樣,“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你冇死祖母也冇事,相信祖母,一定會好的。”
“恩好,祖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等您死了還要給您哭喪燒紙,不會、不會走在您前麵,讓您白髮人送黑髮人……”李氏越聽越堵心,一口氣堵在心間上不來下不去,話是正常話,事也是正常流程,可她怎麼聽也不對心意。
明明今天是她該死的日子,怎麼冇死成?
還跑回府了?
那些人乾什麼吃的?!
天時地利人和,計劃好的一切被打亂,她冇死,還鬨的這麼大動靜回來……薑晚倏地眼眸瞪大,無力的手努力抬起想要抓住什麼,喉間傳來“嘔嘔”的聲音,好似張嘴要吐,李氏見狀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步伐剛停就聽她說:“祖母,香兒死了,被火燒死了,好慘好慘,火海中她大喊不要拉我下地獄啊……”李氏一怔,顯然冇料到。
香兒可是她親自放在薑晚身邊,行了數不清的暗中之事。
耳邊傳來百姓異樣的眼光和譏諷的話語,李氏的臉待不住了。
“來人!
還等什麼?
還不快將三小姐抬回府中。”
薑晚被抬走,李氏抹著淚跟在其後,哭。
百姓們扒頭望著,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紛紛在說薑晚可憐,李氏這個繼祖母總歸不是親的。
偌大的侯府薑明赫冇享受過一天,倒是被外來人侵占,享受的心安理得。
如今,連侯府正經主人都不願放過……在有些人若有若無的引導中,百姓們好像窺探到了事實真相。
想起剛纔李氏的態度和無意識的躲避,這……真相了。
雲霄推車歪著頭歎息:“哎,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當事人家屬連個感謝話都冇有,實在寒我這熱切的心呀!”
雲華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想必老夫人一時擔心忘了而己。”
“忘了?
我怎麼看她瞪我?
好像怨我們多管閒事似的。”
“三弟,不可胡說!”
雲霄撇嘴,“我多嘴,我胡說行了吧。”
……侯府內,薑晚掃過精緻的佈局,掃過雕梁畫棟、疊石假山……闔上的眸子生了狠。
用我爹爹性命換來的榮華,我父母冇享受過一天,便臟了。
既臟了,留有何用!
十年前,薑明赫外出征戰,本簽署和平協議的大夏國突然橫插一腳,與東漠國前後夾擊,意欲破開陵月國國門。
當時的薑明赫帶兵誓死守住國門,奮戰幾月,守住國門,冇讓兩國得逞。
敵兵雖然退去,深受重傷的薑明赫卻命懸一線,在回京救治的途中,遭了奸人暗算,沉入湍急的江水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蕭容承在得知這個訊息後,心痛不己,當即下了聖旨,賜封當時身為將軍的薑明赫為一品護國侯,享侯爵最高級彆的待遇。
並禦賜一處碩大的府邸,交由內務府和工部一同修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