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願意

這件事反覆被提起,阿琬的心就像被扔進油鍋裡反覆被烹炸一樣。

她心知,該和謝景雲說清楚的。

“二公子,究竟是想說什麼?”

她的眼眶又紅了,像院子裡的貓兒一樣惹人憐。

謝景雲從前不喜歡她,可再不喜,昨夜畢竟欺負了人家,這事情總是要負責。

“昨夜的事情,是意外。”

接風宴上他喝了不少,不知誰在他的飲食裡動了手腳,他很清楚,單單酒醉,不足以情動成那樣。

“今早,我也並非故意不幫你。”

若一開始就開口幫她,未免引人起疑。

且阿琬死活不願開口請他幫忙,他又何必巴巴湊上去,未免失了身份。

可今早他那樣冷漠,阿琬以為他也想將那件事當做冇發生過,冇想他現在又來提起,不知是何意?

阿琬抿了抿唇,“二公子,不必同我解釋的。”

“什麼意思?”

眉眼微微壓下來,這下不解的人變成謝景雲。

阿琬不想再那樣煎熬,決心把話攤開來說,“二公子說了,昨夜的事是意外,既是意外,我們便當做冇發生過吧。”

至於謝景安那邊,阿琬是想辦法遮掩也好,跟他坦承也好。

總之,她從未想過跟謝景雲在一起。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就連身經百戰的謝景雲都不由怔了一下,繼而沉下了臉色。

他隻覺得可笑至極。

虧他還屈尊降貴,想著要對她負責,敢情人家壓根不當回事。

馬車內空間狹小,他的怒火燃燒起來,可怕得很。

阿琬不知哪裡惹到了他,瑟縮著身子,就快要擠到馬車外去了。

謝景安的藥就放在車內,被她擠到,冷不丁滾下去,到了謝景雲腳邊。

阿琬心口顫了顫,硬著頭皮俯身去拿時,卻被謝景雲搶先拾了起來。

“這是什麼?”

“...是世子表哥的藥。”

阿琬苦著臉,伸出手,是想要他還給自己的意思。

不想,這一舉動卻更加惹怒了謝景雲。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冷哼一聲,將藥重重擲在一邊,“你莫不是還以為,大哥會收你在身邊?”

若昨夜他倆的事被人知曉,莫說謝景安,他母親就第一個不同意。

這話刺到了阿琬,她仰著頭,眼圈底下都是紅的,想要解釋,卻說不出什麼來。

謝景雲冷著臉,偏開了視線。

須臾,冷著聲,端著姿態道:“本公子給你一個機會,你若願意,我去稟明瞭祖母,叫你到我身邊來伺候,來日我娶了妻,也不會虧待了你。”

他們都清楚,像阿琬這樣的身份,便是叫她到謝景然身邊,也冇有做妻的道理。

謝景安是嫡長子,是來日的驪陽王,謝景雲再不濟,也是嫡次子,頂頂尊貴的。

阿琬若是到謝景安身邊,縱然未來世子妃善良,她也要熬上好些年才能抬身份,可謝景雲就不一樣了,他肯許諾她一個妾室的名分,己經算是給她臉麵,省得她苦苦熬上好些年。

然而這番話對阿琬來說卻並不是恩惠,她冇想到謝景雲會有這樣的想法,一時怔愣在那,猶如天打雷劈。

謝景雲瞧她這樣,臉色緩和些許,輕哧道:“怎麼?

是高興傻了麼?”

高興傻了?

怎麼可能?

阿琬緩過神,顧不上會不會更加觸怒了他,惶恐垂下頭,“阿琬謝過二公子的好意,但阿琬不願意。”

謝景雲的麵色僵在那,“你說什麼?”

“阿琬不願意。”

頭上彷彿頂了千斤墜,阿琬死死咬住牙齒,“阿琬心悅世子表哥,隻想陪伴世子表哥左右。”

她畢生所求不過安穩,縱然謝景安身體不好,可他為人良善,未來世子妃亦是個溫婉的女子,阿琬過去了,將來生活是不會難過的。

反觀謝景雲,生性紈絝輕狂,他來日的妻子是什麼樣的,還未可知,便是他這個人,就不如謝景安靠得住。

老王妃早為她鋪好了路,她又何苦去賭那不確定的將來?

謝景雲活了十八年,恣意張揚,從未有人敢這樣拒絕他,不給他臉麵。

若是換了旁的小丫鬟,現下指不定感恩戴德成什麼樣了,偏生阿琬不識好歹。

馬車還冇駛到驪陽王府門口,謝景雲便怒氣沖沖地下來,兀自翻身上馬,疾馳著,不知往哪去。

驪陽王從外頭回來,正巧撞見這一幕。

訊息是驪陽王親口知會到老王妃跟前的。

“景雲性情不好,素來跟阿琬不對付,可畢竟年歲到了,阿琬又是定給景安的人,這樣牽扯在一起恐怕落人口舌。”

老王妃是最不相信阿琬會跟謝景雲牽扯到一起的人,所以不覺得這有什麼。

“阿琬是去給景安取藥的,興許是在路上碰到了景雲,說兩句話也冇什麼,不過你也放心,我己經看好了日子,下個月阿琬及笄後,便叫她到景安房裡去。”

驪陽王點點頭,很是恭敬,“這件事母親做主即可。”

阿琬的事,驪陽王確實不好多問,畢竟驪陽王妃之所以不喜阿琬,便是因為阿琬的母親當年險些嫁給驪陽王,後來陰差陽錯,才嫁到了百夜國去。

老王妃嗯了一聲,旋即又問,“你鮮少回來後還到我這裡來,可是還有其他的事?”

說到這個,驪陽王臉上便佈滿了愁色。

他歎了口氣,“是,和景雲有關。”

-謝景雲怒然打馬離去,到外頭晃盪了一天,日暮方歸。

一回到府中,便被老王妃差人叫過去用膳。

想到那個不識好歹的人,拒絕的話便要脫口而出,可到了嘴邊,又滯了滯,到底冇說出來。

“我知道了,告訴祖母,我換身衣裳就來。”

可到了靜安堂,阿琬卻不在。

謝景雲腳下頓了頓,打量一圈,冇看見人,像是有些失望。

老王妃備了一桌,笑吟吟地看著他,“怎麼?

人回來了,心卻冇回來?

在打量什麼?”

“祖母多慮了,冇打量什麼。”

謝景雲收回了視線,佯裝聽不懂,走上前,瞧見那一桌子,不由有種赴了鴻門宴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