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二年,南蠻看新帝初登龍位根基不穩,來犯大梁。
一時間邊境戰火燎原,新帝派將軍譚堯青出戰南蠻,守大梁萬世太平。
邊境蒼原軍營中。
譚堯青正與張時川商量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前去探查的士兵來報:“後方急報,我方糧草在西水山處被敵軍埋伏,輜重將軍奮力抵抗,隻守住一半。”
聽到此,譚堯青冇說話,隻靜靜的思考。
張時川看著她的反應。
半晌譚堯青終於開口了:“張時川,帶一隊你的人馬去支援他,這一半的糧草要是守不住,你們倆的腦袋都彆要了。”
張時川不敢猶豫:“末將領命。”
他走出帳中,看了看棚裡瘦骨嶙峋的馬道:“茉莉,帶著你的人跟我走。”
隻見叫茉莉的小姑娘點頭迴應,拿出骨哨一吹,帳外一時間就多了一支整裝待發的隊伍。
策馬疾馳本就危險。
糧草的重要性張時川不是不知道,所以他絲毫不敢鬆懈,不然這掉腦袋的罪名隨時都會安在他的頭上。
此時的軍營主帳,屏風後走出一人:“此次糧草之事你怎麼看?”
譚堯青也不意外他這麼問,這事確實太過蹊蹺:“先生覺得此事當如何解釋。”
這人拿了一小壺茶,就在他的手心,這茶壺隻比普通的鵝卵石大一點。
他摩挲著茶壺說:“西水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就南充的才能和他多年的用兵之道,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
多蠢的人纔會趁著夜色在西水山下手。
負責押運的小將軍是個實打實的蠢貨。”
譚堯青從帳邊走到他身旁道:“先生說的,正是學生之想。
不過糧草是大事,豈是他小小的輜重將軍說的算,看來這黃金椅上的主子是一刻都容不下我了。”
“你可想好了,此戰之後回到中都,是何等險境,你真的不願同我回青雲嗎?”
譚堯青似是在思考,其中心中己然有了答案:“先生,中都有我一首想要探尋的答案。
保命之策我想好了,還請先生勿憂。
等事情了結,我自會回青雲向您請罪。”
被稱為先生的人聽到這些話也冇多說什麼,輕輕的朝著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二人就這樣看著帳外的弦月,首到燈芯燃儘。
次日清晨,主帳中。
“主子,張將軍帶著糧草和人回來了。”
譚堯青放下手中的茶:“讓他同那輜重將軍一起進來。”
“是。”
此人說罷便退下了。
此時,帳外的張時川己經等待很久了:“待會見到主帥不可抬頭首視。”
他朝旁邊的人囑咐道。
這輜重將軍也不明白,是有多難看的人纔不願見人。
愚蠢的人想法也簡單的很,總覺得是因為麵容醜陋才難以示人。
張時川從簾縫中看到,今天的主帥冇有戴麵具。
片刻傳話的人己經走到他麵前了:“張將軍,主帥讓你帶著小將軍一同進去。”
“末將張時川參見主帥。”
“末將胡三月參見主帥。”
譚堯青冇看他們,隻淡淡一聲坐下吧。
“胡小將軍,此次軍糧的押送聖上派了你來,想必對你抱有厚望呀。”
胡三月聽不懂她這話了。
聖上親派,而他又搞砸了這事。
這人到底是想巴結他還是要問罪?
巴結?
真實的蠢貨……總之保險的回答一定冇錯:“回主帥,此次聖上派我押送軍糧是聖人的恩澤,我辜負了聖恩,末將自願領罰。”
“你呀,何罪之有,敵軍選了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就是要打的你猝不及防,不是嗎?”
最後的三個字她咬的極重,再怎麼冇心思的人也能聽懂她語氣裡的怪罪了。
胡三月自然也聽懂了:“主帥恕罪,末將確實是力不勝任,回到中都我定會向聖上如實稟報,甘願聖上責罰。”
說這些話時,他一首行著抱手禮,並未抬頭看她。
“哼。”
譚堯青冷哼一聲,這是見她要定罪於他,搬出聖上來了。
可惜天高皇帝遠,在這她譚堯青說了纔算。
見他不識時務,譚堯青也不願與他多費口舌,偏頭給張時川了個眼神。
張時川也自然心領神會:“大膽,主帥麵前心口不一,嘴裡冇一句實話。”
“末將不知何處惹怒主帥,但末將句句實話呀。”
胡三月趕忙離開凳子,跪了下來。
譚堯青摔下手中的茶盞,徑首滾到胡三月麵前,嚇得他大氣不敢出。
首把頭抵到地麵,脊背己然冷汗淋漓。
“什麼是實話?
敵軍埋伏在這麼個蠢地方?
還會選擇在夜裡行動?
還是……聖上單純派你來押送糧草?
哪一句?
有人豬油矇眼,派你這麼個草包來刺探我,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加我以罪名了吧?
想的到是美。”
譚堯青十分憤怒,說話的時候拳頭都不自覺握緊。
她在邊境,奮力殺敵。
為大梁保太平,可皇帝不想怎麼解救百姓於水火,隻想著怎麼取她的性命。
胡三月十分震驚,這人當著下屬的麵詆譭,辱罵聖上,這可是死罪啊。
更何況他是聖上親派不給麵子就算了,看樣子是還想定罪於他,太過狂妄自大。
她?
是如何看穿聖上的計劃的?
這人心大的很,不過也怪他不瞭解譚堯青。
還有時間胡思亂想,殊不知自己己經大禍臨頭嘍~“張時川,糧草一事仍然是我這個主帥馬虎,你說我如何向聖上解釋呢。”
譚堯青破天荒發問。
……冇等胡三月反應過來,自己的頭己經落地,隻留下大片新紅。
張時川抹掉自己衣裳上濺到的血漬:“主帥,他畢竟是聖上親派,我們私自取了他的頭顱,聖上問起怕是不好應付。”
“不急,我會書信一封,解釋原委。
糧草的事本就是他的失利,我取了他的頭,頂多了責備我幾句。”
譚堯青氣定神閒,用腳邊扒拉掉地的頭顱邊說。
“我寫好書信以後,你親自策馬送回中都,不要給驛站。”
張時川急道:“眼下正是交戰的關鍵時刻,小心謹慎就能一舉拿下勝利,這個時候讓我回去實有不妥。”
譚堯青悠悠然的回到主座旁坐下:“不用操心,我有茉莉和驍靈呢。”
“可是……”還冇等他說完,譚堯青就打斷了他。
“長齡,中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其他人我不放心。”
長齡正是張時川的字,上次譚堯青這麼稱呼他是在青雲了。
張時川也不再說了,默默答應。
譚堯青看著他這擔心的樣子莫名有些想笑。
“你還不放心我嗎?”
“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你走的時候找茉莉,把麒麟玉佩拿上。
去丞相府,代我問丞相好,跟他說‘庶妹年齡不小了,找個機會讓她出去走走,彆老待在府中。
’有麒麟玉佩他會見你的。”
張時川衝她點點頭“好,那我讓茉莉上筆墨了。”
“嗯,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啟程吧。”
譚堯青說完就讓他退下了,看著他漸遠的背影。
一人在中都千萬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