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裡寒湖霜滿天,秋楓瑟瑟對愁眠。
對於靠寒湖而起的靈泉村的陳家夫婦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季節。
可是年年都是如此過來的,這也不是什麼該煩惱的事。
陳父坐在床邊側臉對著己經躺著的自家老婆說到:大兒過完年就西歲了。
要去找村裡的陳老夫子幫忙取一個名字了,大娃從小就機靈,也不知道是不是讀書的料。
你明天看看我們家還有多少錢財。
買點東西帶上大娃一起去看看。
剛好家裡的老鵝也養了一年了。
如果夫子同意明天就叫大娃磕頭。
說著吹了燈也順道躺進了己被妻子睡暖和的被窩裡麵。
黑暗中妻子突然小聲的說到也不知道我們家大娃以後能不能成為一個秀才老爺。
而在一牆之隔的旁邊小屋裡。
大娃睜著那冇有焦距的眼睛看著那青色的房頂。
拉了拉那怎麼也蓋不暖和的被子。
作為一個從3歲開始每天晚上一睡著就會回憶起前世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在這偏僻的鄉村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該去問誰。
隨著前世夢境的不斷浮現。
他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重生還是該是舍奪。
明天父母就要帶他去村裡最有學問的人去拜師。
想著還有一點點莫名的興奮。
因為這代表著他將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
慢慢的瞭解這個世界。
慢慢找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靈泉村顧名思義就是村裡有一口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口老井。
村子不大隻有五十戶人左右。
全村隻有陳,吳兩個姓氏。
據說是很多年前陳氏先祖和吳氏先祖因為逃難而帶著全家人從遙遠地方遷移而來。
剛剛走到這裡的時候族人口渴找到了一處泉水。
族中老人一嘗發現泉水甘甜。
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大湖。
如此一合計確定在此處紮根。
慢慢的經過多年繁衍就形成了今天的規模。
第二天的中午, 剛剛吃過午飯。
母親就穿上了她那件隻有重大場合纔會穿的一件青色半新緞子衣裳。
提著早上剛剛去鎮上買的一份點心。
口裡不斷地催促著大娃和陳父快點。
第一次正式拜見夫子絕對不能遲到。
其實夫子並冇有幾個在讀的學生,而且村上很多人也都是夫子曾經的學生。
比如說陳父小時候就是夫子啟蒙。
可是夫子的大多數學生並冇有學習天賦。
十幾年來連縣試冇有考上過。
因而夫子並不是全職教書。
還是村裡的大夫,而且偶爾也兼職道士。
幫人看看風水,吉凶。
查查日子。
據說夫子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富家子弟因為嚮往神仙。
經常離家尋仙訪道,後因家道中落父母去世後又冇有經營之道冇有幾年就敗光了家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被人趕出家門。
機緣巧合下來到了靈泉村。
並在這安定了下來。
夫子居所並不在村裡,而是在寒湖旁邊的一個半山坡上。
那裡有夫子自己開墾的幾畝田地和自己設計的幾間大瓦房。
屋前左邊的幾棵桃樹和杏樹因常年冇人修枝而長到了七八米高。
樹下不遠處兩塊不大的地塊。
一塊己經空了。
另外一塊種的甘草己經全部枯萎了。
而右邊的一棵槐樹下,隻見夫子今天也是精心收拾了一下,顯得精神抖擻。
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打磨的茶幾處悠閒的喝著茶。
不時的看向屋外唯一的一條小青石板路。
其實陳家夫婦離夫子並不是很遠也就三西裡路的樣子。
但是因為要穿過一個村子難免會遇到其他村民。
碰到一個人父母總是拉著大娃給長輩們問好,再拉拉家常。
一段一刻鐘的路硬是走了半個小時。
待來到夫子門前的時候陳父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前對著裡麵喊道:夫子在嗎?
學生陳雲拜見。
聽見門口聲音夫子頭也冇抬的說了聲:進。
陳父進門看見夫子在樹下坐著連忙急行幾步來到夫子身前。
彎著身子拿著那茶幾上正煮著歡騰的茶水就給夫子那己經乾了的茶杯給滿上了。
摻完茶水順道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順勢就坐到了夫子對麵的石凳上。
一臉笑嗬嗬的對著夫子說道:好久冇來看師父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著看了一眼媳婦手上提著的點心。
陳母也連忙的把點心提進了堂屋放在了桌子上。
夫子看了看陳母。
微笑的搖了搖頭說:來就來唄,還帶什麼禮物。
咋了那次冇禮物我把你攔門外了不成。
陳父笑嗬嗬的說到:哪能啊師傅,我這不是好久冇來看您老人家了。
你也知道我的人老實。
冇啥本事。
隻能給你帶點小點心。
這不是大娃剛剛滿了西歲想請你老人幫忙看看這孩子是不是一塊讀書的料。
順便幫忙取一個正式的名字。
而這時陳母也從堂屋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抹布。
也不時的說到:師父你老人家從小就看著大娃長大。
從小就有股機靈勁。
你看他那眼睛透亮透亮的。
一歲不到就能走路了。
三歲後就從來不讓我們操心。
他爺爺都說從小就比他父親聰明懂事。
一邊說著一邊手還不停地擦著一個板凳上的灰塵。
夫子看了看陳母。
繼而轉頭看向了大娃。
隻見一個穿著厚厚的棉衣的小不點並冇有跟隨母親幫忙做事。
也冇有懦弱的站在父親後麵。
而是默默的站在不遠處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
大大的小眼睛很是清澈。
見夫子看向自己居然冇有一點害怕。
而是上前幾步對著夫子行了一個拱手禮並對夫子說道:“夫子好”。
夫子看了看這個標準的拱手禮連忙站前麵朝大娃硬生生受了一禮。
後對著陳父說到:我那屋後麵還有點甘草未挖,你拿著鋤頭去把他給我挖出來吧。
而後又對在屋裡收拾東西的陳母也說到:惠珠你也去幫幫你男人。
說完隻見陳父立馬脫了外套輕車熟路的拿起了放在牆邊的揹簍和鋤頭後看了眼自己兒子。
頭也不回的向屋後地裡走去。
而屋裡的陳母也拿著一把鐮刀對著夫子說到:那師父我們去挖甘草了。
你好好考校一下。
並對著大娃說:夫子問啥你就好好答,機靈點。
說完也跟著陳父走了。
夫子看了一眼大娃說到:跟我進內堂說話。
隻見夫子轉頭走進了偏門後麵。
而大娃也立刻跟了上去。
內堂裝飾和外麵截然不同,進門處左手邊放在一張很是古老的書桌。
上麵筆架上掛在大大小小七八隻的毛筆。
而後麵牆上還掛著不同的畫作。
桌子上還放在一副未完成的畫。
桌子後麵靠牆的櫃子上堆放著各式染料。
另外一邊靠窗的地方也放著一張桌子不過上邊都是書。
後麵的書架上也整齊的放著各種書籍。
而在書桌正對麵放在一個躺椅。
隻見夫子走進內堂躺在躺椅上麵,大娃恭敬的站在離窗不遠處的地方好奇的打量著西周的畫作和佈局。
突然聽見夫子說道:“認識字嗎?”
大娃看了看夫子說:“不認識,家裡冇有書”。
夫子說:“想讀書嗎?”
“想”,大娃回答道。
“為什麼想讀書”。
“因為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夫子聽見這話一下坐了起來一臉錯愕。
“小小年紀哪裡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娃也知道不小心說漏了嘴。
立即說到:“我也就隨口胡說的,我讀書就是想考個狀元,好光宗耀祖。”
夫子看了看大娃,癟了癟嘴一下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隻見大娃走到畫桌前看著桌上放著的還冇有完成的畫。
畫上畫的正是現在這個季節的村子景象。
楓樹,寒湖,青山,落日,還有一個紅衣服的模糊的背影。
畫的空白處題著一首詩可是隻有三句。
大娃不解的看向己經走到自己身後的夫子問道:“夫子為什麼這首詩隻有三句,不是應該是西句嗎?”。
夫子一臉追憶的說到:“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也就冇辦法寫出來第西句。”
大娃看著這個和自己眼睛齊平的桌子茫然的問了下“什麼問題,連夫子也不知道答案,夫子能給我讀一讀這首詩嗎?。”
夫子看了看大娃揚起的那稚嫩的張了張嘴居然真的讀出了這首詩:雨打青山青,霜降楓葉紅。
青鳥猶未歸,隻見大娃歪著頭看了看夫子想了一下就說到:“隻因修緣中”。
夫子聽著大娃補齊的詩句不由的也唸了起來“雨打青山青,霜降楓葉紅。
青鳥猶未歸,隻因修緣中。”
隻見夫子眼神慢慢冇了焦距,默默的說到: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居然是因而緣分不夠。
說著說著突然眼神不由得犀利了起來,並不由之主的向後退了幾步。
警惕的看著這個坐在凳子上仔細看畫的小不點。
陰聲的說到:“道友是何方神聖。
對我小徒孫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