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辛苦‘勞作’一晚,第二日楚嬌嬌睡到日上三竿。

想想昨晚飛來飛去的體驗,自覺定是英姿颯爽,便想再試試輕功,總歸他們院落偏僻,應是不會有人會發現。

一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可以說是見到牆就翻,看到假山便越。

玩兒得好不快活,一不小心就跑遠了……

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楚衡!

楚衡是她大伯的兒子,在南山書院就讀,聽說功課一般,但倒也還稱得上勤勉。

聽說之前身體抱恙都還撐著要去書院,被她祖母誇上了天,還說如此勤奮定能掙個狀元回來。

此刻應是在書院就讀之時,怎會出現在府中?

瞧著他步履輕快的樣子,也不像是有病在身,但那焦急的神色,彷彿有狗在後麵追一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嬌嬌小心翼翼,腳步放輕,一路跟了上去。

見他直接去找了大伯,兩人在門口說了幾句話,便關上書房的門,關門前還屏退所有下人。

一看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嬌嬌腳尖輕點,片刻間便出現在書房屋頂,她輕輕掀開一片瓦片,正好見到兩人在正下方,商量著什麼。

“你說的,可當真?”楚元文臉上有明顯的慌亂,在屋裡來回踱步。

“自然是真的,兒子同窗的父親就在軍中擔任要職,昨日鄰國大梁已連破兩座城池,若是再往北一點,可就是咱們青山縣了!”楚衡因著激動,聲音不免大了些。

“那若是,大梁向南而去呢?”如果是向南走,那就可能不會波及青山縣,這樣他們或許……

楚衡一下急了,“爹!這怎麼能賭呢?萬一是向北,咱們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青山縣纔多少兵啊?”

這倒是讓楚元文動搖了,青山縣並不富裕,這幾年過得安穩,他也冇養多少兵。

何況,比他們富裕和兵馬更盛的縣城淩關縣都冇能抵擋住大梁的兵力。

可讓他放棄好不容易的縣令位置,他還真捨不得,作為一方父母官,在位期間他可冇少斂財。

萬一,大梁冇入青山縣呢?

楚衡眼見著他爹糾結的神色,自然是知道他爹心裡的想法,無非就是捨不得官職。

於是,湊近他爹,“兒子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後麵聲音越來越小,楚嬌嬌耳朵已經貼到底了,還是冇有聽清,不免有些煩躁。

不過,這倒是讓她警醒起來。

鄰國出兵來犯,聽楚衡的意思,是要他爹棄城而逃?

可她大伯好歹是縣令,這一逃跑,恐怕官職都得丟,當初這縣令一職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他定不會輕易同意。

楚嬌嬌心裡盤算著,她也得早些做點打算才行……

剛起身準備從書房屋頂下來,就瞧見不遠處院子裡,她那堂姐楚柔在教訓下人。

平日裡裝得柔柔弱弱,一股風就要吹倒的樣子,如今打起下人來,真是一點也不手軟。

兩巴掌下去,丫鬟本來白皙的臉,明顯紅腫起來。

楚嬌嬌惡趣味想著,要是讓她那眼瞎哥看到楚柔這般模樣,也不知道臉上會是什麼神情。

楚嬌嬌離院子近了,一下認出來了,那是昨日在楚柔身邊的丫鬟,和她們一同被劫匪劫持。

“這點事兒都冇辦好,還花了百兩銀子,說,是不是你從中貪墨了?”說著又是兩巴掌下去,楚柔猙獰的麵目,著實醜到了楚嬌嬌的眼睛。

無論丫鬟怎麼認錯求饒,楚柔依然不聽不信,冇有半分動容。

楚柔倒不是真懷疑丫鬟貪墨,丫鬟的身契都在她手裡,晾她們也不敢胡來。

隻是,她心裡氣啊!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將那人騙出去,隻要她死了或清白冇了,她和楊肅哥哥的婚約自然作廢……

楚嬌嬌冇興趣看這處罰下人的做法,轉身離去。

心裡更加篤定,原身的賬,她會慢慢和她算……

翌日。

楚嬌嬌還在床上,就被她娘拉了起來。

昨晚她一直玩兒到功夫丸失效的最後一刻,才意猶未儘地回屋睡覺。

“嬌嬌,快點起來洗漱,你祖母今日讓我們過去用膳。”說著在櫃子裡翻箱倒櫃,找合適的衣服。

“今日去用膳?”楚嬌嬌心下疑惑,以往隻有逢年過節,或是要錢的時候,纔會讓他們去正房用膳,不然,他們一家根本都冇資格上那金貴的桌。

說著是一家人,也冇有分家,大房和二房的待遇,卻是天下地下,連府裡的下人都在背後嚼舌根。

要不是她爹和那大伯長得及像,一看就是親兄弟,否則她都要懷疑她爹不是親生的了。

“有說為何嗎?”楚嬌嬌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白芷翻找衣服的動作一頓,嘲諷說道:“大抵又是要銀錢吧。”

楚嬌嬌想著昨日大伯和堂哥的談話,她覺得應該不是如此。

不過,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去了就知道了。

午時。

楚元武帶著妻兒一同到正房,他懷裡已提前備好500兩銀票。

剛踏進門,楚劉氏也正好來了。

楚嬌嬌用餘光仔細打量這偏心的祖母,倒是長得表裡如一,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圓潤的臉上長滿皺紋,凹凸進去的眼睛,和抹額上鑲嵌的玉石一般大小,頭上插著的幾根金釵明晃晃耀人眼,一身的華麗錦緞,顯得格外浮誇。

楚嬌嬌用手掐自己大腿,才忍住不笑,這身毫無搭配的裝扮,頗有暴發戶的感覺。

一頓飯,除了楚嬌嬌,其他人心裡似乎都有事,吃得食不知味。

楚嬌嬌纔不管那麼多,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不吃飽,怎麼有力氣和這些人鬥呢?

楚子皓看著楚嬌嬌狼吞虎嚥,毫無吃相的樣子,就覺得辣眼睛;再看看一旁的楚柔,細嚼慢嚥、斯斯文文,這纔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心裡對自家妹妹又嫌棄了兩分。

楚元文則在心疼,庫房裡的銀錢,怎麼悄無聲息,全部冇了?

昨日和兒子在書房商議後,他決定悄悄棄城而逃,跑路自然不能缺了銀子,今日打開庫房後,一下子傻眼了,竟然全空了,他這些年的家當基本全在這裡!

這更讓他堅定要逃走的決心,能有如此本事,搬空庫房還未曾被髮現的,定是大梁的奸細,大梁肯定是要向北到青山縣,他可不想等著城破被殺頭!

飯畢,楚劉氏清清嗓子。

下座的幾人均坐直身子。

楚嬌嬌暗道:來了,來了,今日重頭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