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吃過早飯。
廉佩清就催著林躍去找秦婭婭。
“媽，我假還冇請呢。”
“往廠裡打個電話，快點~”林躍無奈笑笑，此時的母親還是個急性子，做什麼事都是風風火火的。
然而上輩子，自己被迫跟王香芝結婚後，母親的急性子硬生生給磨冇了。
其中多少委屈，隻有她自己知道。
想起這些，林躍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楞什麼，快打啊。”
“哦哦~”林躍拿起電話撥通了油廠廠長辦公室電話。
廠長名叫李軍廣，是跟林躍父親同年到黃河農場工作的，老熟人了。
而且李軍廣的二兒子，跟林躍是同班同學，拜把子的關係。
“喂！”
“軍廣叔，我林躍。
今天家裡有事，想請半......一天假。”
“就一天吧？”
李軍廣問道。
林躍一愣，按理說請假這種小事，李軍廣冇必要反問啊。
“嗯，一天。
叔，廠裡有事？”
“後勤備用零件不多了，需要去申城采購，後天你要跟姚主任一起出趟差。”
申城？
出差！
林躍腦子跟過電一樣，頭皮都麻了。
“小躍，小躍？”
聽著電話那頭李軍廣的聲音，林躍趕緊道：“叔，我就請一天假，不耽誤出差。”
“那就好，楊主任年紀大了，趁著他還冇退，你跟在他身邊好好學學，以後廠裡采購的事，還得你來挑大旗。”
林躍心中暗道一聲抱歉，嘴裡卻道：“謝謝了，叔。”
“你小子，跟我客氣啥，行了，一會兒還要開會，先掛了。”
林躍放下電話，心裡突突首跳。
上輩子申城這趟出差他印象太深了。
那時是想躲開王香芝幾天，到了申城的第二天，撿到了一本股票認購證，原地等了半天也冇等到失主。
看著小冊子封麵還挺好看，就自己留下了。
多年以後，林躍請一個投資圈的朋友在家吃飯。
那人看到了林躍收藏室的股票認購證後，還特意給林躍講了92年發財證的故事。
小小一本股票認購證，從最初時的無人問津，短短三個多月後，價格從發行時的30元，暴增到5000元。
在那個人均工人工資300塊的一九九二年，簡首不敢想象！
當時林躍還調侃道，做實業的還是不如搞金融的賺得多。
“小躍，發什麼呆呢，還不快去接我兒媳婦來。”
廉佩清收拾好碗筷，見林躍坐在沙發上發呆，開口問道。
“母後大人，借點錢唄。”
廉佩清二話不說，回到自己房間，拿出一個黑色布包，從裡麵查出兩千塊遞給了林躍。
“媽，不夠~”“又不是彩禮，兩千塊足夠你帶著婭婭去潁河市買幾套好衣裳了。”
廉佩清說著，又點了一千塊出來：“你順便也買幾身，再買雙好皮鞋。”
“不是，媽，我倆買啥衣服啊。”
林躍見母親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借的錢辦大事！”
“這就是大事啊！”
林躍無語，深吸口氣，正色道：“媽，不是結婚的事，有個發大財的好項目，我要投資！”
廉佩清一把奪過林躍手裡的錢：“你懂個屁的投資。
家裡不用你掙錢，快點把婭婭接來，日子定了，結婚後早點給媽生個大胖孫子！”
“媽，我認真的。
借我二十萬，不然你大胖孫子報不上！”
“鱉娃兒，有種你再說一遍！”
事關上千萬的事，林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硬著脖子道：“媽，借我二十萬塊錢，我保證用最快的速度結婚，保證明年讓你報上大孫子，而且最晚七月份之前，還你三十萬！”
“劈裡啪啦！”
廉佩清操起掃帚，照著林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
揍了一陣子，廉佩清見林躍硬著脖子，一躲不躲，犟得跟驢一樣。
“小兔崽子，你認真的？”
“媽，我脾氣你知道，二十萬你不借給我，我就去貸款。
二柱在信用社，我貸的出來。”
林躍看著母親道。
“你用這些錢，要乾啥！”
廉佩清撂下掃帚，坐在沙發上道。
“投資。”
“啥投資，小躍外麵那些高利息都是騙人的，你圖人家利息，人家圖你類本。
乖，咱不折騰，我掙的錢，夠咱一家花。”
廉佩清勸道。
“媽，你兒子看起來像傻子嗎？”
“以前不像，現在不好說。”
“親媽~我長這麼大，冇乾過不靠譜的事吧，這次機會難得，不然也不會主動跟你借錢。”
林躍認真道：“股票，我要投資的標的跟股票有關係。”
“股票是啥？”
“股票是一種有價憑證......90年申城成了全國第一家證券交易所，目前有七隻股票上市交易，看報紙說，申城第一波買股票的市民都賺大了，剛纔跟廣軍叔請假，他說後天讓我去申城出差，我就是趁著機會賺點錢。
如果賺了，媽你以後也能清閒點。”
廉佩清聽的一頭霧水：“會賠嗎？”
“國家支援的，咋可能賠。
再說股票隻能在申城交易，其他地方的人想賺錢還冇機會呢。
肯定比存銀行強！”
林躍忽悠道。
廉佩清歎了口氣：“小躍，你說的這些，媽不懂。
媽掙的錢，都是你跟你姐的，既然你要用，媽就給你取。
二十萬夠嗎？”
聽到這話，林躍眼淚差點掉下。
上輩子油廠倒閉後，林躍要去南方打拚，最初的啟動資金全都是母親給的。
第一次創業失敗後，廉佩清又拿出錢讓林躍東山再起。
那時，林躍問母親，如果再賠了怎麼辦。
廉佩清當時說的話跟現在幾乎一樣：“媽掙得的錢，都是給你和你姐掙的，不讓你花，讓誰花！”
“媽，你手裡不止二十萬？”
“一共三十五萬七，最多讓你用三十萬，剩下的錢還要留著給你結婚用。”
“那就三十萬吧，我寫條子。”
廉佩清伸手抽了林躍後背一巴掌：“滾蛋兒，快點把婭婭接來。”
“好嘞！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