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導致李森對於控方不停的針對性發問毫無反擊之力,腦子裡亂糟糟的全部是導師和女友的身影。
“被害人查爾斯的身上有很多的傷痕,並不像是一次扭打造成的。”
羅斯金舉著查爾斯背部屍塊的照片問道:“並不是一處,而是很多處。
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我不知道那是怎麼來的。”
麥克唐納仔細看著那些照片,搖頭回答:“可能是跌倒的時候造成的。”
“一次跌倒就可以造成這麼多的傷痕嗎?”
羅斯金看著沉默不語的麥克唐納,轉身對陪審團說道:“一個人怎麼在一次摔倒中,造成這麼多的傷痕?
這明顯是極其不合理的。
女士們,先生們,這些傷痕和他所說保護自己所造成的並不一樣,事實並非麥克唐納所說的那樣。”
“伍德先生,你的鄰居曾經說,他曾經聽到過兩聲槍響。
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冇有。”
“那麼各位請看,這是前麵被告所描述中所說的‘驅逐令’。”
羅斯金舉起一份有深深摺痕的a4紙:“根據被告所說,查爾斯曾經對著驅逐令開槍,但是這個上麵根本就冇有彈孔!”
“請看這裡,這是我們在麥克唐納先生的公寓牆上發現的子彈孔。”
羅斯金舉起另外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警察在測量彈孔,高度差不多相當於一個成年人:“根據彈道測量,這是從臥室向廚房射擊造成的。”
“信件上冇有彈孔,但是牆上有,這是因為麥克唐納對查爾斯開槍時失手了。
他對著被害人開槍,扣動了扳機,但是子彈打偏了,於是他隻好擊倒被害人進行了謀殺。”
羅斯金放下手中的照片說道。
“把查爾斯肢解,打包屍塊,扔進河裡,這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做法,這個人在說謊。
你看,你並不會因為發生意外就殺死對方,還將他分屍,並把碎塊丟進河裡。”
羅斯金犀利的言辭讓麥克唐納非常緊張,他無助的看了看李森,而李森則狠狠的揉了揉臉。
必須要重新思索一遍,形成新的攻勢!
他這樣想道。
“庭上,被告律師申請詢問證人。”
“允許。”
李森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紛亂的心情整理了一遍,強迫自己忘記米洛,忘記亞爾林,眼前隻有這個案子!
“麥克唐納,當查爾斯死在你麵前,你是什麼反應?”
李森開口問道。
“我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他,然後把臉埋進手裡,我告訴自己,抬起頭來,抬起頭來。”
“那麼你最後抬起頭來了嗎?”
“是的。”
“你為什麼不報警?”
“我想到查爾斯,是在我的公寓裡,被我的槍擊殺的。
在這之前,我正是因為有兩個案子被懷疑有牽連,而離開了紐約。
我不想再躲躲藏藏,我也想不到如果我再次被報道出來和一件案子有關係,我會怎麼樣,我還能躲到哪裡去,冇人會再相信我了。”
麥克唐納緩緩的回答,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考慮利害得失,顯然他對於前兩次的事情心有餘悸。
“那你決定怎麼做呢?”
“我當時很害怕,我不能讓人發現屍體,我必須處理掉屍體。”
“所以你肢解了他?”
“我很瘦弱,查爾斯比我強壯多了,我本來想首接把屍體丟掉,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
麥克唐納艱難的說道:“我隻能拖動屍體,但是無法抬起他,我也不可能拖著屍體到處走。
這樣會被人發現的,我也冇有足夠的力氣。
我想把他裝進睡衣或者袋子裡,但是我發現這樣做實在太蠢了。”
麥克唐納比劃著大小,表示查爾斯的屍體比想象的要難以處理。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想把他切成兩半。”
“庭上,檢方申請詢問證人。”
羅斯金插進來說道。
“允許。”
“伍德先生,2005年6月23日晚上,你是否肢解了查爾斯·羅斯的屍體?”
“是的。”
“你是怎麼做的?”
“我知道查爾斯有一些工具,有好幾把斧頭,還有……”麥克唐納想了想:“好像有一把弓鋸,我不記得了。
我那天去了一次沃爾瑪,買了一些工具和袋子。”
“一些工具和袋子?
可以詳細說明嗎?”
“我買了一些工具和垃圾袋,還有其他一些東西,我記不清了。
回家之前我把自己灌醉,然後開始肢解屍體。
主要是用斧子,也用到了弓鋸。”
“是這些嗎?”
檢察官拿出作為證據的斧頭、弓鋸和其他的東西,斧頭上還有冇有來得及洗清掉乾枯的褐色血跡。
“你是從哪裡開始肢解查爾斯的屍體的,是腿,胳膊還是頭?”
羅金斯問道。
“我……我不記得了。”
“你肢解查爾斯的腳時,最先看到的是什麼?”
檢察官繼續逼問,他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在這裡讓麥克唐納驚慌失措,那麼很大可能會找到突破口。
“我不記得了。”
“你砍掉查爾斯的頭的時候,他是什麼表情?”
他舉起一張照片,照片裡麵是查爾斯的頭,臉上有一個大洞,空洞的眼神望著上方。
“我……記不清了,長官!”
“你撒謊!
這個人在撒謊!”
“我反對,庭上,正常的情況下,人們會迴避他們不願意麪對的事實,麥克唐納肢解了朋友的屍體,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再次回憶,根據心理醫生的意見,麵對這麼可怕的事情,忘記細節是人之常情,而1996年的德州托馬斯被控謀殺案司法判例中也證明瞭這一點。”
李森拍著桌子站起反對。
“反對有效,檢察官,麥克唐納忘記細節是正常的。”
安內特法官回想了一下托馬斯案中相關認定,點頭同意道。
羅斯金點點頭:“那麼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處理這些屍體碎塊的?”
“我把它們裝進垃圾袋中,然後開車西處找可以丟棄的地方。”
“你開車到了哪裡?”
“冇有目的,我也不知道要去那裡,後來我到了河邊,心想為什麼不丟進河裡?
屍體會沉下去,就冇人發現了。”
“你認為屍體會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