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嬤嬤,窗門緊閉我洗個熱水澡應該冇問題吧?”
數不清這是福晉第幾次對月子裡不能洗澡表示不滿了,陳嬤嬤麵露無奈之色,“福晉且忍忍,馬上就出了月子了。”
陳嬤嬤邊說邊給穀荷打手勢,示意穀荷去瞧瞧弘暉阿哥喂完奶冇,喂完便抱過來省得福晉一歇下心神就磨著要求洗澡。福晉歲數小不懂這月子裡的病最難除根,自己可得時刻注意了。
“福晉,倚柔閣裡遣了人來報,說是大格格病了。”
“病了?快叫府醫去瞧瞧。”大格格自小就養的身體嬌弱,從小到大都冇入了李氏的眼,平時照顧疏漏自然是常事,上一世自己生弘暉生的艱難,月子裡身體情況不及現下一半,後院事務一應均是胤禛的奶嬤嬤劉氏暫管,自己又不喜李氏,陳嬤嬤自是不會拿李氏那邊事情來惹自己心煩。
“四爺那邊也知曉了,聽說一覺醒來便起了高熱,幾個時辰了都退不下去。”穀荷邊說邊皺著眉頭,“想來李氏這次也難辭其咎。”
“穀荷,你替我去倚柔閣看看,去庫裡拿根人蔘過去。”自己身為福晉,這後院裡的子嗣要是出了問題,第一個被問罪的就是自己。
“是。”
倚柔閣。
胤禛坐在屋子裡麵色緊繃一言不發,李氏跪在一旁眼角泛紅,時不時用手絹擦拭眼角,院子裡照顧大格格的乳母走路略顯蹣跚,一看便是剛捱了板子。
“主子爺,正院的穀荷姑娘來了。”看到穀荷來了,蘇培盛心想福晉這出是為何故,不怪他多想,福晉自入府便看不上李格格的做派,平時對大格格也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這做主子貼身奴才的,揣度主子心思就是本能。
“奴婢見過四爺。福晉聽說大格格病了,因著月子無法親自過來瞧瞧,便叫了奴婢過來,這是福晉吩咐拿過來的百年老參,說給大格格需要的時候用著。”穀荷將手中的人蔘遞給桃紅,同時裝作不經意的掃了掃院子裡的情況。
胤禛聽完臉色稍霽,“福晉有心了。”
李氏的麵色有一瞬間的扭曲,“爺,大格格高燒不退,婢妾這做額孃的心裡像被生挖了一塊肉似的,大格格若是有個什麼好歹,我可怎麼活啊!”
胤禛騰一下站起,“李氏,大格格何故高燒不退,滿屋的下人伺候你便是細緻入微,卻叫爺的大格格在這三月天裡受了風寒!”李氏被胤禛嚇住,眼淚像泉水一般唰的往下流。
“爺竟這樣想婢妾,婢妾十月懷胎生下大格格,怎會盼著她不好呢!”看著李氏哭的動容,胤禛心裡不由地想,德妃為自己哭過嗎?許是皇阿瑪下旨將自己抱走的那瞬間哭過吧。
“行了,照顧好大格格,下不為例。”
正院。
聽著穀荷將倚柔閣那裡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宜筠揉了揉太陽穴,“四爺麵上不顯,實則最是重情,李氏若是繼續忽視大格格,遲早作繭自縛。”說罷便繼續逗弄弘暉,無論如何大格格畢竟是李氏所生,自己插手太多反倒不美。
“弘暉,額孃的好兒子,你快些滿月吧,讓額娘去洗個澡,你再不滿月額娘都餿了!”陳嬤嬤和穀荷聽著自家福晉的小女兒姿態,麵上都沁滿笑容。
前院,書房。
大格格退熱後胤禛未多停留便回到了書房,坐在書桌後長舒一口氣,“都查明白了嗎?”
“回主子爺,問了倚柔閣的下人,說是昨兒個晚上值夜的小太監打盹兒了,風吹開窗戶也未察覺,乳母也睡得沉。”
聽到蘇培盛的回稟,胤禛不由得冷笑,打盹兒...睡得沉...這些奴才竟這般糊弄,剛纔就該全部發賣!看著胤禛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蘇培盛想起來自己調查過程中意外得到的訊息,忙說道:
“奴才聽說,弘暉阿哥出生後,福晉敲打了府裡的廚房和管事不可疏忽了大格格,僅這倚柔閣福晉冇伸手敲打,想來是怕李格格心裡不舒服。”
胤禛心中略有驚訝,自己當年也是滿心歡喜的迎福晉入府,將自己的後院交給福晉,剛成婚時也常去福晉處,夫妻兩人也是和美了一段時日的。但自李氏有孕,福晉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張口閉口都是規矩,自己每每前去都明裡暗裡勸自己莫專寵李氏,聽多了自己便不願去福晉院子裡了。
弘暉的出生竟讓福晉自己想通了,胤禛麵上的陰冷褪去,“弘暉近日如何了?”
“弘暉阿哥身體強壯,福晉更是護的跟眼珠子似的,奴才聽劉嬤嬤說,弘暉阿哥長的跟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比爺出生時健壯,也比爺白淨。”蘇培盛堆著笑撿著開心話兒說。
劉嬤嬤是胤禛的乳母,自小照顧胤禛到大,拿弘暉阿哥跟胤禛小時候做比自然不逾越。
看著胤禛由陰轉晴的神色,蘇培盛心裡暗暗的把正院的位置往上提提,至於倚柔閣,能讓主子爺高興,能照顧好小主子的才能讓他蘇培盛放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