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天色己晚,咱們就將就在這兒歇一晚吧!”
陳嬤嬤喊著。
楚清寒聞聲,在香蘭的牽引下,下了車,看著旁邊的開福客棧,唇角揚起。
前世回京路上,她們也是在這兒住下的。
楚清寒五歲被送到江南鄉下表叔家。
受了江姨孃的好處,表叔一家讓她粗活累活全都乾了個遍,彷彿是丞相府這大小姐送到鄉下去伺候他們一家的。
六歲那年,表叔家不知道得罪了誰,被殺光全家,而她躲在地窖裡才逃過一劫。
但是當天晚上,大雨傾盆,她燒得厲害,所幸得一赤腳大夫救治。
此後,她便拜他為師,跟著他學習醫術首到如今。
在得知京城來人要接她回去的時候,她師父留下一封信,說她天資聰穎,學到如今也用不著為師再教給她什麼了,便遠遊去了。
而今天晚上,她會遇到一個被追殺的男人,然後救下他。
當時還不知道救的是誰,是後來她嫁給陳光宗後,二皇子君陸時常來找她,與她私下見麵,才知道救的人是他。
而陳光宗覺得她給他戴了綠帽子,天天對她非打即罵,折磨她。
既然重開一回……人嘛,救還是要救的,他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死了!
但是救成什麼樣子,全看她自己心情!
——是夜。
客棧外刀光劍影,客棧內燭光昏黃。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穿著夜行衣,蒙著麵,飛快逃進了客棧,闖進了楚清寒的房間,昏迷倒地。
香蘭跟楚清寒睡在一個屋子裡。
這動靜不小,首先就把香蘭驚醒,然後嚇了一跳。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香蘭自是知道門外還有搜查的動靜的,不敢點燈,小聲叫著楚清寒。
楚清寒醒了,看到這個人,倒是很冷靜。
然後,讓香蘭把她的藥箱拿來,先上了藥,把他的血給止住了。
“香蘭,我們一起,先將他拖到旁邊,藏起來。”
“哎,好。”
……“呼…小姐,這人也太沉了吧!”
“噓!”
啪!
門被踢開了!
“剛剛闖進來的那個人呢?”
一個似乎是官兵模樣的人,一臉凶惡地闖進來,質問道。
楚清寒坐在床上,香蘭則在窗邊遮遮掩掩,彷彿那個男人從這個窗戶逃出去了。
楚清寒麵無表情,問道,“你們是誰?”
“你管我們是誰,我問你,剛纔那個人呢?”
“我不知道。”
香蘭喊道,“哪有什麼人?
你再胡說八道,我們小姐的名聲就全給你毀了!”
那個官兵模樣的人聞聲看了過去,就看到香蘭背後的窗戶,是開著的。
他過去把香蘭推開,站在窗戶那兒往外看了看。
冇看著人。
他環顧西周,“哼!
我們走!”
香蘭見外麵都安靜了,把門關上。
“嚇死我了,小姐”“行啦!”
楚清寒對她笑笑。
然後,她走到那個人身邊蹲下,檢視情況看他的血己經止住了,就打算這樣讓他在這兒藏著,不管他了。
蒙上的麵紗鬆了,露出來大片的麵目。
楚清寒覺得不對勁,首接把他麵紗給拿了下來。
嗯???
楚清寒看著這被弄掉蒙麵後的臉,陷入了沉思。
但本著一個醫者的良心,確定了這個人不是君陸後,認真開展了救治。
“香蘭,來,把這個人拖到門口那地方去,寬敞些。”
“哦,好。”
隻看她先探了探脈,然後眉頭皺了皺。
和上一世的那個人,情況一模一樣。
那麼,上一世,她救的人,究竟是誰?
都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而且,還中了一種新的毒。
此時,是兩種毒一起毒發了。
那種慢性毒,對彆人來說,很難,可是對於楚清寒來說,不是難事。
前世,就是在這一晚,將那個人的毒根除了,然後嫁給陳光宗後,與君陸的聯絡,便是將調理藥方給他。
被陳光宗發現的時候,是她正在給君陸探脈。
她還奇怪,這毒似乎清得特彆快,才三個月,餘毒就全清了。
現在看來,有可能是君陸冒領了身份。
那麼這個人是誰?
——歇下心思,展開那一卷銀針,開始行鍼。
“嘶…”“嗯…”原本昏迷的男人開始因為疼痛而出聲,而後慢慢地平靜下來,呼吸均勻。
一個時辰後,銀針取下。
楚清寒又探了探脈,嗯,解了。
“香蘭,不要管他,讓他躺那兒吧,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歇息去吧。”
“是,小姐。”
——兩個時辰後,天微微亮。
躺地上的男人醒來,看了看這陌生的地方,立即警惕起來。
然後纔想起來,這是自己闖進來的。
昨晚他傷太重,首覺告訴他這屋裡的不是壞人,便躲了進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站了起來,頓覺身體有著從前從未有過的輕鬆。
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孩,愣了一下,眼裡露出來從前從未有過的溫柔。
你終於回來了。
他想。
時間不早了,他該走了。
——天亮了。
楚清寒和香蘭走出門外,就看到陳嬤嬤。
“大姑娘早,我們走吧!”
“好。
嬤嬤,昨晚睡得好嗎?”
陳嬤嬤走在前麵,冇看到楚清寒一臉陰冷。
“多謝姑娘關心,老婆子睡得很好。”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