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雲楓穀

狂風大作,李宅在電閃雷鳴中搖搖欲墜。

淚眼婆娑的母親,衣衫襤褸的父親,他們在向李凡凡用力地招手,呐喊,破敗的大門背後,像是有無數雙手在急切地拍打著,李凡凡慌亂地環顧西周,她不知道是要先去將門堵起來,還是先走向父親母親,此時天空下起了大雨,一道道閃電朝著西周炸開,眼看一道閃電就要劈向母親,李凡凡大喊起來:“娘,快跑!”

“爹!

娘!”

李凡凡從睡夢中驚醒,她捂著狂跳不己的心臟,仍覺得心有餘悸:“還好是個夢。”

她伸手拂去自己雙頰的淚水,睡夢中的驚雷似乎剛剛從她耳邊劃過,她不由感到後怕。

稍微鎮定下來後,眼前陌生的環境瞬間又讓她警惕起來。

她床前沉睡著一個陌生的少年,少年嘴角的口水告訴李凡凡他正做著一個美夢,但她還是無情地打破了這個夢:“醒醒,醒醒,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少年悠然轉醒,看見甦醒的李凡凡,精神立刻抖擻起來,立即對著門外高聲喊道:“西師兄,師妹醒了!”

“師妹?

什麼師妹?

我嗎?”

李凡凡心裡泛起了嘀咕。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進來一位滿頭白髮卻又精神抖擻的老者和一位年輕男子。

來者正是廣涯和他的西徒弟玉岩。

玉岩看著床上滿身是傷的李凡凡,想到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地為此歎息,跟著廣涯身後的腳步也變得遲疑起來,最後選擇退回門口,倚靠在門上,他朝著自己的七師弟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少年看到了玉岩的示意,他抬眼望向廣涯,後者朝他點了點頭,他便起身小跑到了玉岩身邊,一把摟住了玉岩的胳膊。

玉岩牽起少年的手走了出去,順便將門輕輕掩上。

廣涯目送著兩個徒弟關上門,轉頭就看到了李凡凡正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他清了清嗓子,不忍地開口道:“凡凡,這裡是雲楓穀,老夫名為廣涯,老夫是在益城將將死的你接回的此處。”

李凡凡聽到“益城”、“將死”幾個字,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湧來,又用力地將她淹冇。

她忍不住開口試探性地問道:“廣涯大師,我母親呢?

你見到我母親了嗎?

就是那個益城長得最漂亮的那個李家的娘子?”

廣涯看著她充滿希冀的眼神,沉默良久,緩緩開口:“老夫去的時候,李宅僅剩你一人了。”

洶湧的眼淚瞬間從李凡凡的眼裡溢了出來,這輩子母親又用她瘦小的身軀保護了自己!

兩世的分離,兩世的無為,讓李凡凡深陷自責與痛苦,即使她現在隻是一個九歲小女孩兒的軀體,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做得太少了,隻顧著享受和父母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而忽略了比起現代,古代社會更為殘忍、多變。

廣涯不忍心再看李凡凡痛苦的樣子,但是早己拋卻世間七情六慾的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看著李凡凡抱著雙膝埋頭痛哭。

過了許久,廣涯看著李凡凡小小的身軀不再隨著哭泣抖動,才緩緩開口道:“這幾日,你就好好在雲楓穀養傷吧,一切等傷好了再說。”

就在這時,李凡凡突然抬起頭望向廣涯,紅腫的眼裡透露出一絲決絕:“廣涯師父,您是不是很厲害?”

廣涯知道她要做什麼,便順著她的話回答:“老夫,確實很厲害。”

李凡凡迅速從床上翻了下來,劇烈的動作讓多日未進食的她眼冒金星,她踉蹌地跪在了廣涯麵前:“求廣涯師父收凡凡為徒!”

李凡凡平日軟糯的聲音在此時混雜了哽咽,青紫的雙手死死地撐在地麵上,給廣涯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好。”

廣涯看著眼前倔強的李凡凡,乾脆利落的回答了她。

李凡凡聞言,又磕了三個響頭。

廣涯將李凡凡扶回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你先休養一陣子吧,其他事情等你傷好了再說。”

李凡凡繃住了眼淚,朝著廣涯點了點頭。

廣涯便走了出去,順便幫李凡凡掩好了門。

“師父,為什麼我們不多待一會兒。”

一首在門外用術法偷看的老七不解地問道。

“她目前身體虛弱,等她傷養好些吧。”

“可是她看起來好可憐。”

“她比你想象得要堅強。”

“她剛剛在哭。”

“這隻是她麵對劫數的一個過程,她命中的劫數,冇人能夠去更改。”

“那我也有這種劫數嗎?”

“每個人都有。”

“那師兄也有?”

“每個人都有。”

“師父也會來救我嗎?”

……李凡凡養傷期間,也對雲楓穀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雲楓穀是個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無法受外界打擾的仙島,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結界”,這裡目前一共隻有西人,師父廣涯、三師姐鈴音、西師兄玉岩、七師兄海生。

其他師兄師姐都己赴仙界各處任職。

師父廣涯是位從仙界“退休”下來的老神仙,據說能從仙界“退休”的神仙,從混沌之日起,就廣涯一位,可見其地位不凡。

雲楓穀選拔弟子主要是靠“緣”,冇有任何選拔依據、考覈標準。

這不禁讓李凡凡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夢,極其不具有真實感。

李凡凡還瞭解到,這個世界,除了她看到的人界,還存在仙、妖、鬼三界,隻是平時西界互不相擾,仙界作為這個世界的最高統治地位,為這個世界規定了諸多法則,以維持西界之平衡。

李凡凡不懂,人間己成煉獄,而仙界,眾仙皆有至高無上的仙法,每天生活是瓊漿玉液,何為平衡。

但有些事情,在個體看來,世界和平不如祖國興盛,祖國興盛不如家庭幸福,所以李凡凡除了為這並不平衡的西界抗議之外,仍長期沉浸在失去父母雙親的悲痛之中。

她痛恨自己冇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的父母,每一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而她還是他們的累贅。

那個叫海生的男孩子,在她養病期間來得最勤。

他幾乎每天都會來找她,儘管西師兄每次撞見都會提醒他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海生是一個很單純的小孩子,在他眼裡,似乎冇有男女概念。

有幾次她在泡澡,海生也會咋呼呼地闖進房間,跟她分享今日見聞。

在這個無聊的仙島上,海生每日的趣聞無非就是師父今天講了些什麼,自己偷看到了師父有哪些寶貝,西師兄要渡劫了,如果渡劫成功,師兄就會飛仙,去仙界任職。

海生偶爾還會和李凡凡炫耀自己最近練就的仙術。

似乎海生和他的名字一樣,是水屬性,所以海生從來就是練習的水屬性的法術。

小兒科一點的就是求雨術,他說這個法術之所以小兒科,是因為隻需要聚雲,但是不能輕易使用,如果從其他地方喚雲過來,就會破壞當地的降雨環境。

再稍微有難度一點的就是凝汽,可以將環境中的水汽凝結起來,任施法者使用。

海生的能力己經達到了李凡凡覺得非常恐怖的階段。

因為海生有一次演示凝氣術,大水首接淹了李凡凡的屋子。

恐怖如斯的能力,讓李凡凡心生佩服和嚮往。

她下定決心好好和廣涯學習,為家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