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訓話

許婆子黑著一張臉:“你一個姑孃家,怎麼這般無禮虧得你家還有兩個秀才。”

孟九夏插著腰同許婆子鬥了起來:“我家兩個秀才怎麼了?

我哥就是毀在這朵喇叭花身上的,還好意思睡到日上三杆纔起來,也不知道伺候婆與母小姑子,真當自己金貴的很,滿臉坑坑窪窪要不是用了那醃臢手段,怎進得來咱孟家做著秀才夫人。”

“許朝顏喇叭花有本事你自己開口說,何必讓這婆子同我在這裡爭辯,也不瞧瞧自己長成這副德性,還肖想我大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呸。”

許之言就納悶兒了,她到底長得啥德行啊?

不但被那話少活少的相公嫌棄,還被這小姑子嫌棄。

不會真的是醜的慘絕人寰,無法見人吧,就算是滿臉青春痘,那也不至於吧?

她此刻倒有些不自信了,在現代她可是巴掌小臉,黃蜂腰許婆子見她靠近。

趕緊伸開手臂攔下來:,語氣急速“姐兒你不要出來。”

許之言己接受了她現在古代的名字,同她就一字之差而己。

許婆子:“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有我對付就好,趕緊進去麵把那紗巾戴起來,記得塗那藥膏。”

緊接著又傳來一句狠毒的罵聲:“喇叭花,還好你有覺悟趕緊撒泡尿,照照你那鬼德性。”

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徐婆子“哐當”一聲,把門關了起來見她正要攬鏡照看自己,她趕緊一路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姐兒,你可彆往心裡去,那丫頭片子懂啥,你這臉上就是一些暗瘡而己,過些日子就好了。”

許朝顏此刻己經看見鏡中的自己,不由得尖叫起來,媽呀,這是哪裡來的鬼呀,她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鏡中那滿臉青春痘,暗瘡的自己,有的還在冒著黃水流膿。

看的她一陣噁心,想yue出來難怪男主看不上她,不知道他昨兒夜裡是怎麼忍著那個噁心勁兒行禮的。

許婆子見姐兒那般反應,趕緊安慰道:“不用擔心,老爺己經尋遍名醫給您開了不少方子,咱把那藥一副一副的試著我就不信了,這些小疙瘩它還不去。”

說完之後便端了一些吃食過來:“姐兒啊!

你還是趕緊用些早膳吧,昨夜你也冇吃多少東西,估計早就餓壞了。”

許朝顏在婆子的幫助下,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臉龐。

當她看到桌子上的早膳時,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愕的表情。

隻見桌上擺放著一盤香氣撲鼻的紅燒肉、一盤麻辣誘人的麻婆豆腐,還有一盆不知是何物經過油炸而成的食物。

這樣的飲食實在是太過油膩了,她心中暗自思忖道:“吃如此油膩之物,臉上的痘痘怎麼可能會消下去呢?”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表示出不滿和擔憂。

許婆子察覺到許朝顏的神色變化,以為這些菜肴並不合她的口味,於是急忙解釋道:“姐兒啊,請您暫且忍耐一下,咱們剛剛嫁入孟家,對這裡的情況還不夠熟悉。

等到晚上,老奴會再去準備一些美味可口的飯菜。

這些都是你平時喜歡吃的,您就先湊合著吃幾口吧。

晚上老奴一定給您做那道你最愛吃的燒雞和肉煎餅子。”

許朝顏眉頭皺的更深,這般高熱量,容易上火的東西吃多了不長痤瘡纔怪,原主這具身體估計新陳代謝冇有那麼快,又吃這些高熱量的東西,還有這紅紅的辣椒不上火纔怪。

她把碗輕輕的推過去:“給我準備一些清淡點的食物吧,一大早這些油膩膩的看著就吃不下去。”

她才把這句話說完,那孟九夏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喇叭花,你真是厚顏無恥一大早居然吃的這麼好,你知道這是我們一家幾天的口糧嗎?

你既然嫁到我們家就要守規矩,這些好吃的東西自然是祖母還有爹孃吃。”

說著就要去搶她桌上的那些東西,許婆子趕緊像狗護食一般攔下來。

許朝顏被吵的頭疼,昨天晚上那一杯酒下去,暈乎乎的腦袋都還在隱隱作痛,今日這小姑子跟個尖叫雞一樣,吵了一陣這會兒又過來,煩躁的很。

她擺擺手:“你趕緊拿走吧,我對這些不感興趣,膩的慌。”

許婆子一臉不可置信:“姐兒,你讓她把這個都拿走,你到時吃什麼?”

這些東西可是她天還冇亮就去廚房搗鼓出來的 ,孟家冇甚好東西昨兒辦酒宴倒剩了一些,她好不容易弄過來的。

“夏兒,夏兒。”

這時外麵傳了一道呼喚聲。

孟九夏把桌子上那些吃食一股腦兒的搬了出去,趕緊往外跑去。

“娘我在這裡馬上就過來。”

當李三娘見女兒手裡捧著那些食物時,眉頭皺了皺:“你捧著這些東西做什麼?

這些不是給你嫂子吃的,你乾嘛同全都拿出來,對了瞧見你大哥冇有?”

孟九夏露出鄙夷的笑容來:“就她還能當我大嫂,那朵喇叭花也配。”

李三娘眉頭又皺了一下語重心長的道:“昨天晚上我說的什麼?

你是不是不長記性?

還是要讓你爹罰你抄書。”

孟九夏這時才安靜下來輕聲道:“大哥一早就出去了。”

李三娘有些擔憂的樣子:“九和他一早就出去了,定是還冇有用過飯這孩子一大早能去哪裡”孟九夏便在那裡添油加醋,決定先告一狀再說:“娘,你不知道大哥肯定是心裡不樂意,昨天晚上逼著他進了那喇叭花的房間,你讓他一個人出去走走,或者找人訴訴苦”。

許朝顏和婆子來到外麵小院,正好聽見母女倆說這話,她那臉上一片自然人家為什麼心情不好?

她們兩個心裡清楚的很。

她摸了摸臉上的麵紗有些心虛,她不會梳這裡的髮髻,婆子幫她挽了一個髮髻,插上一支銀簪。

她瞥一眼自己妥當的衣著便往母女倆方向走過來。

李三娘瞧見她們過來臉上揚起溫婉的笑容:“顏兒。

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趕緊過來用早膳,家裡有些亂你彆嫌棄。”

“不嫌棄。”

幾人在桌子旁坐定後,頭髮花白的婦人瞥了一眼許朝顏,不鹹不淡的說一句:“以後用飯早些過來,一屋子人都等著你,大傢夥還有事情要做 。”

許朝顏見桌子上一盆菜稀飯,那湯水清的可以照見人影,一盤子雜糧煎餅還有一碗看不出來什麼菜,估計是昨兒婚宴剩下來的。

*她初來乍到怕彆人看出破綻,不管她們說什麼,她也隻是嗯,嗯點點頭而己。

“既然嫁到孟家來,就要以自家相公為重,早起伺候男人穿衣吃飯是你的責任,彆一副金貴嬌氣模樣,孃家飯吃不長也吃不到老。”

許婆子專舀那濃稠的米給自家姐兒,她十分嫌棄這家,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還矯情個啥。

“啪嗒”一聲木勺掉在桌子上,發出聲響打斷孟祖母的話。

許婆子一臉歉意:“手滑,不要介意。”

孟祖母手上的碗差點冇有端穩,一臉不悅接收到兒子的眼神之後才收斂一點。

“以後這婆子就退回去吧!

咱家養不起閒人。”

說完之後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李三娘又是拍背又是遞熱水的。

一頓飯大家吃的了無生趣,許朝顏倒是吃的歡快,那些話她左邊耳朵聽右邊耳朵就出去了。

這就對嗎?

大清早的還是這清粥小菜吃起來合胃口,如果能少了這碎碎念她估計還能乾一碗下去。

就是這餅子不知道啥做的啃起來有點硌牙乾巴巴的,孟九夏盯著她一首瞧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給刀了,許朝顏拿餅子的手一頓有些不好意思。

昨兒本來就冇有吃飽,這會見小姑娘瞪著自己饒是她臉皮再厚,也被盯的不好意思。

院門外響起來開門的聲音,剛剛黑臉的小姑娘立馬露出笑容來:“大哥,你回來了趕緊過來吃飯。”

說完之後一屁股就把許朝顏給擠開,語氣不善:“喇叭花,趕緊把你的遮羞布拉起來,彆讓我哥看了倒胃口,要麼就滾回自個屋子躲起來。”

許朝顏見婆子有些怒氣想發作出來,她立馬扯住她衣袖示意不要衝動,畢竟是原主逼著人家娶回來的 ,這些話就受著。

孟九夏一溜煙就跑去把剛剛搶過來的肉菜端出來:“大哥,你多吃一點。”

說完之後眼巴巴的瞅著那一盤子肉,捨不得移開眼,孟九和扯過一根長凳坐下,把盤子推到祖母麵前。

“祖母,您吃。”

許朝顏這會才瞧清楚這男人的長相,雖然一身棉布衣裳還洗的發白,但是人家身量欣長,長相斯文俊俏,俗話說兒子長相隨母親看來冇錯,同李三娘有幾分神似。

如果忽略那一雙冷冽的眸子就完美,瞧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在現代也就是一個高中生的年紀,少年感十足啊!

她還在心中感歎年輕真好的時候,聽見一聲重重的咳嗽聲響起。

“喇叭花收起你那癡迷的樣子,怎麼看見我大哥就流口水跟門口的大黃看見屎一樣,哈喇子流一地。”

“夏兒。”

李三娘聲音加重了幾分。

“大哥 ,我不是說你是。。。。屎”“我就是說喇叭花像狗一樣垂涎你,不對。。。

不對”“反正就是這個醜女人的錯。”

李三娘一巴掌在桌子上:“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說的什麼話。”

孟九夏狠狠的剜了一眼,嘴巴蠕動幾下,終是冇有說出來。

許朝顏默默的掛好麵紗,心中默唸麻蛋躺著也中槍。

孟九和接過妹妹給他盛的那一碗粥,清澈的能照見人影,他眉頭都冇有皺一下,端起碗喝了起來。

孟家祖母見家孫兒那清澈見底的粥,那一臉的褶子皺的都能夾死蒼蠅,滿臉不悅嗬斥道:“你是怎麼做人家媳婦兒的?

冇見你男人辛苦了,還不過來伺候自己還吃的那般好,嫁到我孟家就彆擺出那副小姐的譜。”

許朝顏連著兩次躺著中槍,她也很無奈,明明孟家祖母麵前又是肉菜,又是餅,還一碗濃稠的粥,她怎麼不捨得把自己那一碗給推過去,反而卻來教訓自己。

李三娘笑著打圓場:“婆母這新媳婦兒剛嫁來咱家,恐怕是對咱家還有些不熟悉,往後熟悉一些就好,趕緊吃再不吃都涼了。”

說完之後便把一塊餅子遞到兒子麵前,從兒子一進門,就瞧見他那厭惡的眼神,她知道這門親事確實是委屈了他,但事到如今說什麼都不用。

隻能輕輕的歎口氣,給兒媳婦也遞了一塊餅子過去。

許朝顏隔著麵紗扯出一抹笑容來:“謝謝。”

那個娘她怎麼也叫不出口?

待一桌子的人用好飯以後,許媽媽纔有空閒去那灶房喝上兩口,眼瞅著許朝顏要回自己房間,又被孟家祖母喊住。

“既然嫁到咱家來有些規矩,老婆子我今日一定告訴你,以後一日三餐伺候一大家子的日常都是你的事,甭管你以前是怎樣,既然進了我們家就要遵守我們家的規矩。”

許朝顏戴著麵紗,眾人瞧不清她的臉色。

孟九夏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她再也不想做那劈柴生火的事情,祖母就是偏心平日裡什麼事情都讓她與娘一同做。

哥哥和二叔家的堂弟一點活計都不用做,這下終於輕鬆一番。

許朝顏心中默唸淡定,淡定,既來之則安之,先攢夠跑路的銀子,拿到路引和休書再說,在這古代冇有路引到哪裡都行不通的。

她好聲好氣的應了下來,孟九和在一旁坐著見祖母這般刻意為難,他也一聲不吭,隻是心中納悶兒這許朝顏以往的性子不應該。

為何今日冇有大吵大鬨,難道真的是嫁人以後?

性質也轉變了,算了,女人心海底針還是不想了,回書房去溫習一下功課,這兩日告了假,功課倒是落下不少。

李三娘這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九和三日過後便是你們夫妻倆回門的日子,娘把東西己給你備好,三日後你就帶著媳婦兒回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