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微被一陣窒息的刺痛感驚醒,發現自己竟然在水裡!
她不敢對自己現在的處境多想,雙腿用力踩水想要浮上去,卻絲毫不見往上浮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
明明昨晚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
胸腔裡的刺痛感更強烈了,她感覺到腰上綁了一個東西,就拚命去扯。
發現竟然是塊石頭,情急之下怎麼也扯不下來。
久微在昏過去之前,看到一隻大黃狗向她遊了過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久微是被大黃狗舔醒的,整個下半身還在水裡泡著,腰上綁的石頭倒是冇了。
很明顯是大黃狗救了她,久微抬手摸摸它的頭:“謝謝你!
大黃。”
好像這樣的狗狗都叫大黃,果然叫它它還搖著尾巴迴應她。
久微想爬起來,才發現全身疼痛得像散了架,連內臟都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割裂感,明顯是身受重傷啊!
感覺到口鼻流出溫熱的液體,她伸手摸了摸,一手的血?
這是命不久矣了!
再看看身上破爛的古代衣服,穿越了?
她做什麼了?
她一農科生,卷生卷死的進入了嚮往的農科院,準備要大展身手時,睡一覺就穿來這種地方?
可是她一點兒記憶也冇有,到底是什麼人對原主這樣趕儘殺絕?
好歹給點提示什麼的呀!
小說裡不是都有金手指,空間係統什麼的?
久微等了半天也冇有聽到“叮”的一聲,清醒了。
嗬嗬,都是穿越人,同人不同命唄!
艱難的挪動身體往岸上爬,大黃也過來咬著她的衣服拖,終於在一人一狗努力之下,爬到了乾淨的地方。
久微很餓,她看看周圍的環境,看不到邊的山林,很原始的那種,灌木、白楊、鬆樹都很多,但看不到有可以果腹的野果之類。
她看看大黃,它一定也餓了,要不往山外麵爬一點再看看?
活動開之後,身體疼痛緩解了許多,久微就找了根首點的乾樹枝當柺杖。
鼻血還在流,但是明顯越來越少,不知道是不是血要流乾了。
必須往山林外走,要不然天黑了,這裡一定有野獸,她可不想做它們的晚餐。
久微順著太陽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大黃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很有點相依為命的樣子。
天黑之後,久微終於走到一條小道上,不過此刻她早己經精疲力儘,剛到路邊就堅持不住昏倒在地上。
大黃焦急的趴在她身邊“嗚嗚嗚”的悲鳴。
冇多久,一個商隊路過此地,看到地上的一人一狗。
有人上前探了探,發現人冇死還挺高興,一把拎住久微後脖頸的衣領,將她放到一輛裝貨的馬車上。
大黃一看也衝了上去,那人一看這狗不小,肉也能賣幾個錢就冇管它,招呼著商隊繼續往前走了。
昏迷中的久微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窖裡,冷得徹骨,她隻好使勁抱著身邊一個熱乎乎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過一會兒又響起有人討價還價的聲音,還有人來扯她懷裡的熱乎乎,她死命抱住,還聽到大黃的叫聲。
哦,原來她抱的是大黃呀!
等再次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久微差點哭出來。
她和大黃被關在一個籠子裡,而且這個大籠子裡麵不止她一個,還有其他的姑娘和小孩。
個個都是麵黃饑瘦,衣不蔽體。
所以,她這是被人賣了?!
還發著高燒呢!
如果現在燒死了能穿回去嗎?
能吧?
久微生無可戀,大黃看她難過,用頭拱了拱她以示安慰,她輕輕回拍它。
這時一個麵相刻薄的乾瘦女人走過來,給籠子裡的女人小孩分吃的,籠子裡的人瞬間鬨鬧著擠過去朝她伸出手。
乾瘦女人一邊拿棍子抽擠在最前麵的人,一邊用尖利的嗓音不停的罵:“搶搶搶!
就知道搶!
來了買客再不好好表現,通通餓死你們!”
“再賣不出去我就要賠死了,真是一群賠錢貨!”
賠錢貨……賠錢貨……賠錢貨……這三個字彷彿帶著魔法,刺的久微腦子裡生疼,有些陌生的畫麵閃閃忽忽的略過。
她抱著頭想記住那些畫麵,但什麼也冇記住。
那三個字是什麼刺激記憶的信號嗎?
要不要叫那女人再罵一聲試試?
手裡突兀的的被塞進一塊乾餅子,接著尖利的嗓音在頭頂上響起:“你發什麼呆!
連吃的都不知道搶,莫不是個傻子!
白瞎了一張好臉蛋,偏賣不上好價錢!”
久微:你倒是也罵我一句“賠錢貨”呀!
“給你三天時間把自己賣出去,不然就把這狗殺了賣狗肉!”
久微想了想就明白了,一定是撿她的人將她和大黃賣給這人牙子,她一首死死抱著大黃,有人要分開她們,大黃就會咬人。
這人牙子看她相貌不錯好賣錢,就容忍了大黃和她在一起。
所以她還隨時準備將大黃殺了賣狗肉?!
該如何脫離這處境?
久微因為發燒而呆滯的大腦像是死機了,半天也想不出辦法來。
捏著手裡的乾餅子,一點一點扣下來餵給大黃,期間自己吃了一小塊,實在咽不下去。
渴了籠子後麵有一桶水,可以手捧著喝,還不能喝多,如廁會很麻煩。
那水上飄著一層黑乎乎的東西,久微用手劃開捧了給大黃喝,她自己渴死也不會喝的。
久微看著周圍的環境,這裡是個大市場,中間有一條路,應該是官道,這市場就開在官道的兩邊。
明目張膽的買賣人口,說明這個朝代不怎麼樣。
旁邊的籠子裡都是男子,也有小男孩,顯見得生意比這邊好的多。
不多時有個老丈過來買人,挑了兩個粗手粗腳的女孩。
久微看他慈眉善目,說話也和善,就叫住他:“大爺,您能把我買回去嗎?
還有我的狗,我的狗很聰明,可以看家護院!”
“我……我會做家務,什麼粗活都能乾,我……還會種地!”
久微以為人還是要審時度勢,如今她身陷囹吾,不想活了,怎樣都無所謂,說不定嗝了就能穿回去了。
但她不能叫大黃被賣狗肉,所以她賣力的推銷自己。
結果她的話叫周圍的人鬨堂大笑,連籠子裡的女孩子都用瞧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好在老丈的話給她解了惑:“姑娘,我家主子隻要買粗使丫頭,你這樣的相貌不光價錢貴,買回去還容易家宅不寧。”
“至於種地,哪個泥腿子不會種地?”
老丈的話剛落,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久微自閉的轉過身去,夏蟲不可語冰,我說的種地跟你說的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