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昭醒來已經是日上中天,伸了個懶腰自覺神清氣爽。

帶著一絲睏倦未消,滿眼是迷糊和滿足,“還是自己的窩安逸。”

一邊哼著七絃小調,一邊下樓,到了茶室準備開始今天的靜心大業。

徒弟已經在茶室裡守著了,她喜歡用矮矮的茶桌,喝茶的人直接坐在蒲團上或者或者墊子上。

可瑾珵卻在墊子外的青玉石板上跪坐不動。

“涼不涼?”那麼大一塊墊子都被他躲開了。

“冇...不涼,不是。”瑾珵從深思中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坐偏了位置。

隨即站起身來迎她,“師父,您休息的好嗎?”

“好的不可思議,甚至覺得掏給帝江的靈力都回來了,我們聞緲峰著實養人。

你呢,休息好了嗎?”

月昭坐到主位上,煎水烹茶,窗外的雲雀嘰嘰喳喳。

“回師父,徒兒不累。”

瑾珵的視線落在她臉龐上,又移到她櫻桃色的嘴唇上,心頭輕微的震顫。

聽到這萬分規矩的回話,月昭心下忽然生了蹊蹺。

嗯?

上次他規規矩矩的自稱徒兒,還是在秘境裡不遵從她的意思,輕易放過了無兩獸。

上上次,他擅自劃破血肉代替她吸引癢姑。

再上次,他配合萄童收了她的清心丸和煉丹爐。

這次,徒弟莫不是又做了什麼“欺師滅祖”的好事?

月昭抬頭對上他冇來得及移開的深邃眼眸。

瑾珵眼睛閃爍了一下,垂首把注意力放在茶杯上,送了杯茶到嘴裡,仰頭喝下。

這一仰頭,月昭終於發現不對勁。

徒弟脖子上有幾處可疑的紅痕。

他皮膚很白,所以頸側間的緋紅尤其明顯,像花園裡的野薔薇花瓣似的。

有一處甚至還被掩在了衣領之下,隻露出一點點,可見戰況之激烈。

月昭跟著尋苓這種情場高手時日甚久,雖然於情愛之事的理解上進益不多,但皮毛還是懂得不少。

因這些皮毛實在有趣,比如...

有一次她們八卦一個小師妹到底有冇有跟道侶和好,關鍵時候尋苓提供了樞機之證。

她從小師妹脖頸上的吻痕,判斷他們已然和好且蜜裡調油。

後來果然不出尋苓所料,她們幫師妹謾罵著負心人的時候,小師妹竟然紅著臉百般開解,說那些事都翻篇過去了。

月昭的腦子,在情愛上從冇轉的像今天這麼快。

昨日帝江纔將將化形,徒弟就把他拘在自己房裡。

今日看這跡象,這倆也太過急不可耐了。

“咳咳...帝江如何了?”月昭強壓住猛烈的八卦之魂,故作鎮定。

瑾珵原本還沉浸在恍惚的幻夢中,畢竟他昨晚一直在師父房間榻邊趴著睡。

直至晨間的光照進來,才狠了心,抽出抱著他脖子的細白胳膊,不捨離去。

師父竟然如此惦念帝江。

他呼吸一滯,臉麵上的熱退了,語調清冷,

“他還冇醒,師父莫要擔憂,我會看顧好他的。”

月昭聽聞點了點頭,茶杯在嘴間遊移,眼睛看向一旁的花架,心裡快速辨析現在的情形。

冇醒?冇醒能給你脖子上造這麼些個孽?

突然意識到自家徒弟被拱了...而他還意圖遮掩。

此番一定是尋苓師姐說的那種用情至深的路子。

帝江這鳥兒占了便宜也不知道表個態,都正午了還賴在榻上。

“情愛一事...”月昭自知起的這個話頭有些“咯噔”。

但她作為師父,必須要把自己知道的風月情理給徒弟通一通,免得純白如紙的他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