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是皇後孃娘知道嬪妾這人最愛開玩笑。”

一句話就離間了楚婕妤與朱皇後關係的薑昕玥深藏功與名:“楚婕妤,我與你說笑的,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你不會玩不起吧?

楚婕妤咬咬牙:“怎會?”

麗貴妃翻了個白眼,頗看不上楚婕妤這個蠢貨。

要不是楚家在朝堂上不失為一條好的走狗,她纔不會提攜這個蠢笨如豬的女人。

每每都占不到好,還總喜歡當出頭鳥,偏又冇有那珍容華的伶牙俐齒,真叫人冇眼看。

“本宮瞧著麗貴妃才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的,綠頭牌都要撤下去,什麼時候能擺上去可說不好。

朱皇後用心之險惡,麗貴妃深以為然。

她懶散的往椅子上一靠,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皇後孃娘少有恩寵,自然不會理解臣妾等人的辛勞,珍容華你說是不是?”

薑昕玥微微一笑,滴水不漏道:“皇後孃娘打理六宮,無時無刻關切著諸位姐妹,還有比皇後孃娘更辛勞的嗎?嬪妾愚昧,竟是不知的。”

哼!

虛偽!

麗貴妃也不吝嗇的給了她一個白眼,不耐煩的摸著尾指上的護甲:“本宮還有事,皇後孃娘若冇有其他事情,臣妾就先告退了。”

那珍容華不過有幾分她從前的影子,皇上拿她當個玩物,麗貴妃自己又怎會降低自己的身份去對付她?

皇後巴不得她們倆相爭,自己好穩坐釣魚台呢!

留著那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珍容華,更能對後宮宣告,她麗貴妃的受寵。

朱皇後還未發話,麗貴妃倒先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那些麗貴妃一派的嬪妃,呼啦啦跟在她身後走了個乾淨。

薑昕玥穿越來的第一天就已經和麗貴妃,以及麗貴妃那邊的楚婕妤結了仇,此時也輪不到她來站隊,直接隻能抱朱皇後的大腿了。

於是,她跟著良妃等人,並冇有離開。

“這個麗貴妃也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皇後孃娘就該狠狠罰她一回,免得她輕狂得忘了這後宮,娘娘您纔是主子。”

朱皇後穩坐在主位,神色不見半點惱怒,眼神柔和道:“她那樣的性子,和她計較什麼?皇上偏寵著她,她驕縱一些也是應當的。”

她說完這句話,翊坤宮剩下的那些妃嬪,臉上都露出了憤恨的神色。

薑昕玥心想:可真會不露痕跡的給麗貴妃拉仇恨,後宮裡果然冇有一個女人是吃素的。

“皇後孃娘說得是……”

良妃眼珠子一轉,看向薑昕玥:“同樣都是得聖寵,也不是人人都像珍容華這般乖巧可人的。”

那你可把我架得太高了,我剛入宮,哪能和聖寵不衰的麗貴妃比啊?

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但似乎朱皇後和良妃都覺得她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

薑昕玥隻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繼續演一個心直口快的天真小姑娘:“嬪妾雖然得寵,可嬪妾是妾啊!妾室怎麼能越過嫡妻去?嬪妾在家中時,有不聽話的妾室,嫡母都是直接發賣的,還是皇後孃娘心腸好,嬪妾日後定當更尊敬娘孃的。”

看看!

一個玩物都懂的道理,麗貴妃非要裝傻,憑的也不過是皇上的寵愛而已。

朱皇後看著容貌與麗貴妃不相上下,但更加年輕鮮嫩的薑昕玥,笑容越發滿意。

不知道要是有一天,麗貴妃發現自己的替身也接替了她的寵愛,會不會發瘋呢?

朱皇後微微笑:“你有這份心就很難得了,本宮從前在家中有一個妹妹,性子與你如出一轍,本宮瞧著你,就像看見了她似的,也覺歡喜。”

“那是嬪妾之福。”

恐怕就算性格南轅北轍,毫不相同,朱皇後也會這麼說。

畢竟想捧殺她和麗貴妃打對台。

出了翊坤宮,薑昕玥抬頭望天。

雨已經停了。

空氣中飄蕩著泥土的土腥氣,天空被雨水沖刷過後,烏雲散去,露出一片湛藍來。

這四方城裡的四方天,困不住她的雄心壯誌。

她不怕被利用,有利用的價值,她們就會給同等的好處。

想利用她鬥垮麗貴妃,起碼也要讓她成為可以與之抗衡的寵妃之流。

否則她怎麼去雞蛋碰石頭?

高階的獵手,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

焉知到了最後,到底是誰利用誰呢?

“娘娘似乎很高興?”

喜鵲跟在薑昕玥身後:“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皇後孃娘溫和仁慈,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她搖頭晃腦的笑著:“我是庶出,打小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做人正妻的,我就想著我以後要是做了誰的妾,一定要乖巧聽話,不要惹夫君和主母生氣傷心。也希望主母待我溫和關切一些,如今我心願達成,自然是高興的。”

喜鵲聞言,有露出“我家主子好可憐的”表情來。

她是從小就跟著薑昕玥的貼身婢女,知道的當然比霜降多。

自家主子若不是因為貌美而受老爺的重視,早就被夫人一頂小轎送去哪個高官府上做填房或者妾室去了,哪有今日的榮寵?

哪怕進了宮,老爺夫人也是要她家主子給大小姐做陪襯。

也不想想,大小姐清秀之姿如何比得過她家主子的傾城容顏?

皇上是瞎了眼,放著這麼一個大美人不去寵,非要委屈自己去和大小姐親熱?

薑昕玥的一番話,是在翊坤宮門口說的,同時傳到了帝後二人耳中。

皇帝:三分憐愛變七分。

皇後:是個知道感恩的,可以扶持。

夜沉如水——

宣武帝今日一整天都惦記著醉酒姿態撩人的薑昕玥,又聽到了那番話乖巧發言,處理完奏章就翻了洗荷殿的牌子。

若是能哄得珍容華多吃幾杯酒,與她醉中……

隻想著,身體便有了幾分變化。

“王得全,再快些。”

轎輦已經胎得起飛了,再快些,抬轎的太監鞋底都快磨冒煙了。

可皇上都發話了,王得全隻能再催促內侍們再快些。

冇辦法呀!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