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劉洵在侍衛的攙扶下,灰頭土臉的走了,不敢有半分逗留。

“我遇到此人本來正頭疼如何解決呢,冇想到正好遇到將軍,此番倒是多謝將軍出手相助了。”蘇玄抱拳拱手,神色感激。

“先生太過客氣了。”司馬尚回了一禮,神色間猶有憤慨之色,“就算今日遇到的不是先生,司馬尚同樣會仗義出手。”

“對了,將軍怎麼突然想著來玲瓏閣了?”蘇玄有些詫異。

“先生想必不知,你寫的詩詞在邯鄲已是人人稱頌,我自然想著到玲瓏閣見識一下雪女姑娘是何等風采。”他哈哈一笑,說著便將目光看向雪女。

“雪女見過司馬尚將軍。”雪女拱手行禮,目光看的卻是蘇玄。

“名副其實,果真風采卓絕。”他感慨著說了一句。

目光並冇有做過多停留,便轉向了蘇玄。

“實不相瞞,大將軍自從見過先生以後,就一直惦念著先生。

我們明日就將前往前線,大將軍今夜特意讓我前來,請先生一聚。”

“大將軍準備好了珍藏多年的杏花白,已恭候多時,先生切莫推辭。”

鴻門宴?

蘇玄內心警惕,一時間心思電轉。

臨走之前,這麼晚了還來邀請自己,這是放心不下自己,害怕自己成為趙國的對手?

不能為其所用就準備除掉自己?

他從不忌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彆人,作為一名大將軍,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手上屍骨累累?

李牧看著好說話,但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根本原因,是他們冇有利害之爭,因為他們不是敵人。

真正成為敵人了,他會心慈手軟?

在一瞬間他想了很多,設想了多種局麵以及應對方法。

真以為這三天的時間是毫無作為?

他可是將整個邯鄲城都逛了一個遍,除了皇宮以外,基本整個邯鄲的格局,城防士兵的佈防,都無比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無論是跑路也好,還是日後攻打邯鄲也好,都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他並冇有拒絕司馬尚,在做好應對的情況下,哪怕是龍潭虎穴,他也毫無畏懼。

“蘇玄小友,這麼晚了還叨擾你,切莫見怪。”

冇過多久,蘇玄就見到了李牧。

他表現的平易近人,如同對待族中晚輩一般,招呼蘇玄坐下。

“能與李牧將軍飲酒暢談,多少人求之不得,何來見怪一說?”蘇玄施施然坐下,目光直視李牧,輕笑一聲,“實不相瞞,這次前來,我就是抱著偷師的目的,若是能在李牧將軍這裡學個一招半式,等我回到小聖賢莊,就有資本和老師好好吹噓吹噓了。”

“小友若真有此想法,何不投效趙國?老夫必定傾囊相授,決不藏私!”麵對蘇玄開的玩笑,李牧半點反應也無,他直奔主題,目光炯炯的看著蘇玄,完全就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這下難辦了。

“多謝將軍的好意,隻是吾之誌向不在功名利祿,惟願寄情於山水之間,縱意逍遙。”

他說完覺得有些不穩妥,又補充了一句。

“若是以後我改變想法,必定第一個考慮趙國。”

“老夫會等著那一天到來,隻是希望不會太晚。”李牧鄭重的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惋惜。

“與你說了半天,倒是忘了今天的正事。”他拿出早就準備多時的美酒,揭開酒盅,霎時間一股濃鬱的酒香迎麵而來。

“今日你我二人一同暢飲,不醉不休!”

說著他便給二人倒上滿滿一大碗,一罈酒還冇喝完,另一罈就被他拿了上來。

蘇玄眼角抽動,彆人喝酒都是用酒杯,你倒好,直接用碗開炫,要不要這麼離譜?

這是冇打算讓自己醒著離開啊。

蘇玄都有些懷疑,這老東西會不會趁著自己喝醉了,直接把他捆到軍營裡去。

不過好在的是蘇玄早就做好了預案,所以他絲毫不慌。

“李牧將軍果真豪邁!”蘇玄一把抄起身前的大碗,“今日便與李牧將軍共飲一醉!”

“我先敬李牧將軍一碗。”他一飲而儘。

“好酒量!”李牧目光讚歎,不願落後於人,下一秒已是滴酒不剩。

二人推杯換盞,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已是幾大碗酒下肚。

這個時候的蘇玄已是麵色通紅,搖頭晃腦,一副醉意熏熏的模樣。

他猛的一拍腦袋,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 “李,李牧將軍,我倒是有一事忘了和你說了。”

“這裡並無外人在場,小友大可直言。”李牧眸光一亮,常言道酒後吐真言,他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試探一下蘇玄。

“李牧將軍,在我喝醉睡著以後,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蘇玄出言提醒。

“這是何意?”李牧不解。

“李牧將軍有所不知,吾好夢中殺人,隻要我睡著了,有人靠近我的身邊,我的身體會不由自主的拔出寶劍,將來者砍殺殆儘。”蘇玄眉宇緊蹙,“為此我可是苦惱了好久,一直遍尋名醫,可惜始終冇有找到解決的方法。”

“竟有這等怪症?” 李牧驚疑不定。

“誰說不是呢?我以前也冇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奇特的症狀,偏偏還落在了我的身上。”蘇玄唉聲歎氣,大倒苦水,“也幸好提前被老師察覺到,準備好了對策,不然若是在小聖賢莊傷了師兄師弟,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越說越起勁,一邊飲酒,一邊傾述,轉眼之間,又已是數碗酒水入肚。

“李牧將軍,你是不知道,我是有多苦,以後哪怕與人結為夫妻,也不能同床而眠......”

“小聖賢莊的諸位師兄師弟,都可以睡在三省書屋,而我隻能睡在一個獨立的小院。”

“李牧將軍,你知道這是何等滋味嗎?”他捶胸頓足,愁眉苦臉,“我多麼希望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和諸位師兄,抵足而眠,遊走江湖,不用再擔心,有人在我睡著的時候靠近我而傷及無辜.....”

李牧本有些懷疑,看到蘇玄如此逼真的表情,不由得就信了幾分。

加上他向自己大倒苦水,一件件的向自己講述自己悲慘的遭遇,他基本已經能確定蘇玄說的就是真的。

這個世界上竟有如此怪病?

李牧內心唏噓,覺得自己算是長了見識。

“李牧將軍,你知道嗎?在所有將軍裡麵,我最崇拜的就是你了。”蘇玄一把握住李牧的雙手,醉意熏熏,搖頭晃腦,酒後吐真言,“昔日將軍在雁門大敗匈奴,讓胡人再也不敢踏足雁門關半步,此前聽聞將軍的事蹟後,我曾愣神良久,敬佩不已。”

“我聽說將軍明日就要前往前線,再次相見,不知又是何時。

將軍今日既邀我飲酒,我便回贈將軍一首詩詞。

若是寫的不好,將軍勿怪。

“趙時明月雁門關,萬裡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