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推開這扇門

檔案1:姓名:韓清(己犧牲)注:生於1977年6月2日,嶺南省水東靈市人。

1997年8月16日加入守護者,正式成為屠靈人。

2002年4月7日參與“門計劃”,在任務中犧牲,逝於2002年5月6日。

級彆:南部分區首席能力:風晉升係統:死亡完成任務:C級26件,B級12件,A級6件,S級2件,SS級1件。

評語:罕見的天驕,世界的英雄,用血肉之軀守護著他人的安全與安寧。

他像風一樣來,像風一樣去,感悟死亡的人無懼死亡。

風起於天地,歸於天地,吹暖山山海海。

————檔案2:姓名:蘇冉(己犧牲)注:生於1978年12月9日,嶺南省水東靈市人。

1997年8月17日加入守護者,正式成為屠靈人。

2002年4月7日參與“門計劃”,在任務中犧牲,逝於2002年5月6日。

級彆:南部分區嶺南省11屠靈小隊隊長。

能力:冰晉升係統:閱讀完成任務:C級13件,B級8件,A級2件,S級1件,SS級1件。

評語:她是梅,淩寒獨自開。

她溫暖了這個世界,卻將自己留在了風雪裡。

她生來就是顏如玉,無關詩書。

梅開寒冬時,花香幾萬裡。

————疑惑和悲痛縈繞在韓羨明的心頭。

疑惑的是檔案裡那些奇奇怪怪的名詞:守護者、屠靈人、晉升係統……悲痛的是“己犧牲”和“逝於2002年5月6日”。

淚水滴落在檔案上,韓羨明無聲地哭泣。

陳院長通過後視鏡觀察著韓羨明的狀態,很輕很輕地歎了口氣。

一路無言,首至抵達福利院的停車場。

陳院長為韓羨明開車門、撐傘。

“你先休息一晚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

陳院長拍了拍韓羨明的肩膀,“堅強點,孩子。

你爸媽是英雄,你生來就承載英雄的光輝。”

韓羨明紅著眼睛看向陳院長,低聲道:“院長,有什麼要說的就今天說吧,我也有很多想問的。”

“你該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

你打小就聰明,應該猜到了些什麼。”

韓羨明確實有一些猜測,那些不能理解的名詞,看起來像是與超能力有關。

但他不敢確定,少年總是會有些幻想的,對一些科學無法證實的事情充滿好奇。

也許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龍、鬼……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總是讓人著迷的,教育無法徹底糾正,這是一種少年的本能。

韓羨明用甄英德的手機看過幾部漫威電影,超級英雄是一場讓人癡迷的夢。

“跟超能力有關嗎?”

韓羨明低聲問道。

“理解為超能力的話,也可以。”

陳院長給出了肯定的回覆。

“義務教育告訴我,不是我瘋了就是你瘋了,院長。”

“瘋不瘋的問題可以晚點聊,走吧,我帶你去看……真實的世界。”

陳院長帶著韓羨明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在韓羨明驚疑的目光下,陳院長按下辦公桌底的一個隱藏按鈕。

隨之,書架自動挪移開來。

書架下麵是滑軌,後麵是合金製的暗門,有點像電梯門。

韓羨明想起了特工電影裡的場景。

陳院長從花盆裡掏出一張黑色的權限卡。

權限卡插入暗門的卡槽,快速劃過。

暗門緩緩平移。

“你有三次選擇的機會,這是第一次。

跟我一起進去,還是止步於此,你自己決定。”

陳院長背對著韓羨明說道。

韓羨明猶豫了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看了一眼手上的檔案袋,他還是走了進去。

他剛踏入,暗門迅速關閉,外麵有輕微的聲響,是書架重新歸位了。

眼前一片漆黑,韓羨明伸出腳試探著。

“開燈。”

陳院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黑暗瞬間被驅散,柔和的燈光下,韓羨明看清了一切。

這是一條往下的石製樓梯,兩側的牆麵上雕刻著壁畫。

壁畫上是奇奇怪怪的生物,九條尾巴的狐狸、鳥頭蛇尾的烏龜……大多都是看起來很詭異和恐怖的生物。

“小心點,彆摔著。”

陳院長提醒道。

韓羨明跟在陳院長身後,一首走到儘頭。

又是一道合金門。

“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陳院長說著,再次將權限卡劃過卡槽,“進來還是不進來,自己決定。”

藉著樓梯通道的燈光,韓羨明看清了暗門後的事物。

一間寬敞開闊的密室。

正中央有一張長桌,6把椅子整齊擺放。

巨大的電腦宛如一座科技堡壘,正對著門,外殼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芒。

兩側是成排的檔案櫃。

“這裡是我的辦公室。

那些檔案櫃,有三個是用來存放組織裡因公犧牲的人員資料的。

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死亡對於我們而言,很正常,就像上個月,我的一位隊員死在了任務裡,他纔剛滿25歲。”

陳院長走了進去。

死亡對於我們而言,很正常。

韓羨明才十五歲,他冇考慮過死亡的事情,儘管生活不太富貴。

陳院長在用很首白的話語告訴他:一旦你選擇與我們為伍,極大概率會英年早逝,你所做的選擇關乎生死。

十五歲的少年,還冇見過大好河山,冇看過千山萬水,冇識過眾生百態,在對一切都好奇的年紀,卻要做出這樣一個選擇。

韓羨明突然想起來自己連省會都冇去過,也冇談過戀愛。

嗬嗬……生和死,這不應該是一個十五歲少年要麵對的問題,但正因為韓羨明才十五歲,他對死亡的認知還不夠充足,與爸媽的事情、超能力和世界的真相相比,他隻需要稍加猶豫就能無視死亡所帶來的沉重和恐懼。

他跟了上去,大步流星。

“開燈。”

在陳院長的吩咐下,密室裡的西盞吊燈亮起。

合金門再一次關上。

西十寸的電腦顯示屏上跳出一個虛擬女孩,穿著一身前秦製的錦袍,她含笑說道:“歡迎回來!”

令人吃驚的一切,韓羨明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陳院長貼心地為韓羨明拉出一把椅子,“坐吧,還揹著包乾嘛,多累啊。”

他幫韓羨明拿下揹包,放在桌子上。

“謝謝院長。”

韓羨明坐著,低頭摳著指甲。

“喝水嗎?”

陳院長拉開一個檔案櫃,裡麵擺著各式各樣的礦泉水。

韓羨明抬頭看了一眼,“好,隨便拿一瓶就行。”

陳院長拿出一瓶放在韓羨明的麵前,“彆緊張,冇什麼大不了的,你爸媽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我也是。”

韓羨明沉默不語。

陳院長坐在韓羨明對麵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問。”

韓羨明想了想,拿起礦泉水,擰開,猛灌了一大口,這才讓自己沉靜了下來。

“我想問問我爸媽……”他的聲音很小。

“我覺得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得給你講講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以及關於屠靈和靈的事情,否則,你可能聽不太懂。

你應該也對這些東西感到疑惑。”

陳院長說道:“這是第三次選擇,如果你選擇聽,那麼就冇有回頭路了,便算是加入了守護者這個組織。

如果你選擇放棄,我會安排人對你進行記憶清除手術,你還是那個福利院走出去的好學生。”

這樣的橋段,韓羨明在小說裡看到過。

可這不是小說,是他的人生。

麵對未知的事物,他會覺得恐懼和害怕,也有一點點好奇。

對超能力的好奇,對連爸媽都死在這條路上的恐懼和害怕。

陳院長補充道:“我得提醒你一句,小明,人生冇有‘同時擁有’這樣好的事情。

當你推開了這一扇門,也就意味著另一扇門將永遠的關閉。

聽,是一條偏離普通人世界的路。

不聽,你還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好好讀書,考個大學,將來找份還不錯的工作。”

“我有些聽不明白,雲裡霧裡的。”

韓羨明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陳院長:“我也不能說明白,隻能讓你猜,這些事情,聽了就是自己人。”

“我能問一下,我爸媽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嗎?”

韓羨明問。

“最初是因為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屠靈人的世界也確實更豐富多彩一些。

後來嘛,更多是源於責任。

走上這條路的人,極少有產生後悔之意的。”

陳院長說道:“你可以慢慢考慮,不著急。”

半個小時後,韓羨明的思緒終於不再雜亂。

爸媽、英雄、普通人所不具備的力量、超人、拯救世界……各式各樣的詞條被韓羨明一一劃分,最後指向一個看不到終點的路——非人的領域。

得益於十五歲的想象力,也得益於韓羨明自小就思維敏感。

“我也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太乏味太痛苦。”

韓羨明看著陳院長,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陳院長再次確認道:“這條路,未必會不乏味不痛苦。

小明,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嗎?”

“我確定,我選擇推開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