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圍觀群眾竊竊私語。
畢竟是人都喜歡看熱鬨,尤其是看兩個官二代的熱鬨,而且趙昊的婚事又是整個京都都在討論的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不過,不同於圍觀群眾的躍躍欲試,兩個當事人卻異常的安靜。
趙昊瞅著秦知禮,一臉迷茫,感覺自己碰上了一個小傻子。
你都把我堵住了,不上前來敲我的腦袋,擱原地呼哧呼哧喘粗氣是乾嘛的?
秦知禮也瞅著趙昊。
他當然也想要敲趙昊的腦袋,雖然他是個讀書人,但武學修為好歹也入了品,彆的不敢說,對陣趙昊肯定能爆錘一頓。
但……
他看了看趙昊胯下的火麟馬,不由嚥了一口唾沫,感覺這個火麟馬隻是吐一口熱氣,都能把自己燒死。
這可是宗師級彆戰力的坐騎啊!
趙昊有些不耐煩:“你哪位?有什麼事情直說啊!”
秦知禮忽然覺得,自己作為一個讀書人,不應當如此粗魯,便直接將榔頭丟掉,拱手說道:“趙公子,吾乃禮部尚書秦恪之子,秦知禮!”
趙昊還是一頭霧水,不過見他如此有禮貌,也不好意思一上來就懟他,畢竟自己對外的人設是紈絝,不是腦殘。
便問道:“秦公子找我何事?”
秦知禮也有些不會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做。
但想想,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且火麟馬可是宗師級彆的強者,也算是半個前輩了,所以在前輩麵前一定要禮貌。
於是他平心靜氣地問道:“秦某冒昧打擾,隻是想問你是否屬意於樂陽公主!”
趙昊明白過來了,眼前這位應該是薑樂清的忠實追求者,不然也不可能當街攔住自己。
有一說一,他對秦知禮冇有什麼惡感,對薑樂清也一樣,最多感覺她有些自戀。
所以,他也不想為難這兩個人。
但是朋友!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我,是想讓我讓步麼?
我這要是讓步,囂張跋扈的人設豈不是要崩?
我人設一崩,皇帝要殺我怎麼辦?
四捨五入,就是你要殺我啊!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於是他下巴微微揚起三十度,用鼻孔看向秦知禮:“我喜不喜歡樂陽,跟你有什麼關係?”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趙昊護食了!”
“這看著馬上要打起來了啊!”
“看來我們押對了啊!”
“護食了!”
“護食了!”
相比於圍觀群眾的興奮,趙昊的臉卻沉了下來。
孃的!
你們腦補就腦補,但這行為也叫捍衛愛情好吧,護食的那叫做狗!
不會說話就彆說話!
趙昊臉越沉,圍觀群眾就越興奮。
看!
他急了,他急了!
秦知禮也愈發憤慨了,當即說道:“那你可知,我與樂陽公主已有婚約?若你是個君子,現在就應向世人澄清,你與樂陽並未有絲毫瓜葛!”
雖然與薑樂清通訊時,她從來冇有提到過趙昊的名字。
但……萬一趙昊單相思呢對吧?
趙昊一聽,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因為這個婚約他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不過他的表情愈發囂張了:“我趙昊的確是荒國第一花叢君子,試問這京都誰不知道?荒國野花富貴花千千萬,我趙昊想采哪一朵便采哪一朵!莫說你跟樂陽有婚約,就算樂陽已經嫁到了你們秦家,我一句話你都得送到我們鎮國府上!”
“嘶……”
圍觀群眾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夏日本就炎熱,現在更是如同火爐一般。
這紈絝,實在太囂張跋扈了!
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說出此等虎狼之詞!
而秦知禮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瞪著趙昊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你!你,你……”
趙昊冷哼一聲:“第一天認識我麼,這麼驚訝?”
秦知禮氣得麵容扭曲,當即俯身撿起了榔頭,直直地朝趙昊撲了過去。
“我跟你拚了!”
趙昊也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冇想到一個讀書人竟然這麼上頭。
隻是瞬間,他就察覺到胯下火麟馬的殺意,認主的那次它已經被老爺子打服了,雖然時不時地會暴躁一下,但已經默認自己是它主人了。
秦知禮要是被這玩意兒踹一腳,恐怕當場就不活了。
趙昊有些慌,本來想著反正自己也不會娶薑樂清,乾脆逗逗他。
卻不曾想,這貨為了薑樂清,竟然如此衝動,明知火麟馬的實力,還敢上來送死。
這不是坑我麼?
攔是肯定攔不住了,這火麟馬也不是個好脾氣,眼見就要出人命了。
圍觀群眾也爆發出一陣陣驚呼,自從這火麟馬出現在京都,關於它的討論就冇有斷過,都知道這是魏國大將軍的宗師級坐騎。
他們紛紛捂住眼睛,生怕看到秦知禮命殞當場的場景。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人群中高高躍起,直接攔在了秦知禮和火麟馬之間,在秦知禮剛準備跳起來給趙昊一榔頭的時候,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嘭!”
秦知禮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悶響,地板都裂開了一道道恐怖的縫隙。
人影也落在地上,眾人這纔看清來人的臉龐,正是禮部尚書秦恪。
在火麟馬的注視下,秦恪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雖然他也修煉了數十載,但畢竟是一個文官,修為不過堪堪六品,麵對宗師級的威壓,甚至有種跪拜的衝動。
他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衝趙昊拱了拱手:“趙公子,吾兒魯莽,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見冇出人命,趙昊也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是禮部尚書的兒子,若真是當眾被火麟馬踩殺,即便是鎮國府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糊弄過去。
不過紈絝的人設不能崩,他斜睨了昏迷的秦知禮一眼,冷笑道:“秦大人若時時都如今日這般教子,想來也不會教出令郎這種狂妄之徒。”
聽到這話,饒是秦恪定力再好也不由臉頰一陣抽搐。
這是在指責自己教子無方麼?
荒國第一紈絝,在指責自己教子無方。
真……真就無語了。
但偏偏趙昊說的話他又絲毫不能反駁,因為實在太有道理了,若是時時都如現在這般教導秦知禮,這小子應該也會明白朝廷的殘酷了。
拿榔頭當街錘趙昊的腦袋?
你是怎麼敢的啊!
秦恪隻能低頭道歉:“是秦某教子無妨,趙公子海量!”
“嗬嗬,我趙昊冇有彆的優點,就是氣量大!”
趙昊嗬嗬一笑:“你把你兒子帶回去吧,不過你告訴他,小爺我的婚事,除了我爺爺和我皇帝爺爺,冇有任何人能指手畫腳!若他再胡言亂語,這輩子都彆想娶媳婦了,他喜歡一個小爺我搶一個!”
說罷,便踢了踢馬屁股,晃晃悠悠地從父子倆身旁繞過去了。
待一人一馬走遠,秦恪的身體才停止顫抖,長長歎了一口氣,便背起自己的兒子,朝秦府走去。
頓時,人群沸騰了。
“趙昊竟然為樂陽公主放出如此狠話!”
“人家可是有皇上和鎮國公撐腰,秦知禮是什麼妖魔鬼怪?”
“秦知禮喜歡一個,他就搶一個,這……”
“此等賊人!真性情!”
“這下我說趙昊的心上人鐵定是樂陽公主,該不會還有人反對吧?”
“還等什麼?押啊!”
“押!必須得押!白撿的錢誰不要?”
“虧死賭坊!”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賭坊趕去。
賭坊的掌櫃們都懵了:你們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