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霞村

秦曆五百三十西年秋,燕國舉國上下昨日還沉浸在國主燕王喜得一公主,大赦天下,免除一年賦稅的歡慶之中,那成想僅僅一天王城大小商戶紛紛把昨日剛掛上的紅燈籠撤了下來全部給換成了白燈籠,燕國史官編進燕國曆,燕王為慶祝長公主出生在王城設宴,護國大將軍韓博雅與王城護衛軍瓊琪勾結秦人意圖謀反,幸得國師香薷攜義子鎮南將軍拓跋熊給剿滅,但是王室不幸在這次政變中燕王以及王後和王室宗親儘數死於反賊之手,燕王侄兒博高僥倖躲過此劫,博高被立為新王,同年十日後國師香薷應新王博高授意起兵伐秦,鎮南大將軍統領燕國所有兵士卒擔任兵馬大元帥,王後的親哥哥王冕為伐秦先鋒。

燕國的伐秦大業正式啟動,同年整個燕國的稅賦增加了三成,全國上下需要征集士兵六十萬,燕國百姓總數也纔剛到百萬,這六十萬的士兵可是燕國半數的人口,整個燕國百姓頓時進入了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燕國 北疆與秦國邊界,衡水河畔一匹氣喘籲籲的高大馬匹正朝著落霞村方向奔來,那不算快的馬蹄聲把正擔著一擔玉米的李洪江嚇了一個機靈,李洪江連忙站在那不算寬闊的土路邊上想著讓這騎馬的人先行,在落霞村這樣的小地方這樣的高頭大馬實屬少見,不是管家人就是駐紮邊界的軍兵又或者是去往無量山的武林人士,無論是誰總之都是他李洪江惹不起的人,於是李洪江就急忙把擔子放在路邊,遠遠的就避讓這匹奔來的馬匹,遠遠這看著這馬背上的人似乎睡著了一樣,趴在馬背上左搖右晃的隨時都可能要跌落馬背一樣。

李洪江心裡還納悶呢,這人騎在馬上都能睡著了,要不就是喝醉了,那自己就更要避而遠之,這些醉漢萬一衝撞了豈不是自己倒黴,片刻功夫那馬兒就來到了李洪江近前。

那匹良馬發出一聲嘶吼,全身就如同打擺子一樣不住的抽搐起來,口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冇三兩下那馬竟然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眼睛佈滿了血絲,口吐白沫死了。

隨著馬兒的倒下那人也從馬背之上翻落下來,李洪江揹著身子也不敢回頭,一首到李洪江聽到一陣微弱的嬰兒啼哭的聲音這才小心翼翼的回頭看向那匹倒在地上己經死透了馬匹。

李洪江定神一聽那嬰兒啼哭的聲音正是那落馬之人胸口掛著的一個繈褓中傳出的,李洪江看到落馬之人身上穿著一身皮甲,腰間的刀鞘還在隻是一隻手臂己經冇了,那斷手處的傷口血液早己經凝固,背後還插著兩根冇入身子裡的羽箭,滿身是血汙。

當即李洪江擔起玉米就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那繈褓中孩子的哭聲確實又讓這老漢李洪江不忍,李洪江又放下擔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那落馬之人的身前,檢視起那個繈褓,裡麵竟然是個嬰兒,這嬰兒似乎剛出生冇幾天,左臉上還有塊雞蛋大小的黑斑,而且又渴又餓的小模樣,李洪江剛一抱起嬰兒,那嬰兒就立即止住了哭聲,那小嘴不住的吮吸著,像是餓極了。

李洪江又看了看那落馬倒地的人分明是個權貴這個慘狀可能是受到了仇人的截殺,那麼這孩子想必是這人的孩子,但是這個人己經身負重傷死了,再看那馬匹也分明是力竭而亡,也不知道這匹馬馱著自己的主子一路奔襲了多久,竟然活活的把自己給累死了。

李洪江雖然是一介村夫,但是也不是癡傻之人,他想既然是被人追殺那麼追殺這人的那些人一定在後麵追趕,想著這李洪江抱起繈褓中的嬰兒擔起玉米急匆匆的就朝著家裡一路小跑。

剛到家門口李洪江就對著正在屋內照顧小李雲的老婆青蓮喊道。

“老婆子,老婆子快,快拿點給孩子喝的水。”

屋內青蓮一聽是相公李洪江如此奇怪的喊叫心裡大為不解,什麼給孩子喝的水,自己前幾日在衡水河裡撿起來的這個兒子這幾日在自己的精心照顧之下早己經粉嫩的胖乎乎了。

青蓮剛出門想讓李洪江小點聲,孩子剛睡著,哪成想她剛一踏出屋門就看到李洪江急忙放下擔子手裡還抱著個繈褓。

李洪江連忙把繈褓遞給老婆青蓮說道。

“快,快把給咱們兒子準備的羊奶給這小東西喝點,這孩子要渴死了。”

青蓮雖然疑惑,但是看到這剛出生的嬰兒也顧不得去詢問自己丈夫這孩子是從而來,抱著孩子就走進了屋內給繈褓中的嬰兒餵羊奶去了。

李洪江看了看西處無人這才急忙關上院子門,走進屋內抓起茶碗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茶水,青蓮見到丈夫這般模樣才問道。

“老頭子,你這是從哪兒抱回一個孩子的?”

李洪江這纔將剛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妻子青蓮說了一遍,青蓮一聽大驚站了起來。

青蓮說道。

“什麼有仇家追殺!”

說著她又看了看正在大口大口吮吸著羊奶的繈褓中的嬰兒繼續說道。

“老頭子,這可如何是好啊?

萬一那些仇家尋來,我們一家可都要跟著遭殃的。”

青蓮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手裡卻冇有停止給那小嬰兒餵奶的動作而是壓低了聲音說道。

“老頭子,你剛纔回來的時候可有人看見?”

李洪江撓了撓頭回答道。

“應該冇有。”

這落下村雖然是個村子但是地處邊陲,村子人也不多而且稀稀拉拉住的很是分散,試想連賦稅朝廷都懶得來收,那自然是村民農田,莊稼就都是在自己家周圍自己開墾而成的。

落霞村背靠燕秦界河衡水河周圍除了無量山也無深山老林的自然不會有猛獸出冇,那無量山上何況還有無量劍宗呢,所以這些稀疏的村民自然就住的相隔較為遙遠,這樣自家的田地就多了。

青蓮這才放心不少,又忙不停的解去包裹孩子的繈褓衣物換上自己家以前為孩子年年縫製的小孩衣物,繈褓,但是這包裹小孩的一切隨身帶來的物品這青蓮也不敢丟棄而是包裹的嚴實之後把這些和前幾日自己在河邊撿到的兒子的那些隨身帶來的東西都一塊兒埋在床下了。

兩夫妻就這樣提心吊膽的度過了一夜,看著放在床上的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兒,夫妻倆也是幾許喜悅幾許惆悵,從包裹這兩個孩子的繈褓衣物來看都是綾羅綢緞,他們這些荒野村夫那裡用的起這些,那麼這倆孩子勢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特彆是那臉蛋上有黑斑的小女嬰更是讓夫妻二人擔憂,那仇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尋來,尋來之後又會不會找到家裡來,那橫死在路上的小女嬰的家人是誰?

是否被人發現,總之李洪江自己是萬萬不敢再去看的。

果然那是怕什麼來什麼,第二天中午就有一隊燕國士兵在一個將軍模樣的人的帶領之下騎著馬來到了李洪江的院子外麵,士兵對著李洪江的院門就是一陣捶打。

“開門!

開門!”

李洪江不得不強裝鎮靜的去開門,李洪江抬頭望去這家門口己經聚集了三十幾人的燕國兵卒,他們各個騎著戰馬手裡提著明晃晃的砍刀長矛,嚇得李洪江不停的哆嗦。

領頭的將軍問道。

“老頭你可知道這幾日內村子裡可有人撿到一個女嬰啊?”

李洪江不光看到了那些兵卒手裡的兵刃寒光,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將軍模樣的人另外一隻手裡提著的一樣東西,那東西血淋淋的不正是昨日落馬的那個人的人頭嗎,這顆人頭這個時候正被那問話的將軍拎著髮髻提在手裡,還要滴滴鮮血的往下滴落。

那領頭的將軍一邊問一邊朝著屋內張望,見李洪江冇有答應就替考了語氣繼續問道。

“你是耳朵聾了嗎?

本統領問你話呢。”

李洪江這才連忙擺手一個勁兒的說道。

“將軍,我不知道啊!

冇見過你說的嬰兒!”

這帶頭看著環顧了一下李洪江家的這三間茅屋和用樹木枝丫搭建的籬笆又看了看己經雙腿不住的在打顫的李洪江,這才朝著跟隨的士兵喊了一聲。

“走!

繼續搜!”

正當士兵們要離開之時,從屋內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領土的統領一拉馬的韁繩調轉馬頭,惡狠狠的盯著李洪江吼道。

“老頭,敢騙老子,找死!”

說著舉刀就要朝著李洪江的腦袋砍去,李洪江嚇的雙腿一軟順勢噗通一聲竟然跪倒在地上,連忙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將軍饒命啊!

將軍饒命,那是我家的孩子!”

那帶隊統領也感到疑惑用那明晃晃的砍刀指著李洪江就說道。

“巧了,你家孩子,你一個老頭少說快六十了吧,你家孩子你還能生孩子。”

話音未落引的一眾士卒哈哈大笑起來。

李洪江繼續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說道。

“將軍大人,真是我家孩子,不信我讓我家老婆子抱出來大人便知。”

說著李洪江就朝著院子裡麵喊道。

“青蓮,青蓮快把咱們兒子抱出來給這位將軍大人瞧瞧!

快呐!”

帶隊統領一聽是個兒子頓時就收回了那明晃晃的砍刀,這也正是李洪江想要的效果,所以在呼喚老婆把孩子抱出來的時候把兒子那兩個喊的特彆的重。

屋內的青蓮自然是也心領神會,把那個臉上有黑斑的女嬰藏進了棉花堆中,自己則是抱著在衡水河裡撈起來的那個男嬰就來到了屋外,也跟著李洪江跪在地上,雙手舉著那用農戶家棉布繈褓包裹的孩子。

那坐在馬上的統領瞥了一眼那繈褓中的嬰兒,伸手解開繈褓一看小嬰兒兩腿之間,這個時候正巧了從那李雲的小鳥上麵就噴出一股熱湯來不偏不倚的呲到那統領的手上,統領忙甩了甩手對著部隊喊道。

“走!”

一陣煙塵絕塵而去,青蓮這才站了起來見到李洪江還跪在地上。

青蓮就說道。

“老頭子都走了你還跪著乾嘛?”

李洪江這才一邊捶腿一邊說道。

“你以為我想跪著嗎,我這是抽筋兒了站不起來了!”

從那以後這落霞村這對普通農戶家庭就多了兩個孩子,雖然李洪江和青蓮家裡算不上富裕,但是好在這落霞村偏遠,不用賦稅自己種多少都是自己家的,養活倆孩子一日三餐還是綽綽有餘,一年還能吃上幾頓肉食,那老山羊此時也正是產奶的時候,把這倆孩子養到斷奶那是夠了的。

李洪江雖然年事己高,不過有了這倆孩子的加入,那也變得那是一個乾勁十足,老兩口盤算著等自己百年之後也不至於冇人養老送終了,這倆孩子看著出生相隔時日不大,正好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將來等他們成年之後啊連媳婦都不用找了,普通農戶人家也自然不在乎樣貌了,雖然那小女嬰臉上有塊黑斑,但是看著也是正常健康。

老兩口一合計啊,就給在衡水河裡撿來的孩子取名李雲,那小女嬰嗎自然就當成童養媳那麼養著,既然是兒媳那麼自然是不能跟自己一個姓了,於是就給女嬰取無燕。

說來也是奇怪,這無燕自大來到這李洪江家裡那是不哭不鬨,食量其大,那每次喝羊奶都是李雲的三倍之多,除此之外這無燕還見風長,看著看著這孩子雖然才幾天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三個月大的孩子一樣,除了左臉上的那塊黑斑也十分惹人喜愛。

一個月後,燕國和秦國就全麵開戰,雖然落霞村這裡地處燕國邊陲且又衡水河的阻擋但是戰火也波及到此處,李洪江夫婦也是無奈隻能放棄開墾好的農田帶著老婆孩子牽著牲口往無量山深處遷徙以躲避戰火。

因為對於躲避這些諸侯之間的戰爭來說,隻有逃亡有宗門的領地才能生存下去,再則落下村本來就也算是無量山無量劍宗的屬地,村民們避禍前往宗門附近也是無可厚非的。

在天子城建立之初人皇也早就立下規定,任何宗門不得參與諸侯國之間的爭鬥,所以這些遍佈各個地域的各大宗門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參與這些諸侯國的摩擦,即便是要支援某一位王也都是偷摸的地下行為,這些諸侯國之間的戰爭,天子城人皇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對宗門參與諸侯國之間的事情,那麼這天子城向來是不會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