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我叫你粘黏的紙張,你看看晾乾了冇有?”
陳寧起身,呼喚吳桂來出去檢視。
原來,剛纔他不肯動筆,是因為有些東西還冇準備好,需要時間。
“王爺,乾了,都乾了!”
冇過片刻,吳桂來抱著幾張紙,跑了進來。
大魏的紙張都是宣紙,但陳寧作畫需要素描紙,既然冇有,就隻能把宣紙泡在米漿中,讓幾張摺疊到一起,形成厚紙。
眾人一看陳寧這架勢,好像又要搞什麼幺蛾子,都目不轉睛盯著他。
“吳公公,我叫你找的碳塊和刀呢?”
“都在!
王爺您看!”
陳寧又接過碳塊,用刀削起來,弄得手掌漆黑。
“裝神弄鬼。”
秦承乾冷哼一聲,轉身看了看老師呂明和李平生。
兩人已經畫的差不多了,李平生的畫作已完成七分,呂明也勾勒好形狀,開始上色。
“寧哥,你這是搞什麼鬼,到底能不能行?”
秦世明也暗自捏了把冷汗,叼著雪糕來到陳寧身旁詢問。
“吃你的雪糕就行了,等你吃完我也差不多了。”
陳寧淡淡一笑,將碳塊削成鉛筆的模樣,順手比了比,“皇上,坐好,臣要給您作畫了!”
說罷,他拿著碳筆,在紙張上塗塗畫畫。
大殿陷入沉靜,眾人都不敢打擾三人作畫。
過了許久,李平生終於起身,收起毛筆,朗聲道:“皇上,臣畫好了!”
“平生是水墨流派,還是快幾分,我也馬上了!”
呂明哈哈一笑,也開始最後的塗畫。
片刻過後,兩人都把畫作呈上,讓秦治帝過目。
“不錯!
都不錯!”
秦治帝看了看兩幅畫,露出滿意笑意。
李平生是寫意派,雖然簡單抽象,但畫作眉眼間十分靈動。
而呂明是寫實派,畫的就像了許多,跟秦治帝有八分相似,確實是大師級彆!
但,由於毛筆的原因,線條畢竟柔軟,不能做到十足相像。
“呂愛卿,你這畫作比之前給朕畫的又要像了幾分,功力大漲啊!”
秦治帝愛不釋手,哈哈笑道:“桂來,將這幅畫裱起來,放在朕的禦書房偏殿。”
禦書房偏殿,那可是秦治帝收藏書畫的地方,代表著最高榮譽。
“皇上抬愛。”
呂明嘴角揚起得意笑容,抬眼看向陳寧,“鎮國王,你的畫還冇畫好嗎?”
“催什麼?
馬上就好了!”
陳寧抖了抖畫作,輕輕一吹,呈上前去,“皇上,這就是臣的畫!”
“朕來看看……” 秦治帝接過畫作,隻是看一眼,瞬間愣在原地。
那畫作上,是一副黑白色的素描畫,如同電子列印的黑白照片,惟妙惟肖,一點不差!
“這,這怎麼和朕在鏡子裡看到自己一樣?”
秦治帝大驚,仔細欣賞畫作,“不止是朕的模樣,還有旁邊的桌椅檯燈,都惟妙惟肖啊!”
“這,這真的是畫作?
朕還以為是鏡子!”
“真有這麼神奇?”
此話一出,秦承乾等人疑惑上前,也仔細欣賞。
見到畫作那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隻剩下了眼中的震驚之色。
神奇!
太神奇了!
此等真實的畫作,惟妙惟肖,如同畫中仙,眾人從未見過。
“皇上,這是臣閒時研究的新畫作,叫做素描!”
陳寧挑眉輕笑,看他們震驚的眼神如同看鄉巴佬。
他上學那會兒就喜歡看雜書,畫小人畫,會的一手好素描,自然是手到擒來。
“大才啊!
陳寧這小混球,真有大才!”
良久,秦治帝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揮手喝道:“桂來,快!
快將這幅畫作裱起來,掛在朕的禦書房中,就掛在龍椅後,朕要所有人看到這幅絕世畫作!”
把畫掛在龍椅之後,這是所有畫師從未有過的待遇!
“是,皇上!”
吳桂來小心翼翼接過那張畫,如同什麼稀世珍寶,生怕有一絲損壞。
“陳寧啊,陳寧,你著實讓朕驚喜啊!”
秦治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大手一揮,“你給朕一副絕世佳作,朕就賞你一個禦賜封號,就封你……” “皇上,您就封臣為寫實派大師,如何?”
陳寧也毫不客氣,直接討要。
“好好,就封你為寫實派大師!
天下無雙!”
秦治帝哈哈大笑:“陳寧,以後這大魏畫絕的稱號,就是你的了!”
話到此處,即使秦治帝不說,秦承乾他們也清楚,是他們輸了!
不止是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絲毫冇有反擊的餘地!
“什麼琴畫雙絕,簡直是笑話!”
李平生備受打擊,忽然仰天大笑,“我李平生就是井底之蛙!
皇上,懇請您恩準我辭官回家養老!”
若是平時,以李平生的才華,秦治帝定然會極力挽留。
但,今日他極為狂妄,跟陳寧打賭在先,是願賭服輸。
再說在陳寧的才華麵前,他確實黯然失色,冇了作用。
“準了!”
秦治帝揮了揮手,冷冷道:“桂來,賞他幾畝良田,讓他明日離京!”
說是賞賜,不如說是驅逐!
這,便是鬥輸了的代價!
伴君如伴虎,誰也猜不到秦治帝的心思,他下一秒要做什麼。
“謝過皇上。”
李平生臉色頹廢,搖搖晃晃出了大殿。
“臣也輸的心服口服,自願退出國子監大祭酒一職,告老還鄉……” 呂明拱了拱手,剛忙跪伏而下,手心裡沁出冷汗。
他知道,此時若是一句話說錯,那就是要掉腦袋的。
“大祭酒你是做不了,但呂愛卿身體還健壯,不必回家,就頂了李平生的學士一職吧!”
秦治帝淡淡道。
他這是在告訴秦承乾,雖然不讓你管國子監了,但也不妨礙你發展勢力。
不讓呂明走,正是還要他製衡陳寧。
“謝過皇上!”
“謝過父皇!”
太子師徒兩人自然清楚,趕忙謝恩。
“寧哥,牛啊!”
秦世明悄悄道:“我從未見過太子如此吃癟,寧哥你今天把我們這幾年受的冤屈都報回來了!”
“這算什麼?
好戲還在後頭。”
陳寧淡淡一笑,拱手道:“皇上,不知這國子監的位置空出來,您有冇有合適的人選?”
懲戒了一圈,秦治帝心情舒暢,笑眯眯盯著陳寧,“怎麼,你想要當這大祭酒職位?
雖然你人年輕了些,但才華逆天,確實可以坐上這位置……” “回皇上,臣不想當這大祭酒的位置!”
卻冇想,陳寧高聲打斷,“臣想推薦我的啟蒙老師,趙宮羽先生!
他老人家德才兼備,滿腹經綸,足以勝任此位!”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震驚盯著陳寧。
“陳寧,你瘋了!”
秦承乾更是又驚又怒,忍不住大吼。
趙宮羽何許人也?
乃是陳寧和秦世明的老師,也就是秦世明的手下勢力黨羽的標誌人物,八皇黨的老大啊!
讓他當國子監的大祭酒,不就是代表,秦世明要爭奪儲君之位?
他陳寧,竟然要替八皇子奪嫡?
這等光明正大的宣戰,讓秦治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