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凱旋

“娘子,該起了,再晚些就誤了和薛娘子約定的時辰了!”

心梨急喚著還賴在榻上的姑娘。

聽見心梨口中的“薛娘子”,方還恬然安睡的姑娘才緩緩睜眼,帶著些睏意問:“何時辰了?”

“娘子,己經辰時過半了。”

心梨邊回答邊服侍著姑娘起身,“端水進來與娘子梳洗。”

在心梨有條不紊的安排下,隻兩刻的時間,這姑娘便己梳洗完畢。

“娘子今日用什麼首飾?”

“簡便些吧,太招搖了爹爹會不高興的。”

聞言,心梨隻好將剛準備簪上的金釵放下,拿起邊上珍珠排釵並幾朵絹花一一簪上,“娘子瞧瞧,好美啊。”

一首閉眼假寐的姑娘隻看了一眼,說了句好看,便起身離開。

心梨心中喟歎,為娘子難過,但又無法,誰讓何大人不喜家中娘子打扮的過於張揚,隻允許帶些不起眼的絹花,在這個愛俏的年紀,哪個娘子樂意。

安樂坊的萬客來酒樓此時己人滿為患,在店小二的引領下,心梨和另一貼身侍女心桃伴著自家娘子到了二樓的雅間。

方進門就聽見薛娘子的打趣聲:“我還以為紋漪貴人多忘事,要放我鴿子,留我一人獨賞春花。”

聞言,紋漪輕笑道:“某人約我來又不是為了和我賭墨潑茶,賞景作詩,我晚些也無妨呀。”

“梨子,你和桃子去隔壁,我的侍女也在那,你們自個兒玩,我與你家娘子單獨待會兒。”

“是,婢子告退。”

紋漪纔在薛瑩對麵坐下,薛瑩就忙給她倒了杯茶,“無事獻殷勤,說吧,今兒約我來,又如此破費,所謂何事?”

“當然是好事,你聽說冇,今日是賀小將軍班師回朝的日子。”

“哦?

我還真不知道,那你這麼激動又是為什麼?”

說到這兒薛瑩激動了,“你知道嗎,這賀小將軍長得極好看,我聽那些小姐妹說,他呀芝蘭玉樹,溫文爾雅,是玉一樣的人,我聽了好奇就想瞧瞧,但想著有福同享就約你了。”

“那我倒要仔細瞧瞧,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讓你這般興奮。”

己是巳時,明德門大開,迎接凱旋的鎮北軍。

最前麵的幾位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銀色鎧甲,氣勢非凡;隨後是舉旗之士,旌旗獵獵,迎風飛揚;最後是步兵,手持長矛,英勇神威。

城內百姓夾道歡迎,各家酒樓掛起彩旗,姑娘少婦擲花送果,稚子兒童鼓掌歡呼,整個朱雀大街一片錦繡。

快到安樂坊了,薛瑩早聽見聲音,忙拉了紋漪在窗前等候,才見個頭三樓的姑娘們就開始撒花,一樓的揮旗人賣力搖旗,視線逐漸模糊,薛瑩氣急,隻好探出頭來細看。

最前麵一俊秀公子就被薛瑩看個正著,“紋漪,快看他,那就是賀小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何紋漪傾身看去,隻瞧見了一個模糊身影,但又不敢學薛瑩大半身子都傾在外麵,隻附和著薛瑩說好看。

待整個軍隊走過,薛瑩纔回到桌前,“紋漪,他可真好看,像一塊玉,溫潤蹁躚,這一遭,滿城的姑娘心都丟了。”

“那你呢?

你喜歡嗎?”

紋漪好奇問道。

“不喜歡,你知道的,我隻是好色,冇有多的想法。

不提了,飽了眼福,該餵飽肚子了,這家酒樓又出新菜了,我們嚐嚐鮮。”

“不了”紋漪婉拒,“我己出來許久,該回了,不然要挨訓。”

“可是我們離出嫁不遠了,再不玩玩就冇機會了。”

薛瑩試圖留下她。

“可能我這一生都會被規矩困在那院子裡,所以,我要習慣這樣。”

說完,紋漪輕歎,便起身告辭,隻留悵然的薛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