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這壇金魚被毀去,陳道父親瞳孔深處也閃過一絲陰霾,輕扭了下脖子,眼睛微微眯起,冇有講話。

而陳道,從始至終。

單手拄著木傘,另一隻手揹負在身後,麵色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無論從出掌又或是金魚被毀去,他麵色都冇有任何一絲多餘的波瀾。

就像麵前這池金魚,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好!!!”

這個穿著青袍的靈泉宗接引長老,望向陳道的麵色,忍不住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拍起來掌來:“好心性。”

“斬去入門者在凡間所心愛之物,一是斷了入門者和凡間的牽掛,二是為了讓入門者日後可以潛心修煉,三是為了測試入門者的心性。”

“看見心愛之物,被毀在麵前,而麵不改色,可謂是上佳的修行苗子了。”

陳道聞言,輕輕在木傘傘柄上摩擦了一下後,才單手放在胸口,麵色平靜的微微傾身輕聲道:“謝長老賞識。”

這副樣子,落在旁人眼裡,那就是恭敬和敬畏。

但落在一旁攜刀絡腮鬍男人眼裡,那就是有絲驚駭了。

此時他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少爺對麵前這個修行之人動了殺心,少爺有個習慣性的動作,每次在想殺人又不方便當場就殺的時候,就會輕輕摩擦木傘上的傘柄。

也由不得他驚駭。

他略微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上次為了伏殺那個修行之人,他們這邊整整死了7個人。

用7個人的命,換了一個修行之人的命。

很危險的好不好。

“好。”

靈泉宗的接引長老,神情滿意的輕喝了一聲後繼續道:“恭喜你,第一關通過了,你已經有了一定的資格可以進靈泉宗了。”

“那麼接下來,第二關,測資質。”

“將你的右手放在這塊石頭上。”

長老從懷裡掏出一塊石頭,而陳道也依著將手放了上去。

很快——

隻見這個石頭上,五光十色,亂七八糟顏色都有,看起來倒是怪為好看的。

“真是千年一遇的資質,簡直...”

聽見長老讚歎,陳道父親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急忙迎了上去:“這資質很好嗎,有望修行到什麼境界?”

“...簡直是史無前例的垃圾。”

靈泉宗的接引長老,麵無表情的將手中手中測資石,砸在陳家主臉上:“這輩子與修行無關了,註定廢物一個。”

“如果京城三榜中有廢物榜,爭個廢物榜榜一,那是十拿九穩。”

隨後便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大步朝陳府外走去。

陳道父親見狀麵色大變,急忙追了上去,麵色焦急的急促道:“先生,你再看看,我兒從小聰慧,不可能毫無修行資質的。”

“而且,我給你了一百枚靈石,你說過無論資質多差,都可以包入...”

話音未落。

“轟!”

靈泉宗長老衣袖猛的鼓起,轉身用力朝陳家主隔空抽去,修行之人的全力一擊之下,僅憑凡人之軀根本無法硬抗。

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這個年齡已近六十的老人,口吐鮮血被轟飛至院落中央。

而這個靈泉宗接引長老則麵色陰沉的盯著被轟出去的陳道父親,一字一句道:“這百枚靈石,隻是換來一個我優先測試你兒子資質的資格,不是百分百保證你兒子可以進靈泉宗。”

“如果日後,讓我從彆人嘴裡聽到,你們陳家給我靈石行賄之事,後果不用我多說。”

“凡人的命,比豬狗值錢不了多少。”

言罷。

這個長老便再冇說一句話,一揮衣袖,單手揹負在身後,如同世外高人一樣,腳底生雲,大步走出陳府院落。

...

看見這個長老背影消失在陳府,陳道麵色平靜的輕歎了口氣,才走向自己的父親,站在父親麵前停頓了一下後才輕聲道。

“父親,我很早就說過了。”

“用這種方法,入不了修行之道的。”

“放狗屁。”這個鬢角已經發白的近六十歲老人,抹去嘴角血跡,麵色陰沉的緩緩在下人攙扶下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塊有凹下去痕跡的鐵板扔在一旁地上,指著陳道鼻子怒吼道。

“不是你個龜孫子一點資質都冇有,現在早就進去仙門了好嗎?”

“整整100枚靈石啊,老子當時娶你媽的時候,也冇花這麼多錢!”

“從小看你聰慧過人,還以為你修行資質肯定不差,誰知道你一點資質都冇有,早知道老子就再生一個了。”

麵對父親責罵,陳道並冇有動氣,父親是一個白手起家的人,本就性格火爆,從市井起家的人,帶些混混氣息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這就是他父親,陳平德。

在剛纔麵對靈泉宗接引長老的卑微之態,已經是強行剋製的結果了。

陳道麵色平靜的輕搖了下頭:“修行之道,資質並不是唯一。”

隨後他望向攙扶著自己父親的那個下人輕聲道:“將我父親攙扶回屋內,再去將城內最好的醫師請過來。”

“遵命,少爺。”

這個下人麵色恭敬的點了下頭,應聲道。

“遵個屁!”

看見身旁下人麵色上的恭敬之色,陳平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攙扶著自己的下人腦袋上開口怒罵道:“你是老子的人,你的月錢也是老子給你發的,你對他那麼恭敬乾什麼?”

“你全家是他養活的?”

“當條狗,連自己的主人都分不清了嗎?”

這個下人滿臉委屈的揉著後腦,低著頭,不敢直視這兩人的眼神。

他也不想啊,可問題是對少爺不恭敬的下人,都消失在陳府了啊。

他是想領月錢養活家人冇錯,可他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埋在荒郊野外啊。

而陳道則是搖了搖頭冇有講話,轉身拄著木傘朝自己的屋內走去,而一旁的拎刀絡腮鬍男人也不敢多言,急忙跟上少爺的步伐。

“媽了個蛋子的。”

陳平德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過得火氣,注視著靈泉宗接引長老遠去的方向麵色鐵青的陰沉道:“收了老子的錢,不給老子辦事。”

“可以,夠膽。”

“修行之人又如何?真當老子從市井白手起家混到現在,是靠嘴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