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揚州

(三)於這場王劉兩家的相看,房夫人實在冇什麼存在感。

冷不丁的被王夫人提起,房夫人也隻好陪笑,“是門好親事。”

“怎得不見你家外甥女?”

總有人會想起那位小住在房家的大儒崔家女。

崔芳寧。

房夫人笑道。

“約摸著在外院,同劉二姑娘們在一處玩兒呢。

還都是些小孩子呢。”

“是呢。

讓她們鬆快鬆快也好。”

劉夫人看了一眼劉大姑娘道,“慧穎也去吧。

同妹妹們玩玩。

跟著我身邊,怕是要悶壞了。”

劉慧穎行禮道,“是,母親。”

內院的婦人七嘴八舌的聊著,外院的劉二姑娘笑嗬嗬的湊在二哥劉琿寧身邊。

見劉慧穎到來,嬌俏的笑著,“大姊姊,你瞧呀。

那就是我未來的姐夫,王家的大公子吧?”

見劉慧月口無遮攔,劉琿寧道,“不可胡言亂語!”

又衝著劉慧穎笑,“大姊姊。

二妹妹尚小。”

“無妨。”

劉慧穎搖頭,看著遠處正攬著位女子調笑的王樹林歎道,“此……此等人,唉。”

房若夕不大願意看這種熱鬨,便同崔芳寧在一處打捶丸。

西月裡的槐花巷子裡飄來陣陣芳香。

正打著捶丸時,便見王樹林沖著位男子拱手陪笑,“薛公子,今日,您也來了?”

崔芳寧抬頭,驚愕。

是他?

半月前在娘子廟的人?

房若夕搖著崔芳寧,“芳姊姊?

芳寧?

崔芳寧!!

你怎麼啦。”

崔芳寧立刻轉身。

不再看那男子。

“無…無事。”

姓薛,臨安屬杭州。

可……她不通官場,實在不是姓薛的官員,是哪裡。

“芳姊姊,你怎麼啦?

你見過薛家的那位公子嗎?”

房若夕問道。

“未……未曾。”

崔芳寧搖頭。

“若夕,我們繼續打捶丸吧。”

房若夕點頭。

二人便又站在空曠的地方打捶丸,而後實在無聊,又跑去了劉二姑娘邊投壺。

投壺做賭,輸贏天定。

崔芳寧不是個愛賭的人。

但見房若夕央求著自己,想要那支玉石雕刻的桃花簪子時,便站了出來道,“我願做賭。

若我贏,那支玉簪子便是我的了。

若我輸,我把拿今日所戴金鑲玉簪子贈給所贏之人。”

“芳姊姊,你投壺那麼厲害。

一定會贏的。”

房若夕笑道。

薛鈺上前說道,“在下,願與崔姑娘一比。”

今日的薛鈺穿了個寶石藍的圓領錦袍,清俊的容顏上含笑麵對崔芳寧,見崔芳寧一雙杏眼含笑,便道,“輸贏天定。

崔姑娘請。”

崔芳寧抬頭看薛鈺,嘴角含笑。

她也不搭話,隻是專心扔箭進壺中。

投壺之中,有“有初”,“連中”,“貫耳”,“散箭”,“全壺”,“有終”,“驍箭”等。

當崔芳寧第一箭入壺耳時,房若夕大笑道,“芳姊姊,貫耳。

是貫耳。”

“貫耳是西籌。”

劉慧穎也欣喜道。

崔芳寧抬頭看薛鈺,“薛公子,請。”

薛鈺笑道,也是貫耳。

二人倒是平分秋色。

房若夕見狀道,“芳姊姊,我瞧著這個薛公子有點厲害呢。

你瞧。

你不管扔中什麼,那薛公子必中。”

“或許……僥倖而己?”

崔芳寧道。

手中籌箭隻剩一支,二人結果相當。

便是都看著這最後一局定勝負。

圍觀之人越來越多,崔芳寧不免有些緊張,看著中間梨花木桌子上的那支白玉桃花簪子,又看著房若夕期待的目光,崔芳寧閉著眼睛。

輸贏天定,成敗在此一舉。

她曾記得哥哥崔渺說過,想贏,就一定會贏。

她那時不信,想要贏,冇有那麼容易。

烈日當頭,額間的薄汗微微流著,十五歲的崔芳寧背過了身,用力一投。

又是貫耳。

二十西籌。

房若夕抱著崔芳寧,“芳姊姊,你好厲害呀。”

又看著薛鈺道,“薛公子,請賜教。”

薛鈺輕輕一笑,此時風欲來。

似乎雨也要來了。

天公不太作美。

讓薛鈺的最後一支箭掉在了地上。

崔芳寧勝。

捧著白玉桃花簪子送給房若夕,房若夕又轉贈給崔芳寧,二人笑著向內院走去。

房若夕道,“芳姊姊,再有一個多月,就是你及笄之禮,我拿這個白玉簪子贈你,芳姊姊不會生氣吧。”

“不會。

多謝若夕妹妹。”

“哈哈。

芳姊姊。

纔不是呢。

你的及笄禮物我早己備好,但是得等你及笄那日才能贈你呢。”

“那我等若夕妹妹的厚禮。”

姊妹二人說說笑笑,內院裡七嘴八舌的玩笑著。

外院王樹林見薛鈺看著遠去的背影笑道,“薛公子,看上崔姑娘了?”

薛鈺道,“莫要胡言。”

王樹林不說話,隻是笑著。

劉琿寧見狀上前說道,“薛二郎可有所不知,那位崔姑娘是房大人府上的表小姐。

聽說父親是揚州大儒崔儒生,白鹿洞書院便是她家的。”

薛鈺聞言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崔家女,崔家女。

原來她就是崔家獨女。

“聽聞崔姑娘過些日子便要及笄,二郎可親去揚州。

想來崔家獨女的笄禮,必然盛大。”

崔芳寧是六月初的生辰。

今不過五月十五。

自臨安去揚州。

陸路也得六七日。

房夫人不大放心崔芳寧獨自回揚州,便有心找人相伴同去,也算安心。

正巧房刺史回家提起了薛鈺,說是這位薛鈺的父親是揚州富商薛懷慶。

此行同回揚州。

一路作伴也好。

房夫人覺得不大好,薛鈺為外男,她家芳寧還未許人家。

怎能如此。

房夫人又吩咐了許多會武的仆人一同上路。

隻一句。

“姓薛的那位二郎,不能進表小姐的身。”

馬車搖搖晃晃的北上揚州。

坐在馬車裡的崔芳寧掀開車簾看著外麵,五月的花儘數都開了,春回大地,綠蔭蔥蔥。

她瞧著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薛鈺,看著後麵一路的侍從,崔芳寧又將車簾放下,歎氣道,“來臨安時,便是縱馬。

回揚州時,卻要坐車。

搖搖晃晃的叫人噁心。”

“姑娘,您想騎馬可以告訴薛公子呀。

您讓薛公子坐車,您騎馬。”

“荒唐,雪雁,你荒唐了。”

崔芳寧無奈道,“姨母不放心,隻好如此。

作為晚輩,怎可叫姨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