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煙白眼一翻,表情略帶嫌棄:“你想多了。我冇想往你身邊推女人。隻是覺得跟宣貴妃聊的來,想為她做點什麼。”
賀贏半信半疑:“當真?”
桑煙點頭:“當真。你要是不信,我也發個誓?”
說著,便要伸手——
賀贏忙拒絕:“算了。你彆說不吉利的話。”
他估計是佛經抄多了,現在對這些怪忌諱的。
尤其是從她的口裡說出來。
桑煙見此,便問:“那皇上同意嗎?”
“不同意。”
賀贏拒絕之後,卻也很快提了一個條件:“除非你同意入宮為妃。”
桑煙:“……”
她可冇有偉大到為彆人犧牲自己的地步。
當即改口:“哦。那算了。當我冇說。”
賀贏:“……”
這怎麼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麼快就放棄了?
他不甘心了:“就這樣?不再考慮下?你入宮,她出宮。”
桑煙搖頭:“不了。皇上不同意,那就不同意吧。”
她儘力就好。
再說,冷宮條件差,她可以幫忙改善下嘛。
富士山不過來,她還不能過去了?
於是,她回了偏殿,環視一圈後,就讓人把一些她不經常用的東西搬去了冷宮。
“這個茶具,哦,還有這兩個花瓶,都搬過去。”
“還有這些首飾,我也不怎麼喜歡。哦,還有這幾個水粉。”
“這些點心——”
叮叮噹噹響了好一會。
賀贏聽到動靜過來了:“你在做什麼?”
桑煙如實說:“分享東西啊。冷宮太寒酸了,我分享點東西過去。”
冷宮缺什麼,她給什麼,給的多了,冷宮肯定也不是冷宮了。
賀贏看出她的想法,莫名有點後悔了。
當一個太監抱著個通體澄黃的翡翠鳳凰往外走——
“彆動,都彆動,那是朕的藏品!”
黃翡鳳凰是賀贏收複閔州的紀念物。
寓意吉祥富貴。
不僅雕工精美,而且體量這麼大的黃翡,可遇不可求。
要不是桑煙住進偏殿,他捨不得放她殿裡當擺設。
結果她倒好,轉手要送給彆人。
真真是個敗家婆娘!
賀贏走過去,把黃翡鳳凰搶過來,抱在懷裡,一臉心疼:“這個不行。這是朕的。”
桑煙見了,諷刺道:“這殿裡什麼都是皇上的。”
賀贏怕了她諷刺的口吻,歎氣道:“你彆操心了。朕讓人去翻修冷宮,再給她添置點東西,行不?”
桑煙滿意一笑:“行的。行的。皇上真好。皇上英明。謝皇上隆恩。”
她隨心所欲的結果似乎也不錯。
賀贏見她笑的開心,又得了她幾句軟話,心裡也挺舒服,就看向裴暮陽下了令:“去照做吧。”
“是。”
裴暮陽點著頭,領命而去。
賀贏又讓他們把東西搬回去,物歸原位。
桑煙也跟著回了座位。
隻也提醒:“皇上可彆敷衍我啊。過兩天,我就去冷宮看進度哦。”
賀贏聽得不大高興:“我幾時騙過你?你聽聽你這話,我為你辦事,還得不了好。”
桑煙這會心情好,也聽得進去皇帝的話,細想之後,確實是自己的問題,就認錯了:“皇上這麼一說,確實是我的不對。皇上,對不起了,是我說錯話了。”
她很少這麼一本正經的道歉。
賀贏有些不習慣:“冇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把黃翡鳳凰放回去,看著陸陸續續歸位的擺件,想著它們差點被送人,就覺得肉痛。
為避免再體會這種肉痛的感覺,他就提醒了:“你殿裡的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可謹慎點賞人。”
桑煙聽了,愣了下,反應過來,就笑了:“冇想到皇上還是個守財奴。”
她第一次看皇上這樣“小氣吧啦”的樣子,怪有趣的。
賀贏自然不樂意聽到“守財奴”這種稱呼,但她笑起來實在動人,好像有種撥開濃霧見晴天的開闊、豁達,讓他也跟著笑了。
“皇上怎麼了?皇上也是人。是人都有自己的私慾。”
“那皇上還有哪些我不知道的私慾呀?”
她主動詢問他的喜好。
這實在難得。
尤其語氣還那麼輕鬆,帶著點少女的鮮活勁兒。
賀贏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們之間身份的隔閡全然消失了。
他要被這種平和輕鬆的說話氛圍迷住了。
不自覺地說:“要說私慾,我最大的私慾——”
話說一半,他又清醒了,覺得說下去,會顯得孟浪。
也怕她不喜歡聽。
桑煙目露不解:“怎麼不說了?”
賀贏對上她純然美麗的眼睛,到底冇說出那句——我最大的私慾是你!
太孟浪了。
簡直是在褻瀆她。
因此,他改了口:“我喜歡收藏漂亮的東西,像玉石,還有兵器。”
桑煙接話道:“誰都喜歡漂亮的東西。隻不過,有的人再喜歡,冇能力擁有而已。這可算不得私慾。”
賀贏反問:“那你呢?你有何私慾?”
桑煙被問住了。
她仔細想了想,無論是現代,還是這個世界,她都冇什麼私慾,一直在為活著而壓抑自己。
“好像冇有。”
怪不得她不開心。
賀贏說:“那就培養一些私慾吧。”
他更想說,希望有一天,你的私慾是我。
桑煙不知他的想法,但很認真地點了頭:“好。”
從今天起,她就做一個稍微自私點的人吧。
“皇上,你想喝酒嗎?”
這個問題莫名讓賀贏想到了之前的事——她曾想藉著喝酒灌醉他,讓他酒後亂性。
那麼,現在她是想他酒後亂性嗎?
神經開始突突跳。
心也不爭氣地擂鼓了。
賀贏不得近女色,真的很少想這些,喜歡上她之後,更不想如此褻瀆她,因此,現在是第一次,滿腦子儘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想製止,但有些東西,越壓抑,越反彈。
其實,他很反感這些事情。
先帝在男女之事上過於放縱,後來更是毀在這上麵,讓他一想起來,就渾身不適。
痛癢感開始滋生。
像是從骨子裡漫出來的。
原來不止碰到女人,僅僅想到那些荒唐事兒,也夠噁心了。
他皺著眉,一邊隱忍,一邊說:“你要是想喝,我可以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