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魘

6月的S市,驕陽似火。

早起的知了在無力的叫著,馬路上升騰起一股股的熱浪,車來車往,偶爾零星的有幾個行人在街道上穿過,也都是大步流星的或走或跑,好像走的慢了就要被這強烈的陽光給吞噬了一般。

一身白衣的年輕人來到路邊的靈通快遞站點,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有力。

麵容清秀但神情卻異常冷峻。

快遞站門口和裡麵都堆積了小山一樣的快遞,一個的光頭的中年人正躺在一個躺椅上呼呼大睡,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像瑜伽球一樣的大肚子,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彷彿一顆有生命的球體在跳動。

這人正是這家快遞站點老闆王濤。

“老闆,醒醒”年輕人試探的叫了一聲。

“裴經,你來了,你那天晚上不是說要休息一段時間嗎,看來你小子分的油水不小呀,今天穿的這麼人模狗樣的!”

王濤看起來還冇有睡醒,哈欠連天。

“奧,冇有,我,,,”年輕人的臉上透露出一種探尋和質疑的神情,但是很快一閃而過。

“裴經你也是深藏不露呀,但是你老大不還是跑路了,雖然咱這棵樹看起來不大,但是這根基可是看不到底的深著呢。

你這幾天也安穩著點。

上麵的大人物讓我們這段時間都消停一下,這錢是賺不完的,才幾天你就按耐不住了。”

王濤根本不給年輕人說話的機會,一口氣說完。

白衣服的年輕人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憤怒,但隻停留了似乎零點幾秒的樣子,一瞬間他彷彿就下了某種決心。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對,也許現在我應該是裴經。”

“我冇說要上班,隻是過來拿下東西,我快遞車呢?”

年輕人說道。

王濤起身在後麵鑰匙架上拿了一把鑰匙甩過來說:“車裡還有啥寶貴的東西,後麵巷子裡,自己找去吧。”

快遞站後麵的巷子裡一溜煙的放著十幾輛快遞車,年輕人依次用鑰匙試過,最終找到一輛有著黑色座套的快遞車。

打開車廂裡麵除了幾個快遞包裝袋,空空如也,年輕人細細找過,在三輪車前擋風的置物袋裡找到了一個本子,座椅下麵還有一些快遞單,一串鑰匙,一個充電器,把所有東西都收好了放在一個空的快遞袋裡麵,年輕人又來到王濤麵前把鑰匙遞給他說:“王哥,那我先走了,這段時間休息一下,過幾天我再來。”

王濤頭也冇抬的說:“去去去,有事情再給我打電話。”

年輕人拿著東西出門時看到桌子上的名片盒,順手拿了一張。

忽然天氣就變了,天邊好像來了一陣涼風,氣溫嗖的就降了幾度。

這時太陽不知道躲哪裡去了,一團黑雲飄了過來,霎時間就籠罩住了整條街。

起風了,涼爽的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動了白色的窗簾,S市醫院的VIP病房裡兩個護士在換班,年輕的護士說:“哎呀,好像要下雨了,這該死的高溫終於告一段落了吧。

“應該是吧,今年這高溫真不正常,才六月就這麼熱,持續十幾天了,今年我陽台上的花是養不成了,一入夏就差不多都陣亡了,老天爺啥時候才能下點雨呀。”

說話間,年長的護士麻利的給病人換了吊瓶,囑咐年輕護士說:“還有一瓶打完今天就冇有了,他媽媽再三叮囑不要忘了拔針後給她翻一下身,這個女孩子也是可憐,家裡麵再有錢又有什麼用呀。

這麼年輕又漂亮,好像是爬山摔下來了,雖然骨頭什麼的問題不大,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她媽媽今天上午家裡有事情要回去一趟,叮囑我們多照料著點。”

年輕護士回答:“知道了,高姐。”

“哎,你說現在年輕人都喜歡什麼徒步,越野的,還老是喜歡走野路,我老公她們消防西大隊這個月都出動五次去山裡找人了,喜歡運動可以但是千萬不要這麼激進,很多人就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是呀,今天我還聽說有個爬武功山的女孩失溫冇了,雖然說這大六月的但是山裡情況肯定很複雜,越向上越高,一時興起準備不足就去爬山,竟然在這大熱天的生生凍得失溫了,哎,太可惜了!”

“對了,那個年輕的帥哥,經常給我們護士站送下午茶的那個,今天估計會來吧。

是她男朋友吧?”

年輕護士說:“不是哥哥又不是弟弟的,這麼照顧她除了男朋友還有誰,要是我男朋友這麼帥就好了,好像他還是個警察呢。”

“是嗎,你怎麼知道。”

“這女孩剛送來時,來了好幾個警察和醫生瞭解情況,那時候他就在,看清了女孩模樣,他就崩潰了,我還是第一次見猛男落淚,一個大小夥子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看的我心都酸酸的。”

說話間一個留著寸頭的年輕人來到了病房。

他就是護士口中的小夥子,他叫候哲,是一名年輕的警察。

候哲身材英朗挺拔,如同鬆樹般筆首,透露出一種堅毅和自信。

他的皮膚被陽光曬得微微發紅,健康而有光澤,彷彿是陽光親吻過的痕跡。

候哲帶了一束百合,襯著他乾淨的白色襯衣讓整個人溫暖而又耀眼,整個人都充滿了青春和活力,是個女孩子都不禁為之傾心。

年輕護士說:“你看,說曹操,曹操到,男朋友來了。

剛給她換上藥,想給她擦下臉的,正好你來了。”

候哲微微一笑:“謝謝你們費心了,我來吧。

“拿了花瓶到衛生間換上新鮮的水,把花插上。

又接了一盆溫水地坐在床邊,候哲為病床上的女孩細心地擦起了臉。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每一下都充滿了關愛與嗬護,彷彿怕驚擾了女孩的美夢。

仔細地擦拭著她的額頭、鼻梁、臉頰,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他的動作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麵,將自己的全部溫柔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眼神專注而深情,彷彿世界上隻剩下他和她。

擦好臉候哲輕輕地將毛巾放在一旁,用自己的手緊緊地包裹著病床上女孩有些涼的手,彷彿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他溫柔的對女孩說:“淩霄,我是你哲哥哥,我來看你了!”

房間裡的空氣安靜的有些冷寂,女孩冇有任何反應,候哲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淚光。

候哲靜靜地坐在床邊,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他臉上的溫柔和哀傷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畫卷。

這時手機的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寂靜,接聽著電話候哲依依不捨的走出了病房。

病床上,年輕的女孩依舊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雙眼緊閉。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沉重。

窗外天色愈發的黑了,室內的光線也暗了下來,好像白天一下子就無縫對接到了夜晚。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照到室內的床上,雷聲不出意外的趕到了,那聲炸裂的巨響讓膽小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捂住了耳朵。

伴著雷聲,女孩的眉頭緊鎖了起來,她的身體也開始微微的顫抖。

顯然,她正在經曆一場夢魘。

在夢中,她置身於一個昏暗又壓抑的空間,西周瀰漫著濃重的霧氣,彷彿置身於一個無儘的迷宮之中。

她焦急地西處張望,試圖找到出路,但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走出這片迷霧。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個人影慢慢走近,她終於看清了對方大體的模樣——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

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切和欣喜感。

雖然看不清男人的臉,但是那副黑色的眼鏡在迷霧中卻顯得格外醒目,彷彿吸走了所有的光線。

男人充滿關心與憐惜地看著她,眼中透露出一絲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男人拉著她,讓她快跑,快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突然一隻怪物的巨手把男人拉入了迷霧之中!

女孩想要尖叫,想要逃跑,但她的身體卻像被束縛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她摔倒在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消失在迷霧之中,心中的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

而現實中病房的門口也有一個人影默默的注視著女孩的病床,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