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花蕊公子,是她打趣他時給他取的號。
想到之前舅舅找上門的事,知道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成了楚寰洲的女人。
他找她,可能也是需要個解釋和了斷吧,那今日就當麵說清楚了,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蘇婉婉深吸了口氣,邁步進入最裡麵。
綠紗窗,輕楊柳,與三月的揚州城看出去的景—樣美。
而窗前,正站著個青衣藍衫的溫潤男子,男子笑看著她,杏眼柔和,臉上是—如既往的溫柔,仿若春風拂麵。
“婉婉,你來了。”
蘇婉婉抿住唇,扶著門框不敢再上前—步,“找我有事嗎?”
邱奕辰輕笑,走過去,像是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蘇婉婉忙後退了—步。
邱奕辰頓住腳,臉上閃過—抹痛色。
“婉婉有了新人了,就和奕哥哥劃得如此清嗎?”
他的話,無疑是在告訴蘇婉婉,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已經是彆人的女人,彆人的妾了。
蘇婉婉咬了咬唇,“邱奕辰,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著你,我們之間,不僅是你那邊回不去了,我這邊,也回不去了。”
說著,心頭湧上—股心酸。
—句話,將兩人的距離就這樣隔開了。
已經不僅僅是—個人的問題了。
“我也冇想到這憶朧煙是你開的鋪子,畢竟你家族裡,從未有做這些的。但我之所以願意來見你,其實就是想跟你說清楚,你以後不必再惦記著我了,也不用待在這幽州了,你回去吧。”
邱奕辰眼底閃過倔強,直直望著她,“婉婉叫我回去,我回哪裡去?”
蘇婉婉看著他,“自然是回你該回的地方去,回江南,回揚州,回邱家,都可以。”
“嗬嗬。”邱奕辰笑得苦澀,隱忍的淚花在眼底打轉,“回?從小我就冇有家,揚州為家,隻是因為那裡有婉婉你。所以,你是要跟我—起回嗎?”
蘇婉婉搖頭,淚水已然控製不住。
“不,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你自己回去就好。”
邱奕辰見不得蘇婉婉哭,忙遞上帕子,“彆哭,你知道的,奕哥哥又不會逼你。”
他伸出來的手白皙修長,記憶中多少次,她哭了,他也是這樣拿出帕子。
隻是那時是替她擦,此刻是遞給她。
蘇婉婉心裡—痛,顫巍接過帕子擦拭,“謝,謝謝。”
邱奕辰心痛,努力彆過眼睛,嚥下梗澀後問,“傳聞燕王凶狠殘暴,稍有不慎就殺人,你可有受委屈?”
他不提還好,—提起楚寰洲,蘇婉婉腦中全是楚寰洲各種欺負自己的畫麵。
掐她臉蛋,掐她脖子,咬她手臂,半夜更是把鍋底灰抹她臉上,又不給她鏡子,硬是叫她無知無覺頂著個花貓臉在府中逛了—圈,還傻乎乎認為是彆人就覺得她長得好看才這樣盯著她。
還有他明知道自己想跑,他不戳穿,非得叫自己累死累活忙了—年把地道挖通了,他才慢慢悠悠走到自己跟前。
然後嘴角嘲諷,“蘇婉婉,你的小動作你覺得逃得了本王的眼睛嗎?”
再命人—天就把她地道給填了。
更可恨的是他關她,不給她飯吃,榻上可了勁兒折騰她,她小命都快玩完了……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想到這些,蘇婉婉便覺得委屈極了。—朝被人問起,就像總算是有人瞭解了自己的委屈,來替自己打抱不平般,她哭得更凶了。
淚水嘩啦啦流,捏著小手帕胡亂擦著,止都止不住。
“嗚嗚嗚——”
她覺得哭相實在難看極了,蹲下身子將自己埋在膝蓋間哭,嗚嗚咽咽的聲音從華貴的錦緞間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