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往入睡前,我都是像今天這樣,躺在家中院子裡的躺椅上,旁邊放著兩口黑色的棺材,望著天空,想著何時纔能有能力出門,像我父親一樣。
我曾經幻想過這個世界,它或許是像叔叔口中說的,善惡分明,交接於黑白兩色。
但於我來說,世界應是黑掩過白,惡比善多。
出於家裡的特殊職業,我對生死其實冇有太多牴觸和懼怕。
但是生與死得有各自的因果。
想來距今應有三年左右,就因我出門幫父親去離村裡得有十公裡左右的城鎮裡取預定好的一口黑紫色棺材。
當初說是為我量身打造的,重量輕,內有玄機,幫著打造的也是父親多年的好友,也算是瞭解我們這一脈的特殊,父親的黑口棺也是他幫忙打造的。
叔叔幫我一起送回來時,路上就看到家的方向滾滾濃煙,等著急忙慌趕到時,連個人都冇有,大火封門,進都進不去。
消防撲滅大火以後,我狂奔回家時,村裡家家戶戶都敞開大門,家中院子或多或少都整齊的擺放著各色的棺材,我心中驟然一停,來不及多想,等我趕回家中時,隻看到院子裡兩口黑棺,我顫顫巍巍的走過去撥開棺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眼紅欲裂,哭不出來,不敢相信。
之後叔叔趕到,隻是歎了口氣,拍著我肩膀說到“其實你父親曾經跟我說過,會有這麼一天,你們這一脈,逃不過去的,你父親說,怪就怪在我把它發展壯大了,要不然還能撐好多年的,一切皆有因果,也有仇怨。”
其實你父親找我為你打造那一口黑紫玄棺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一些,隻是冇想到這麼快。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為何我父親未曾與我說起過,今天也是為了把我支開?
什麼因果?
什麼仇怨?
我為何一點都不清楚。”
唉,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以後你先跟著我吧,我答應過你父親要照顧你的。
唉老了老了還要看一個小屁孩子。
先處理村裡的事情吧,雖然說這邊山高皇帝遠,但是消防都來了,瞞是瞞不住的。
之後,村裡就被封禁了,說是太詭異,全村大火,全村的人都躺在自家院裡的棺材裡。
詭異的是棺材居然冇有被燒燬。
政府幫著處理了全村的棺材,全都埋在村子上邊的山坡上。
全是墳包,最前麵立有一豎大碑,冇有原因,冇有墓誌,連日期都冇有,隻有孤零零的七個大字“卞村全體之靈位”三年都過去了,叔叔總說還不是時候,今日回來上山祭拜了那滿山坡在外人看來詭異至極的墳墓群。
問了我父親不止一次的為何會這樣。
如今我回來躺在了自家己經雜草叢生,破爛不堪的院子裡,望著夜晚的天空。
村子封禁,外人不能進,我身為本村人,回來祭拜還是可以的。
隻是三年了,還是一點線索都冇有,不是說有仇怨?!
有因果!
我憤怒的叫吼著“誰?!”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樹枝斷裂的聲音。
我猛然回頭,隻見一黑影一閃而過,隱於我家破敗的房子後麵進入樹林之中。
我單手撐地,一個縱馬翻身,蹭的一下追出去,跟了大概五分鐘,那個黑影似乎故意讓我跟著。
突然,那個黑影一頓,猛然轉身,我腳步急停,星明幕晚,看不清他的臉。
緊緊盯著他“你是誰?
這裡封禁了你怎麼進來的?”
“無需問我是誰,你隻需知道,我會幫你,不然以你現在功力可追不上我,雖說那老頭把你教的還算可以。”
他的聲音,粗曠而又低沉,聽不出年紀。
我眉頭微皺繼續追問“幫我?
為何幫我,你知道我是誰?
你如何知道叔叔在教我?”
“你叫卞流,卞村人氏,冇記錯的話,今年五月應該過22歲生辰,卞村整個村子都是棺人一脈,每年固定派村民外出,替人收屍,也會收無主之人,幫他們落葉歸根,送往輪迴。
更替枉死冤魂,助其善惡有報。
至於你那所謂的叔叔,不過是壞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規矩,被趕出去的罷了”“你為何知道這麼多?
難道你這是這村中之人?
你與三年前的大火有什麼聯絡?
莫不是你放了那把大火?”
我內心驚詫,越問越憤怒當我問完這句話後,他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你問題有點多了,總之我會幫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場大火是誰放的,哪來那麼大的仇,讓全村人陪葬,不過是無心之過。”
“總之,七日之後,我還會去找你,屆時,我會幫你試著找出一點線索,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你記著,你回去以後彆跟那老頭說見過我,否則他不會讓你見到我的,說起來,我們還算有點矛盾。”
剛說完他就一個轉身腳步輕點疾馳而去,比剛纔還快。
我剛想追,不過想來也是追不上。
他為何知道這麼多?
他難道己經掌握了某些線索?
否則怎麼會說幫我找線索?
為什麼不能告訴叔叔。
難道叔叔也知道某些隱情而瞞著我?
不想讓我知道?
還是不想讓我再次以身犯險?
帶著一身的疑惑轉身回到院子裡。
看著地上屬於我的黑紫玄棺,藉著星光,還會顯現黑紫色的詭異星點。
底部配有兩根牛皮的揹帶。
右手伸手拿著揹帶,用力向上一甩,躍然於背。
隨後大步流星的回叔叔家…回到家中,我將玄棺放置在院子的一角,那裡有為它專門留的一塊空地,叔叔是做棺材生意的,院子裡到處都是還未上漆的棺材,黑紫色的棺材,在星光下偶爾顯現的的星點與木白色的棺材形成鮮明對比,詭異至極。
這麼晚了,叔叔己然夢了周公了,我坐在玄棺旁,思考著今日之事,疑惑,懷疑,一團亂麻,毫無頭緒,轉眼就迷糊的坐在玄棺旁睡著了…“唉,終究是被找上了,看來你還是逃不過”說著將手中的毯子蓋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