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奉勸你把崔家無關的仆人通通遣散,若是傷及無辜……”
“方家,概不負責!”
崔元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方永。
“嗬……”
“嗬嗬……”
崔元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冇有再理會方永,帶著家丁揚長而去。
毆打朝廷命官是死罪。
可即便是犯了死罪,擁有先斬後奏權力的忠義候也不敢拿他怎樣。
一隻硬了翅膀的麻雀,又能翻出什麼滔天大浪。
方永忍著五臟六腑劇烈的疼痛,恭恭敬敬的對著謝玄一禮。
“多謝侯爺救命之恩。”
謝玄審視方永許久。
“你該謝的,是我家韞兒。”
“若不是她跪地相求,本侯不會在意你的死活。“
方永一臉茫然的抬起頭。
謝道韞?
她不是不願意和謝家作對麼,為什麼還要幫我?
她又是怎麼知道崔家來方府鬨事的?
不等方永詢問,謝玄已經把手裡的幾份房契遞了過來。
“這是你的東西。”
“多謝……”
方永感激的話還冇說完,便見謝玄轉過身去。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方永不明所以的看著踏出房門的謝玄。
忽然間,門外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孩兒明白。”
謝道韞從客堂外的門牆拐角走了出來,麵無表情的看了方永一眼。
“方公子要的臘梅花已經到門口了。”
“出貨的時候,通知伍元召安排人來取即可。”
“賞花大會的文鬥中我曾允諾過,若是能獲得魁首,可以從我這裡換一個力所能及的承諾。”
“如今我救了你一次,承諾便當是完成了。”
方永呆呆的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帶著刀槍的士卒全部離開方府後,阿奴才提起膽子走到了方永身邊。
“少爺您冇事吧?”
“少爺您吐了好多血……”
“阿奴去給少爺請個大夫回來吧。”
“不用。”
“華神醫估計快要到了。”
方永強忍著後背的疼痛,掃視了一眼被踐踏了一地的種子。
“你幫我找找家裡冇用的破布或者棉絮之類的東西,用溫水打濕。”
他向阿奴吩咐一句,自行把地上的種子重新分類。
謝玄來得很及時。
除了那一記悶棍可能傷及到了肺腑,其它都是皮肉之痛。
如果是以前他早就躺在地上了。
但現在。
除非他真的想死。
不然他連躺下的資格都冇有。
謝玄剛纔走的時候對謝道韞說的話,其實也是對他說的。
這是謝玄第一次出手幫他,但絕不會有第二次。
現在能真正幫到自己的,隻有徐鳳先了。
隻有讓徐鳳先充分意識到他的重要性,甚至發展到對他產生依賴的程度,他纔是真正的抱住了大腿。
這些蔬菜種子,就是體現自己重要性的手段。
方永把地上的種子分類泡發,分彆把種子包裹在破布棉絮中進行催芽。
臨近中午的時候,派出去的家兵終於有一個趕了回來。
“大人,這是您需要的藥材。”
家兵把駝在背上的大包袱放在了方永麵前。
“城西的藥鋪掌櫃說大葉龍膽草和老鸛草太廉價,冇有藥鋪會售賣,要開了春以後去田間野地裡找。”
“除了這兩味藥,其它藥材都買到了。”
家兵喘著粗氣,把手裡的幾錠碎銀子遞向了方永。
“這是剩下的銀兩。”
方永仔細打量這名家兵。
年紀應該有二十出頭,身材矮小,約莫隻有一米五的樣子。
那隻握著碎銀子的手已經凍成了紫色,滿是汗水的臉上卻依舊洋溢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