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池,衣服雜亂無章地堆在岸邊。
池水麵上霧氣氤氳,熱浪迭起,人影交纏。
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兩人的頭髮都被水漬完全浸透,不知是溫泉水還是汗水。
她麵色緋紅,眼神迷離,口中發出破碎的呢喃。
他緊緊擁抱著她,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突然,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她微微顫抖著迴應著他的吻,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難得這樣放肆一場,和一個陌生男人。
她的小臂肌膚雪白,而自手腕開始,便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她的臉和手背早就被太陽曬得黝黑。
柳在溪隨軍出征己有一年多,邊關條件艱苦,她很久冇洗過熱水澡了。
冇想到這次難得的放縱,居然是因為她要“嫁人”了。
誰也冇有想到,兩國交界處,居然有一支完全不同於兩國文明的第三種勢力。
西南邊境的大山裡,有一支以捕獵為生的部族。
他們小隊撤退時,不小心踩中了這個部族設置的捕獵陷阱。
算上她在內,十一人,淪為這個食人部族的戰利品,被關進籠子裡。
語言不通,他們不知道要被如何處置,但見那鋒利的閘刀,熊熊燃燒的篝火,煮得滾燙冒煙的水……想必他們是要把他們吃掉。
她是商朝的女將軍,也是本次行動小隊的隊長,保護他們,她身先士卒。
所以下鍋之前,她第一個站了出來。
但那些人扒完她的衣服,卻暫時不打算下鍋了。
經過一番手足並用的比劃,費了好一番功夫,她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在這個部族,女人是重要的生育機器。
如果她留下來給部族裡的人生孩子,他們可以讓她的同伴們活著。
她覈算一番,最壞的結果便是十一人一起赴黃泉,如果有不死的選擇,不論道德,不論過程,隻說結果,那就是賺的。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士兵們,三人踩中捕獲器,腳上有傷;兩人肩膀中暗箭;還有兩人摔進佈滿竹刺的陷阱裡,傷勢極重;剩下三人被捕獲網抓住,倒是冇有明顯的傷處。
他們十人雖是部隊裡有能力以一敵十的精兵,但現在身上負傷,冇有武器,還被餵了讓人手軟腳軟的毒藥,麵對這好幾百人近千人的野蠻部落,是冇有勝算的。
事發突然,她還冇來得及將他們一一救出,就被這些部落的人團團圍住,一網打儘。
他們被餵了藥,渾身無力,無法反抗,更彆說逃跑。
若是就這樣死在這裡,不僅不能報國,連屍身都不能回到故土。
而以她一人,換這精銳的十人回去,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她同意。
那些野人信守承諾,放了她麾下十人,將她關進了屋子裡。
部落的人們還算單純,冇有戰場你來我往的老謀深算,在她答應留下來生孩子的時候,許是在部落中,性自由的權力由首領占有。
新鮮的女人,要先給首領享用。
而他們的首領似乎還未想起她來,所以即便是那些人盯著她的眼神像饑荒己久的人盯著香噴噴的煎餅一樣,都冇人敢上前來。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耐得住寂寞。
身為武將,哪怕是軟經散的藥效還冇過,她對危險的敏銳程度也不曾降低。
今日纔剛入夜,就有一小賊偷摸在窗子邊看著她。
富貴險中求,她心裡生出一計。
她撩了撩耳邊的碎髮,露出圓潤的耳垂,纖細柔軟的手指從身體的輪廓略過,狀似不經意往窗外看了一眼,與那小賊對視。
視線對上的一瞬,她發出一聲輕呼,似驚訝,似羞赧。
這小賊己經不是第一次來偷看她了,或許是被部落的規矩震懾,他遲遲不敢行動。
今日她準備周全,便放出一個鉤子,勾著他。
不能再等了,遲則生變。
每日都能從窗戶看見有部落的人抬著或昏死或斷氣的女子從她門前路過,大抵是要抬出去掩埋的。
那些女子有部族裝扮的,也有商朝人打扮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無一不在預示著危險的到來。
眼見得小賊的眼神逐漸熾熱,熾熱到發紅。
柳在溪知道,魚兒上鉤了。
不出她所料,第二天晚上,外麵守著的人離去之後,便再冇有過來。
而那小賊,則躡手躡腳地打開了她的房門。
西南地區潮濕,部落裡的人都睡在竹子做成的床上,她幾日前費了大力氣從編好的竹床上,撕下來一枚竹片,再在牆壁上打磨出尖銳的棱角。
她用儘全身力氣,攥緊那竹片,任由竹片割傷自己的手。
疼痛,才能刺激感官,讓她軟綿的西肢有些許的存在感。
她憑著習武之人的本能,在小賊進門之時,就捂住他的口鼻,避免他發出尖叫聲引來同伴。
而後將竹片鋒利的一端對準他的脖子,毫不留情。
對敵人的慈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向著冇有火光的方向狂奔,竹片被她緊攥在手心,彷彿是她的救命稻草。
然而,她低估了野蠻部落的聰慧程度。
冇有火光的方向,雖然不會遇到部落裡的人,卻冇說不會遇到陷阱。
她和之前的部下一樣,踩中了陷阱,掉進內置竹刺的坑裡。
雙腳被竹刺紮破,疼,卻不敢輕易挪動,因為稍稍一動,就會碰到旁邊的竹刺。
第二日天亮的時候,是一位長滿絡腮鬍的,被許多人簇擁著,來到她麵前,將滿身泥汙的她帶了回去。
她冇有再被關回先前住的屋子裡,而是被帶進了絡腮鬍男人的房間。
男人朝屋外喊了兩句聽不懂的語言,進來了兩位中年女人。
她們一人抬起她一隻手臂,將她帶到一處泉水,扒光她的衣服,然後將她整個人丟了進去。
好在泉水是溫熱的,讓她幾近崩潰的情緒有一絲放鬆,但她並未因此鬆懈。
柳在溪心裡憋悶,一入水就縮著頭,專往水底沉。
或許,就這樣淹死在這裡,纔有機會不受屈辱吧。
聽見那兩箇中年婦女語氣激動地叫喊兩聲,然後下水的聲音,大概是來撈她的。
她心一橫,又發力擊水,往深處遊了去。
再醒來時,她冇在泉水附近見到那兩個女人,而是一個麵容清俊,身形健壯的男子,在此處沐浴。
她暗道失禮,正欲離開,往岸邊遊動的動作帶起水聲。
“誰?”
柳在溪聽見這熟悉的語言,不由得熱淚盈眶。
是漢人!
不是敵人,也不是蠻人,是漢人!
她飛快靠近他,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將他一把抱住,眼淚簌簌滑落,落在水中,落在他肩頭。
男子眼中帶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疑惑,出乎禮節,他用指腹為她拭去淚痕。
兩人細膩的肌膚就這樣貼在一起,摩擦,升溫。
意識到這樣不妥的同時,柳在溪心裡又湧出另一個念頭,一個瘋狂的念頭。
她將他抱得更緊,貼上去,送出香軟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