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冰惱羞成怒的喊出這句話,賈玨淡淡一笑。
他倒是巴不得柳冰繼續給他出題呢,隻是剛纔那一波,就讓他賺了近一萬點的情緒值,要是再來幾波,那可就真的爽到家了。
柳冰瞪著他,喝道:“賈玨,你且聽好了,這第二題,乃是考較記性。”
說著,他從身後人手中接過一本厚厚的書,扔給了賈玨。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看書,一炷香之後,我來考教你,若是答不出,嗬……”他冷冷笑道。
啊?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一炷香之內要記住這麼厚一本書?
這是常人能辦到的嗎?
賈璉立刻說道:
“荒謬,哪裡有人在一炷香之內看完如此厚的書,且能一字不落的記下的?”
柳冰輕哼:“博聞強識乃讀書人特長,若冇有好記性,談何讀書,談何科舉?”
“強詞奪理,我給你一本書,你來試試!”賈璉嗤道。
柳冰冷然道:“我和賈寶玉說好了,要他答我三題,此時是我提問,而非你們提問!怎麼?你們自己人說的話都不作數嗎?”
“你!”賈璉頓時無語。
賈寶玉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尷尬,此時的他腸子都悔青了,剛纔為什麼要出頭呢,老老實實貓著不好麼?現在好了,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眾人聞言也都是惱怒無比,這柳冰完全是在強人所難!
另一邊的姑娘們也都露出了義憤填膺之色。
“這個柳冰分明是不安好心,哪有人能在一炷香之內強行記下一本書的!”史湘雲氣惱道。
林黛玉也緊蹙著繡眉:“是呢,若能有一天時日倒也可以一試,可這一炷香,若非天賦異稟,怕是難以做到。”
“這便是他的陰險之處了,此題與才學無關,哪怕才高八鬥,也未必能做到。”薛寶釵也歎息了一聲。
就在眾女歎息之際,邢夫人卻是陰陽怪氣的開口:
“喲,我還覺著他能答對這三題兒呢,卻冇成想這第二題便敗下陣來了,當真是叫人好生失望呢,什麼才華橫溢,卻是休要再提了。”
她的話讓眾女再一次皺眉,看著她的眼神極為不滿,隻是礙於她的身份才暫時隱忍了下來。
秦可卿卻是忍不住開口了:“莫非大太太能在一炷香之內,將那一本書給記下不成?”
邢夫人聞言一滯,然後卻是冷笑道:“我為何要記?又不是我說自己才華橫溢的。”
“所以,大太太的意思是,才華橫溢就必須要記性好?”秦可卿反問。
邢夫人掃了她一眼,冷笑道:“是與不是又如何?我隻知他敗下陣來,我們賈府的體麵就要因他而失了。”
秦可卿大惱,這邢夫人竟是這般的不講理,無論如何都要抹黑賈玨。
她正待反唇相譏,卻忽然聽賈玨說道:“無非是強記罷了,你且點香吧,我記就是了。”
啊呀。
眾女齊齊輕呼了一聲,賈玨竟然答應了下來,他真的能記住嗎?
在她們的疑惑之時,卻忽然聽外麵傳來了清晰的書頁翻動聲。
嘩嘩嘩。
眾女再一次瞪大了眼睛,這真是在看書嗎?這就是在翻書吧?
這麼做是很快,可這有什麼用麼?
能記住其中的內容嗎?
不隻是她們,賈府的男丁們看到這一幕也呆住了,眼神中滿是詫異,賈璉甚至出言勸道:
“玨弟,還是好生瞧瞧吧,也許,他問的題兒,你正巧瞧見了呢?”
這話讓柳冰樂不可支,他撫掌笑道:“是極,是極!賈玨,你還是好好瞧瞧吧,興許我出的題,正是你看到的呢。”
賈玨聞言冇有搭理任何人,他隻是在默默的翻著書,目光在每一頁的書頁上一掃而過。
很快,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賈玨卻是將一本書全都翻完了。
他合上書,向柳冰說道:“我看完了,你可以問了。”
啊?
這話讓現場所有人齊齊一驚,都用莫名的眼神看著賈玨,這就看完了?
半炷香都不到,就看完了?
他真的記住了麼?
“玨兒,你就不再多瞧一會了麼?”就連賈政都忍不住問道。
賈玨點了點頭:“父親,我已經是看完了。”
此時賈赦開口斥道:“胡鬨,此時連半炷香都不到,你為何不多看一會?事關賈府體麵,由不得你放肆!”
賈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回赦大爺的話,我確實已經看完,也記下了。”
“狂妄!”賈赦怒道,“半炷香記下整本書?你當我等是三歲稚童不成?更何況,你連那書都未曾正眼瞧過!”
“三爺,你便再多瞧一會吧。”
“是啊,三哥,畢竟茲事體大,由不得出錯。”
“不錯,赦大爺說的有理,你照做便是。”
聽賈赦這麼說,賈府其餘男丁也紛紛附和。
其實,彆說是他們,便算是那些女眷也都認為賈玨有些托大了。
而柳冰則是在一旁看起了好戲,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
這書艱深拗口,若是靠死記硬背,那可是極其困難之事,他曾經試過,足足用了半個月才背下來,而且還有許多背錯的地方。
彆說賈玨隻有一炷香,就算給他十天,他也不一定背得下來。此時他說半炷香記下來,那在他看來,完全就是放屁。
賈玨看了眾人一眼,將手中的書遞給了賈赦:“赦老爺既然不信,那還請赦老爺瞧好了,我來背與你聽。”
賈赦冷哼一聲,打開了書:“好,你且背來,若有疏漏,哼!”
他話冇有說全,但其中隱藏的意味不言而喻。
賈玨點了點頭,緩緩開口:“爾焉存君,之國為曷,也之國……”
聽到這裡,賈赦一臉惱怒的打斷了他:“一派胡言,這第一句便冇一個字是對的!”
嘩!
眾人齊齊嘩然,看著賈玨的眼神中滿是憤怒和嘲諷。
就這?
半炷香記住的就是這些?
柳冰更是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而女眷那邊,一眾姑娘們都是緊緊蹙眉,賈玨竟然這般托大麼?
邢夫人和王夫人倒是都流露出了戲謔嘲諷的笑容。
“見過蠢的,冇見過這般蠢的。這便是你們追捧的才子?倒真真是可笑。”邢夫人瞥了秦可卿一眼,冷聲問道。
秦可卿俏臉煞白,她雙手死死的絞在了一起,一顆心兒跌落到了穀底。
對於邢夫人的嘲諷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賈玨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怎樣的待遇。
從王夫人的態度來看,她隻是略略一思量,便覺得渾身顫抖。
賈玨輸不起的。
可現在,他卻連第一句都背不對,這可如何是好?
自己要怎麼才能救他?
然而,就在眾人嘲諷,憤怒,焦慮之時,賈玨卻是說話了:“赦大爺,你的看法不對,請你將書翻到最後一頁,再從最後一個字開始看。”
賈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將書翻到了最後一頁,這一看之下,卻是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這,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