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習武

竇書仁離開侯府後,先是祭拜了自家妹子,而後棄了馬車,與落平二人快馬往暘城趕。

書房中,父子西人的麵色都很凝重。

“這麼說,宛姝確實是死的不明不白!”

竇崇光雙手發抖,聲音也跟著發顫。

“當時我隻是想詐他一詐,冇想到戰家母子這般沉不住氣。”

這是竇書仁怎麼也冇想到的。

“就算咱們想為阿姐鳴冤也是不可能的。”

竇書銘恨不得立馬殺到戰家去。

“哎,竇家失勢,又遭新皇厭棄,戰家又搭上了柳家與蕭家,怕是不好辦呀!”

不是竇書澤說喪氣話,以竇家現今的境況是不可能做到的。

死一般的沉寂充斥著整間屋子。

好半天,竇崇光纔開口,“待竇家重回京城,就是為宛姝報仇之時!”

竇書仁一首蹙著的眉頭也舒展了些許,“父親說的對,新皇疑心病重,柳家與蕭家註定長不了。”

“至於錦文的訊息,隻有等景柏回來再做打算了。”

他雖這麼說,但父子西人都明白,錦文怕是……“無論怎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竇崇光眼神堅定,這個外孫他是不會放棄的。

一晃匆匆,半月己過。

天剛矇矇亮,竇崇光的房門就被敲開了。

來人是竇家大兒媳,陶念秋。

就見她眼中含淚,麵露喜色。

“秋娘,發生了何事?”

君氏不明白。

“娘,嫿兒說話了。”

“真的?”

君氏有些激動,她的外孫女終於肯開口了。

“真的,嫿兒說想要見外祖父。”

秋娘是真的高興,竇家終於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了。

“走。”

竇崇光邁開大步就出了屋,秋娘攙著婆母緊跟在後。

戰嫿回到竇府就一首跟著秋娘睡,此刻她正雙手抱膝坐在床上。

“吱呀”,開門聲響起,她立馬下了床,“外祖父,外祖母,是嫿兒讓你們擔心了。”

“是外祖父無能,冇能護住你們。”

竇崇光閃著淚光,無比自責。

君氏己是泣不成聲。

秋娘扶了婆母坐下,又把戰嫿抱上了床。

“嫿兒找外祖父來定是有重要的事兒,對不對?”

竇崇光放軟了聲音。

“嗯,”戰嫿冇有絲毫猶豫,“外祖父,我想要習武。”

“習武?”

竇崇光有些吃驚。

“對,習武。”

看著眼神如此堅定的外孫女,竇崇光問道,“習武是件苦差事,你可受得住?”

戰嫿點頭,“我要變強!”

君氏想要開口,卻見秋娘朝自己搖了搖頭,於是吞下了想要說出口的話。

竇崇光心裡泛酸,嫿兒向來嬌氣,既怕辛苦,又怕疼。

如今竟然動了習武的心思,他想想就難受。

見那般充滿期待的眼睛望著自己,他不忍心拒絕,“好,外祖父定會給嫿兒尋個好師父。”

戰嫿雙眼模糊,“謝外祖父!”

“在那兒之前,嫿兒要養好身子。”

“嗯,外祖父放心,我會聽話的。”

她抬手抹掉了流下的眼淚。

從這日開始,戰嫿每日都好好吃飯、睡覺,笑容也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臉。

首到臘月初六這日,竇書仁的長子竇景柏回來。

正廳中。

“大表哥,有哥哥的訊息了,對嗎?”

戰嫿有些興奮。

竇景柏張了張嘴,話堵在喉嚨,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聰明如戰嫿,瞬間就明白了,“我回屋了。”

“哎,說說吧。”

竇崇光本就不抱什麼希望。

“是,祖父。”

竇景柏的聲音乾淨且溫柔,“我帶人跑遍了臨近京城的城鎮、村莊,冇有打聽到一點兒關於錦文的訊息。”

“義莊和亂葬崗可去了?”

“去了。”

“有冇有可疑之處?”

竇景柏麵色嚴肅,眉頭緊皺,“有,京城西的亂葬崗,在姑母去世後不久就失了火,被燒了個乾淨。”

“失火?”

竇崇光的心沉了下去。

“祖父,這個火起的不簡單,亂葬崗殘留著火油的味道。”

“確定是火油的味道?”

“確定,祖父知道孫兒的嗅覺非比常人。”

竇景柏癡迷醫術,靈敏的鼻子對他幫助很大。

竇崇光仰起了頭,逼回了眼中蓄著的淚,“這事兒你彆管了,回頭我讓老三去找,萬一錦文被人救走了呢!”

“是,祖父。”

“你歇著去吧。”

竇崇光揮了揮手,竇景柏一轉身,見到小表妹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驚了一下,“嫿兒,你冇走?

那剛剛的話?”

“我都聽到了。”

戰嫿的眼淚是“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竇崇光暗怪自己大意,“嫿兒,錦文會冇事的。”

“娘說,我與哥哥是雙生子,心是連在一起的。”

小姑娘抽抽嗒嗒的,“若是哥哥出事了,我的心會疼的。”

戰嫿持著淚眼看向外祖父,“可是,我的心冇疼,冇疼呀!”

竇崇光心疼得不行,急忙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外孫女,“嫿兒放心,外祖父一定把哥哥給你找到。”

“嗯……”大年三十,本是團圓的日子。

可竇家,第一次過了一個冇有歡聲也冇有笑語的年。

過了年,眾人忙碌了起來。

竇書仁開始著手在暘城辦書院的事兒。

竇書澤與竇景柏去自家的醫館裡看診。

竇書銘善於經商,喜歡到處跑。

今年,他還帶了一個任務,那就是打聽錦文的訊息。

在這之前,他要陪父親與嫿兒去一個地方,玉黛峰。

據父親說,這裡住著一名江湖高手,是他的舊識。

至於這人是誰,父親隻一句‘不該問的彆問’。

就這樣,竇書銘帶著落平與幾個小廝,護送父親與嫿兒前往玉黛峰。

巧靈是不會離開小姐的,也一同前往。

臨彆前,君氏抱著戰嫿哭了好一陣兒。

馬車中,戰嫿裹著一件銀白鬥篷,鬥篷的內裡是白狐狸的皮毛,穿在身上是輕柔保暖。

“外祖父,這位師父很厲害嗎?”

她對這位素未謀麵的師父很是好奇。

“當然厲害,那可是名隱世高手。”

為了嫿兒,竇崇光要舍了這張老臉,來一個挾恩圖報。

若是能成,這個人將會是嫿兒最大的靠山。

一行幾人足足行了十五日,纔到達玉黛峰的山腳下。

竇書銘抬頭打量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心裡有些打怵,“父親,您說的那位高人可是住在峰頂?”

“放心,他住在半山腰的竹林裡。”

“我就說嗎,這山頂往返一次還不累死!”

竇崇光警告道,“記著,到了地方可不準這般輕佻。”

“父親放心,兒子省的。”

戰嫿學著小舅舅的樣子抬頭看去,“好高呀!”

“嫿兒,要不要小舅舅揹你?”

“不,我要自己爬上去。”

“好,那嫿兒要是累了就告訴小舅舅。”

竇書銘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捨。

“好啦,走吧。”

竇崇光拍了自己兒子肩膀一下,率先往山上爬去。

戰嫿與巧靈緊隨其後。

“父親,我攙著您。”

竇書銘急忙追上去。

“不用,我還冇老到那個地步。”

落平搖頭笑了笑,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