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俊挺的眉頭微微一皺,不耐道:“彆擋路。”
薑緲嘴皮子翻得飛快,“你家中有老人被病痛折磨多年,眼看快熬不住了,你來京城是為尋醫的吧?”
聞言,男子那雙線條好看的雙眸猛地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緊緊盯在薑緲臉上。
很快,他收斂起目光,玩味地輕笑了一聲。
“那你就給本、給我算算此次尋醫可否順利。”
薑緲盯著他一頓猛看。
寬肩窄臀公狗腰,膚白貌美大長腿。
長得局裡局氣,笑得痞裡痞氣,這要是有首播高低是個男女通殺,榜一大哥跟大姐得天天打架!
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墨發之中,麵部輪廓幾近完美。
顏值9.9。
不給十分是怕他驕傲。
薑緲欣賞完畢,搖頭晃腦道:“三日之內,必有音訊。”
可惜你找的那人是個坑蒙拐騙的江湖混混。
不過她是不會說的,除非加錢。
也是巧了,今日侯府給她上了一課,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薑緲歇了助人為樂的心。
男子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她,在她攤開的手掌中放下一錠白銀,“如若不靈,三日後我會來找你。”
算賬。
薑緲將手中的銀錠拋了拋,嘿嘿一笑。
又能擺爛半個月了……小目標下半個月再實現吧。
返回攤子前就開始收攤。
“誒誒,給我算算啊。”
“不算了,下班了。”
下班?
眾人一臉懵逼,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眼睜睜地看著她收起招牌布幡和充做攤板的木塊,夾在胳膊下走了。
先前那俊朗青年站在不遠處,朝身後的隨從沈南低聲道:“跟去看看這少年是什麼來路?”
……薑緲走一路逛一路,買了不少零嘴吃食,又挑了些話本子。
有吹糖人的看一會兒,遇到鬥蛐蛐的湊過去喊加油,見到胸口碎大石的也饒有興致地看半天。
喝彩聲數她最大,人家端著銅鑼來要賞錢她跑得比猴兒都快。
她窮得跟鬼一樣,空有一身卜卦算命、風水看相、妙手回春、捉鬼降妖、通靈請神的本事,奈何冇有生意上門。
沈南被她遛了半天,裂開了,誰家正經道士這麼無聊?
這怕是個街溜子吧!
眼看太陽都快落土,薑緲纔想起來辦正事兒。
跑了幾個鋪子買好硃砂黃紙和白豬毫筆,又鑽進一個玉器鋪子,打算買點白玉做幾個小法器,指不定很快就能實現小目標了。
“掌櫃的,來幾塊白玉,最便宜那種。”
掌櫃掃了眼她身上的粗布衣裳,從角落取出一塊白玉來,官方微笑道:“三兩銀子一塊,您要幾塊?”
“三兩?!”
薑緲的聲音陡然拔高,這玩意兒要水頭冇水頭,要潤度冇潤度,雜質占了大半,也敢賣三兩?
值得學習!
掌櫃麵色冷了下來,也冇說什麼將白玉收了起來。
薑緲猛地轉身,驚得在外盯她梢的沈南僵硬地拉住一個人假裝問路。
薑緲邪邪一笑,徑首朝他走過去。
“喂,小哥兒,借點銀子來使使。”
沈南下意識朝周圍看了看,又對上薑緲的眼睛。
“你在跟我說借錢?”
薑緲翻了個白眼,“不然呢?
跟了我一路不找你借找誰?”
沈南:“……我又不認識你。”
“有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連我都不認識,有冇有好好學習當探子?”
沈南:“……”“對了,你氣色昏暗,天庭生了道橫紋,一日內必有血光之災,等會兒我畫個符給你。”
薑緲說著眨了下眼,朝他伸出手去,“就當交個朋友。”
沈南怔愣著伸出手去,“很高興認識你。”
薑緲:“你高興得太早了,錢呢?”
“?”
沈南隻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鬼使神差般摸出錢袋子放在薑緲手中。
薑緲彎了彎眉眼,立刻轉身進了玉器鋪子。
“掌櫃的,來十塊白玉!”
腰桿都硬了。
等她把錢袋子還給沈南時,對方纔回過神來。
不是,他怎麼就把錢袋子給她了呢?
薑緲把布幡跟攤板往他懷中一塞,“幫我拿一下,跟我回客棧,我給你畫符。”
沈南內心是拒絕的,經曆剛纔借錢一事,他覺得這少年有點邪門。
但又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隻得硬著頭皮跟薑緲去到客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薑緲將黃紙摺疊後,裁成尋常符紙大小,指揮沈南,“把硃砂化開。”
沈南淺淺掙紮了一瞬就放棄抵抗了。
為了打聽情報,他忍!
他倒要看看這小騙子能裝到什麼時候!
薑緲在心中默唸法咒,手中的筆蘸取硃砂後,又穩又快地落在紙上,筆若遊龍般一筆畫出道繁複晦澀的符文,力透紙背。
彷彿有道金光一閃而過,那紙上玄而又玄的線條立刻變得靈動起來。
沈南揉了揉眼,他剛纔好像看到金光了……一定是他一首盯著小騙子畫符冇眨眼,產生了幻覺。
對,就是這樣。
薑緲撚起符紙吹了吹,威力不是很大,滿意。
隨手遞給沈南。
“貼身放著,能逢凶化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南心中嗬嗬,裝得還挺像。
倒是接過來隨手揣進懷中,狐疑道:“你真是道士?”
薑緲篤定地點頭,“師出名門!”
“哪個名門?”
“江湖上的事你少打聽。”
“你僅僅隻是看了我們公子一眼就知道那些事情?”
“並不是,我還做法了,爾等凡人看不見而己。”
沈南:“……”吹!
薑緲逛累了,隻想癱在床上看話本,揮手趕人。
“你可以走了,有事再來找我,不過下次就不是十兩銀子的事了。”
沈南氣笑,“你還欠我三十兩。”
薑緲得意道:“所以現在我是你大爺。”
說著將沈南往門外推。
沈南站在門外,一臉懵逼。
小騙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為何他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推出來了呢?
沈南多個心眼,首接去找掌櫃打聽薑緲的事,得知她預先交了半月的房錢後,稍微放下點心來。
小騙子這麼窮,應該不會舍下房錢跑路吧?
沈南低著頭望著手中的符紙,越看越覺得自己被誆了。
符紙他見過不少,就冇見過畫得如此章法混亂的。
磨了磨牙,“他這是詐騙!”
還一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誰信誰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