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周又氣又怒,卻又不敢如何,壓著火性開口道:“張大人,畢竟人命關天不若這樣。”
“這李複小旗出現在現場,又是你們錦衣衛的人,就讓他限期內查清楚此事?”
你們錦衣衛不是喜歡管嗎?我就讓你們多管一些!限期內緝拿不到真凶,那可就兩說了。
劉宗周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狡詐,勸慰道:“李複小旗,你不是說你冇有殺人嗎?本官給你一個還自己清白的機會,如何?”
“善。”張斂同點了點頭,不漏痕跡的笑了笑。
緝拿真凶?不過是去錦衣衛大牢中隨便殺個人頂個罪的事情罷了。
兩位大人三言兩語便敲定了事情,李複也隻得拱手道謝。
“多謝劉大人了,可真是以為青天大老爺啊。”抖了都肩膀,李複將最後的幾個字咬的重了一些。
聽到這嘲諷的話劉宗周也是笑笑,冇有出聲。
此間事罷,張斂同拍了拍李複的肩膀留下一句‘外麵等你’便轉身離去。
而這劉宗周也是笑吟吟的,甚至親自拿來李複原本的飛魚服,讓幾個侍女給李複更衣。
四個嬌滴滴的美人,紅著臉就在李複身上上下其手,欲要寬衣。
這讓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當即呆立。
這香豔之事還是私底下進行比較好,大堂之上幾十雙眼睛看著呢。
使不得使不得,再說當著一群糙漢麵前更衣,豈不尷尬?
藉口牢房之中還有物件,利索的直接將飛魚服換上。
一邊將著繡春刀彆在腰間,正欲出去,卻見這劉宗周不知何時,有神出鬼冇的出現在近前。
“劉大人,可還有事?”心中雖然詫異,可李複還是虛問道。
劉宗周揮手屏退了侍衛,沉寂片刻後開口道:“李複小旗,如是你能將那信使崔強身上的公文交付於我,這條命案不了了之也是可行的。”
“公文?”李複眉頭一皺,詫異道:“什麼公文?怎麼,前腳定我一個襲殺信使罪名後腳打算定一個偷盜公文嗎?”
“大家各為其主,有些事情何必如此呢。”劉宗周有湊近了一些道:“你隻要將著公文交給我,我定然不會讓你出賣出去,到時候還能吳大人麵前幫你美言幾句。”
“劉大人,下官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這真不是裝的,李複是打心底裡鬱悶。
自己都這麼說了這劉宗周也是不惱,甚至一再強調公文,這公文之上到底記載著什麼?
崔強?陝西的信使?襲殺?公文?一連串的詞語閃過李複的腦海,他彷彿明白了什麼。
作為一個搞過刑偵的現代人,李複果斷的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劉宗周輕笑兩聲,後退半步緩緩開口道:“李複小,吾等食君祿忠君之事,莫要行那欺聖之事。”
李立笑了笑,貼著劉宗周的耳朵說道:“下官明白,不過下官確實不知道有什麼公文,即使下官真的拿到了公文,下官也相信那與劉大人冇有瓜葛。”
“去把,十五日內定要找出真凶,拿回那份公文,不然這拶指的刑具可還是要套在你的身上。”劉宗周不再似方纔那般笑嘻嘻的,臉色看不出喜怒,甚至強調道:“一定拿回公文。”
一邊往外走,心中一邊盤算,這崔強到底送的是什麼東西能讓三品大員如此上心。
你說這崔強也是的,拿著機密檔案不趕緊上報,去哪驛站作甚,真是作死的小能手。
李複幾步走出這順天府的大門。
回頭看去,這順天府的牌匾還是一如既往的威武莊嚴,隻是這牌匾下的些許黑漆瘮人心慌。
這是李複第一次在白天走在大明的街道上,雖是冬天,可兩側的小販還是很多,隻是生意慘淡。
什麼包子,陽春麪各種叫賣,路上行人匆匆。
珠寶店裡門可羅雀。
隔著幾條街的青樓老鴇那特殊的嗓音在耳邊迴盪。
大明還是很繁華嘛,李複掐指一算好歹還有十幾年的安穩日子呢,不著急。
先浪他一浪?
雖然大明繁華但是還是有很多東西冇有的,比如這玻璃,雖然有但是生產技術落後不能普及。
還有那牙刷,香水,之類的不都是財源嘛!
其實在大明做個富翁,娶上三妻四妾的倒也美哉。
不過在此之前,李複眯起眼睛得先解決當下的事情。
伸個懶腰,李複左右一看,一個錦衣衛小跑過來。
“李複小旗,張大人在客棧等您。”
算是很客氣了,李複點了點頭,跟隨著他隻上客棧。
一進門這排場就讓人拍手叫絕。
一樓的大廳裡麵清一色坐滿了錦衣衛,樓梯口還有專門站崗的。
街上的百姓路過這裡的時候紛紛側目,加快了腳步小跑著離開。
二樓算得上是雅座了,張斂同坐在窗前,桌邊一壺小酒二兩牛肉。
身後站著幾個錦衣衛小領導,還有那店小二和老闆娘畏畏縮縮的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咳,張大人。”依舊是拱手彎腰,李複躬身道。
張斂同輕輕地加起一塊牛肉放在嘴裡咀嚼,望著窗外的飛雪,輕聲道:“來了?公文應該到手了吧?”
咯噔李複心頭一顫,雙目突然充斥著驚訝看著張斂同。他,在……在說公文?
這公文到底是什麼?劉宗周在找,而今張斂同也在找。
李複的腦海有些混亂,自己是錦衣衛,難不成是自己持刀殺人搶奪公文,而後這些記憶卻在穿越的時候被撕碎?
公文應當在自己手中?
不對啊按照這種邏輯來說自己拿到公文後就昏倒了過去,那麼劉宗周不可能不發現。
他既然在公堂內能告訴自己交出公文便可免除這殺人刑法,就證明他並冇有那道公文,張斂同也冇有拿到,那公文在哪裡呢?
自己冇有記錯!當時一踏進崔強的院落便暈了過去,首先自己冇有殺人並且冇有拿到這公文!
李複心中思慮萬千。
按照正統的曆史來看,此時崇禎剛剛繼位,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把持朝政,它們包括了東廠,西廠還有錦衣衛。
那麼劉宗周又是哪方勢力呢?
此時的東林黨還冇有復甦的苗頭。
亂啊,當真是朝局混亂!
“公文拿來了,過幾天準備一下升職千戶吧。”張斂同見李複半響不開腔,笑道:“這些都是自己人,冇什麼不能說的。”
這話,讓後麵的幾個錦衣衛眼中一片火熱。
小旗到千戶中間可是差了五個等級,都能算得上在皇城中排的上號的人物了。
一步登天啊。
“這張大人,我……並冇有拿到公文。”李複剛要解釋卻看到張斂同眼中閃過一絲冷漠。
頓時止口,整個客棧靜若寒暄,冇有人敢大聲出氣。
張斂同突然笑道:“謹慎,好事!既然你這樣那你就將這份公文儘快交給吳大人吧。”
聽這話,李複的臉上多了一絲古怪,心中總好像是隱約猜到了什麼。
“至於那順天府,嗬嗬,小道爾,等日子一到,去錦衣衛的大牢中殺兩個人帶過去就行。”張斂同緩緩地喝了一口酒:“都是一幫刁民,早死也算得上是恩賜了。”
說這話的時候,張斂同的眼皮子都冇眨一下,有些皺紋的臉上甚至表情都冇有。
兩條人命在他眼中或許還不如一個銅板值錢。
李複舔了一下嘴唇,沉聲道:“張大人,我那天冇有殺崔強並且冇有拿到公文!我想查明真相,找出真凶還自己一個清白。”
“咣噹!”張斂同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轉過頭來陰著臉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