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沈雨霏回到宴會上的時候,人已經散了差不多,她便也告辭離開。

重新來過,她定然不會再想之前一樣,事事無心,以至於讓她用命去成全了那對狗男女。

夜幕將至。

她一臉疲憊的走到了丞相府邸。

丞相府。

這個曾經她以為是家的地方,最後卻差點要了她的命。

看著這熟悉的院子,她站在門口,有些不願進去,最終還是鼓舞了勇氣敲了門,便有下人低著頭,將她帶到了正堂。

沈雨霏站在門口良久,最後還是推開了關著的大門。

門內,燈火通明,雖隔著整個庭院,

“阿爹,娘,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說那些話的,是姐姐她自己做了,我如實說,她今日還差點傷了三皇子,阿爹,姐姐如今真的是瘋魔了,若不是有王府手底下的人攔著,那麼長的刀就要插進三皇子的身體裡了,爹,我就隻是說了幾句話,姐姐氣不過,就打了我,你可要為我做主。”

她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讓人瞧見了便有些心疼。

她站在遠處,聽著她去訴完了苦。她才走上前。

“見過父親,母親。”

丞相看見她,本好生哄著她的語氣驟然變的冰冷了起來,他看著她,嚴肅的開口。

“你還知道回來?今日在王府你都做了什麼,你還敢動了手,差點傷了三皇子?”

他本就厭煩著她,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更加厭惡這個不懂事的嫡女。

她點了點頭,並冇有解釋。

丞相氣不一處來,瞧著她那副硬氣的模樣,便是要動手打她,卻被一旁柳姨娘攔了下來。

“老爺,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孩子做出了事情,您講講道理就是,千萬彆動手啊。”

柳姨娘語氣溫和,她一副全然為了他們父子好的樣子,實則確實暗戳戳的挑撥他們二人的關係。

“雨霏這孩子並不是個不懂事的,今日這樣做一定是有些難言之隱,我聽嬌兒說,三皇子帶了她去宴會上,定是因為這個,雨霏你才生氣的對不對,姨娘替你妹妹向你道歉,但是三皇子想要帶誰去,是他的心思,嬌兒也不是故意的。”

她故意透漏出她因為嫉妒沈夢嬌能夠陪伴在聞明澄的身邊,纔會做下此等事情。

丞相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平日裡與三皇子不清不白,我便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還想讓我怎樣?丞相府這麼多年的清白之名,就要真的被你敗乾淨了。”

“我敗乾淨?我與三皇子再怎麼不清不楚,也不曾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諸位小姐和大臣麵前拉拉扯扯不成體統,更不會在人前詆譭嫡姐與旁人有私,丞相大人,你有罵我的功夫,不如還是管管沈夢嬌。”

她有時就想不明白,明明每次都是沈夢嬌鬨出來的事情,憑什麼最後受蹉跎的都是她。

丞相麵色如土,他看著今日有些奇怪的沈雨霏,“你這孩子現在還學會了頂嘴?我看我要是再不管教你,下次還不一定要弄出來什麼幺蛾子,管家給我請家法。”

管家點了點頭,便走了出來。

柳姨娘還在裝模作樣的求情,“丞相,不可動手啊,雨霏是個女孩子,怎麼能夠承受的住家法,您若是實在生氣,便讓她去跪祠堂吧。”

柳姨娘跪在地上,目光懇求,若是忽略她眼中的幸災樂禍,她還真是個得體的母親。

“今日,我就要讓你嚐嚐沈家的家法,讓你明白你忤逆的到底是誰?”

管家很快便將家法拿了上來,那是個放在水中的藤條,在鹽水的浸泡之下,那藤條厚重了些許。

柳姨娘看那藤條,臉上的淚珠更是快連成了線。

“老爺,不行,你不能這樣做,這樣的藤條,若是打在身上,會疼死人的。”

她一邊說著,邊伸手攔著,又轉過頭勸著沈雨霏,“你聽話,快說些軟話哄哄你阿爹,彆真的惹了他生氣。”

沈雨霏抬起頭,

她執拗的目光更是引起那人心中的怒火。

“今日這頓藤條,我讓你抽,但是,過了這一晚,我便不再是丞相府嫡女,往後所行之事也與你無關,你要將我阿孃的嫁妝和我阿孃所有的一切還給我。”

“好啊,你這是要跟你老子我斷絕關係了?”

就這一句,更是讓他暴怒如雷,直接甩開了柳姨孃的袖子,毫不留情的一下便抽在了沈雨霏的身上。

絲綢隨著藤條的接觸,被惡狠狠的扯開了一條大大的口子,咬上皮膚的那瞬間,便紅腫一片。

她不曾忍住的直接痛呼了出來,“痛。”

雖然疼,但是卻抵不過她死前所經受的一切。

她咬緊了牙關,一雙眼睛泛著紅,過了好一會,纔開口說道,“我就是要與你斷絕關係,要與丞相府再無往來,反正這些年你也不喜歡我,將我留在府中,又有何用?”

丞相與她孃親的婚事,當年也不過是為了得到那些錢財,而那些銀錢自然都是為了他鋪了路,如今纔有他的錦繡前程。

“想當年,我母親與你成婚之時,你也不會是個小小秀才,如今做到丞相的位置,你可還記得你曾經到底答應了她什麼?”

那些年少時的承諾,早就已經化作煙火,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之中。

那苦命的女人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卻仍舊在等待著夫君的迴心轉意。

沈雨霏不是她母親,做不了那癡情人。

如今她就要將那些丞相府欠下來的賬,全都還了個乾淨。

“我養你這麼多年,倒是養出了個孽,我今日一定要讓你明白,我是你爹,就算是你死,也得給我死在這丞相府裡。”

他邊說著,下一秒那藤條便又再度爬上了她的身子。

手臂上已經赫然有了兩處傷口,她用手捂著傷口,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她會永遠記住今日這刻,用於提醒,她再也不會因為這家人而放棄她本就擁有的一切。

“老爺,求您了,彆再打了。”

柳姨娘爬了過來,將二人隔絕開來,她聲聲哀求,“求看在我的麵子上,老爺便停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