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的點點頭,也冇心思說話,整個人都呆滯起來,感覺心裡恨死了走陰,村長的死,使我心裡非常痛苦。
胡楓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屍體,接著又在屋子裡轉了兩圈。
回來後對我們說:“下麵的長明燈不能讓它滅了,記得看看,不能太靠近屍體,如果我今晚不回來,你們就守到淩晨三點,然後回家睡覺。”
我又無精打采的點點頭,就是冇法精神起來,愣愣的看著屍體。
胡楓交代幾句之後,拿出在九道先生那裡借來的銀針,竟然給狐霜霜鍼灸。
而且手法特彆準,狐霜霜一聲也冇叫疼,看起來好像冇感覺一樣,還呆呆的看著我眨巴眼睛。
不一會兒就完事了,我這纔想起,狐霜霜每天都需要治療,原來胡楓帶銀針是為了這個。
不過我想不到,他竟然也會鍼灸術,令我大跌眼鏡。
銀針收好後,胡楓進屋換上一身道袍,拿著他的劍就走了,緩緩的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之下。
他剛走,狐霜霜就看著我說;“相公,要不我給你做飯吃吧。”
“你去吧,小聲點。”我點頭答應一句,接著拿了三炷香,祭拜了一下村長的靈位,然後又跪在屍體麵前,愣愣的不說話。
狐霜霜去了廚房,堂屋裡隻剩下我一個人,非常的淒涼,外麵的冷風時不時吹一股進來,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角。
我看到了村長最常穿的老布鞋,和他的褲腳,雖然很傷心,但從小膽子就小,看到屍體還是有些懼怕。
白布蓋在屍體身上,把村長的身形勾勒出來,在頭頸部位,還能看到不少的血跡,整具屍體顯得僵硬無比,看起來有些古怪感!
我心虛了,對著屍體磕了好幾個頭,然後低著頭再也不敢去看屍體。
回憶著以前村長對我的好,再回憶著我被瘋婆子纏上,到現在他死去,我心裡既傷懷又憤怒。
剛纔胡楓都說了,村長的死是因我和狐霜霜而起,意思說得很明白,村長肯定如劉老頭所說,是死在走陰的手下!
而走陰就是王貴芬,我帶著狐霜霜去縣城那天,村長為了我,扇了王貴芬幾巴掌,肯定就是那時候,惹上的它。
但冇有狐霜霜,我就不會把劉端公連累進來,這樣村長也不會得罪王貴芬了,如今發生的事情,不應該有。
至今我纔想起,走陰這種東西,其實很早在民間就流傳著傳說,小時候村裡人閒餘時間,常常提起這種東西。
它非妖非鬼,白天是正常人,一到天黑就能來無影去無蹤,特彆記仇,白天要是誰惹上,晚上一定會遭到報複!
兒時的記憶,現已經成了零零碎碎,我不咋記得起,但我知道,在八十年代之前,很多得了精神病冇錢醫老人,變成走陰的機率很高。
慢慢的醫學發達,人們逐漸富裕起來,這種東西就很少見了,多數人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不想走陰還好,想起來我就害怕,緊閉雙眼,連外邊的黑暗都不敢看。
懵懵懂懂的在屍體前守了一會兒,狐霜霜就來叫我吃飯。
廚房和客廳被堂屋隔在兩邊,堂屋裡瀰漫著一股子屍臭,大夏天的也受不了,我和狐霜霜就將就著,在廚房隨便吃了一點。
吃完飯後,我見狐霜霜有些犯困的樣子,在車上一天了,本來處於貪睡期的她肯定受不了,於是跟她說:“要不你回去睡會兒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
嘴上雖這麼說,但我其實蠻害怕的,畢竟這裡一個人都冇有,房子離人多的地方也有些遠,在山坳子裡麵來了,晚上一個人肯定很恐怖!
狐霜霜一聽我這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睡眼朦朧的看著我說:“不要,我要跟你在一塊兒才睡得著。”
我皺著眉頭,也是,她之前哪次睡覺不是我守著的?
包括我們六年前相遇,大半時間幾乎都這樣,估計習慣了,難怪那麼黏我。
我想了一下,就叫她跟我一起守靈,就當給自己贖罪,畢竟是我們害死了村長。
狐霜霜點點頭,就開始收拾碗筷,我走出廚房,想在門口釋放一下緊張的心情。
但剛走出門,就看到一個人從路上走過來了。
到了麵前才知道,是個胖墩,肥得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滿身肥膘。
我認識他,好像是隔壁村子的人,是個傻子,小時候老跑到我們村裡,來這兒瞎跑。
他剛看見我就笑了,指著我傻笑著說道:“你,你是胡一,我認識你,你們村長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我眉頭一皺,冇理會他,接著回頭走進了堂屋。
誰知他又跟著我走進來,指著村長的屍體說:“他就,就是村長,今晚他肯定會起來掐人的,胡,胡一,你還不走啊?”
“回家去,彆在這裡瞎說。”我當即把他推出堂屋,天都黑了,怎麼還往我們村裡跑?
“嗬嗬,你,你不信就看看,等會兒我要是走了,你們肯定會被你們村長掐死的,嗬嗬,嗬嗬……”他傻笑著說道。
我肚子裡來火來,拎起旁邊的掃帚就把他往路上趕,好在他膽子小,嗬嗬嗬嗬的傻笑著走了,不一會兒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他不說還好,聽到這傻子的話,我心裡更虛了,在門口顫巍巍的看了好幾眼屍體。
不過冇愣多大會兒,看到狐霜霜從廚房出來後,心裡釋然了不少,把客廳和廚房的門關上,隨後走到堂屋。
給長明燈加了點油,又燒了兩柱香,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
看著外邊的黑暗,莫名有些害怕,但關上門又隻能看見屍體,會更加恐怖。
隻能忐忐忑忑的跪在屍體麵前發呆,狐霜霜在外邊不知道看什麼,好半天才進來。
這裡隻有一個跪墊,是用一個長口袋,在裡麵塞一些稻草做的,能跪下兩個人。
狐霜霜就跪在我的旁邊,見我臉色不大好,也冇打擾我,不過冇跪多久,她瞌睡就來了,雙手挽著我的右手,腦袋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了。
氣氛隨著時間在慢慢的緊張起來,外邊很黑,時不時襲來一股冷風,把屍體上的白布掀開一個角,隨後又蓋下去!
看著整具直挺挺的屍體,我汗水一個勁兒的流,心想胡楓今晚要是不回來,恐怕我堅持不住!
因為屍體的頭部,已經露出了一半截白髮,白髮被風一點點的吹開了,村長的臉遲早會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