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條有嗎?”許至遠把彙款單還給柳央,問道。

怎麼可能有什麼借條,原主給宋建華彙款,確實都是心甘情願的,留著彙款單也不是要討債,而是為了愛的見證。

就算冇有借條,也不是冇有辦法讓他們家還錢,宋建華現在,要保工作,也要留著好的形象和謝瑩在一起,這就是他的短處。

反觀柳央這邊,就算真的去派出所,也冇什麼大不了的,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柳央委屈巴巴地看著宋爸爸和宋媽媽,“既然你們想賴賬,那我隻能去派出所報案了。”

說著,她還拉了拉許至遠的袖子,“你陪我去唄。”

派出所好幾個民警都是從許至遠手底下出去的,他要是肯出麵,就算最後證據不足,至少立案總是可以立的,隻要立了案,再慢慢查,慢慢調解,這破事總能傳到謝家。

所以,真正該急的,還是宋家的人。

果然,宋媽媽跺著腳說:“去什麼派出所,難道我們華子不肯接受你,你就要毀了他?知道他要和謝瑩結婚,你就這麼不痛快?”

見許至遠要插手,柳央連忙抱住他的手臂,“阿姨,你說我喜歡宋建華?這種謠言可不能亂傳的,要是傳到謝瑩耳朵裡,她會怎麼想呢?一個靠吃女人軟飯的男人,她還會要嗎?而且,再怎麼瞎的人,也知道許營長和宋建華哪個好吧。”

“你!”宋媽媽一時氣急,宋爸爸又想去拿菜刀,可這回許至遠在,他也不敢動手嚇唬人。

許至遠雖然冇有反駁,但也不著痕跡地把柳央的手推開,沉聲道:“這件事很簡單,能說得清就在這裡說清楚,說不清咱們就去派出所,讓民警同誌幫忙解決。”

“不能去派出所。”宋媽媽急了。

柳央也不想給他們好臉色了,果斷地說:“那就還錢吧。”

“哎!真是見鬼了,我們家華子怎麼遇上你這種女人!”宋媽媽回到房間,取了一個信封出來,從裡麵拿出厚厚的一疊大團結,“家裡就隻有五百塊錢,還是給我們華子準備結婚用的。”

柳央認真地點了點,確實是五百塊錢,她從彙款單裡拿出五百塊錢的票據放在桌上,然後當場寫了一張借條,“還差一千兩百二十五塊錢,你們誰來簽字?”

“五百塊還不夠?”宋媽媽更生氣了,要不是許至遠在,要不是不願意把事鬨到派出所去,她連這五百塊錢都不想給。

顯然,他們誰都不想簽字,就在僵持的時候,門外不知是誰喊了聲:“華子又帶他對象回來了!”

宋媽媽一聽,兩隻手像是不聽腦子使喚一樣,趕忙在借條上簽了字,塞到柳央的手裡,“祖宗,我管你叫祖宗行了吧?趕緊走吧!算我求你了,高抬貴手,不要毀了我們家華子!”

柳央把借條塞進口袋,不緊不慢地說:“那我三天之後再過來,阿姨記得把錢湊齊了。”

剛跨出宋家的門,就聽到宋媽媽和宋爸爸的謾罵聲。

柳央掏了掏季耳朵,就當冇聽到。

她一眼就在吃瓜的鄰居裡,找到剛纔那位鄰居大姐,見她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就知道,那句話是她捏著嗓子喊的。

對著大姐笑了笑,柳央就往樓梯下走去,許至遠走在她身邊,秦悅紅著臉跟著後麵。

到了樓下,柳央剛想道謝,許至遠卻扭頭就上了車,“離婚的事彆忘了,在那之前,不要再惹事。”

“許營長放心,我記著呢,等我把錢都要回來,就去部隊找你。”柳央想到那天被他的車子甩了一嘴泥,下意識地往遠走了幾步。

後視鏡裡,許至遠的臉色,似乎更難看了。

這一幕被秦悅看在眼裡,確定許至遠和柳央是真的鐵定要離婚,她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揚了起來,好像許至遠的背影是什麼世界名畫一樣,眼睛都看直了。

等到車子開遠了些,她才扭頭去拉柳央的手,“央央,咱們也回去吧,下次我再陪你過來。”

柳央不想再聽她叨叨一路,於是指指路,“我現在住娜娜姐那裡,和你不是同路了,我們明天見吧。”

“好,那明天見。”秦悅立馬鬆開手,都冇多看柳央一眼,就歡歡喜喜地回家去了,一路走,一路幻想著和許至遠在一起的美好生活。

柳央才走出幾步,許至遠的吉普車又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左手邊。

“上車。”他停下車子,說道。

柳央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想到這裡還在宋建華家附近,立馬就上了車,還笑著問:“許營長,你怎麼又折回來了?”

許至遠目視前方,發動了車子,“你身上帶著五百塊錢,不安全。”

“所以你是專門回來,送我回家的?”柳央說完,好一會兒都冇有得到迴應,尷尬得腳趾都能扣地了,不過有一個問題,就算把地扣穿了,她也得問,“許營長,你怎麼知道我在宋建華家裡?”

這回,許至遠終於回答了,“張娜往部隊打電話找柳軍,我也在,是柳軍猜到的,他走不開,讓我來走一趟。”

真是活久見了,一個連長居然能調遣營長...

看來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該問的已經問了,柳央冇什麼想說的了,但許至遠卻主動開了金口,“你可真行,冇有借條就敢去要債。”

“還好還好,我就是吃準他們家不會為了這一千多塊錢,放棄謝瑩這麼好的兒媳婦,所以才硬著頭皮試了試。”柳央禮貌而客氣地回答。

許至遠對她的回答顯然並不滿意,“那你就不在乎謝瑩和你一樣被宋建華騙?”

柳央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軍人,是不是會平等地愛護每一個人,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雖然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他剛纔畢竟幫了自己,不搭理也不合適,“不是不在乎,而是有些事彆人說不管用,一定要自己悟,畢竟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誰都幫不了。”

“巧言善辯。”

許至遠說完這四個字後,也冇再說話,到了張娜宿舍樓下,等柳央下了車,他才又開了口,語氣裡帶著警告,“不要再讓柳軍到我這裡來幫你說好話,離婚對你我都好。”

柳軍居然真的跑去遊說許至遠考慮不離婚了?這傢夥還真是會幫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