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冬寒樓暖似為春

傅驚霜入座後,侍女們熟練的垂簾,焚香,備至茶點。

“哎呦,這不是我的好堂姐嗎,好一個高潔的白蓮花,我還真當你不來了。”

沈淩雲單手撥開阻擋的人群通傳便首接進入內室。

隻見雅間內雲紗頂繞,檀木作梁,白玉刻燈,珍珠為簾,描金為添梁。

七尺寬的雪狐皮拚接成地毯踩在了傅驚霜的腳下。

“你還真是奢侈啊,這雪狐皮在京中供不應求,貴女們一擲千金都搶不到的東西,你竟將它踩在腳底,哼”。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傅驚霜吹開浮起的茶葉輕抿了一口。

“你知道的,我耐心有限”。

傅驚霜當然不會解釋,這是樓中管事安排的,並非她平日做派。

沈淩雲嗤笑,伸手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塊令牌晃了晃。

“天知曉3號櫃,有你想要的東西。

把人給我,我知道他在你手裡”。

傅驚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撇了側旁侍女秋荷一眼,秋荷畢恭畢敬對著沈淩雲彎腰伸出雙手。

“這人是你費儘心思才安插在我這的,你不讓他多呆兩天……你在害怕?

看來這人對你很重要啊,用他換一條情報倒像是我虧了。”

傅驚雪伸手接過秋荷遞來的令牌給身後的侍衛辛楓“你去覈實”。

“是”!

辛楓畢恭畢敬的接過,幾個眨眼間人便消失了。

“你放心,你的人我可不敢下手,我不過好好招待了他,人呐,全須全尾。

不過這人,嘴太硬了…噗嗤,你雖冇什麼腦子,可你的下屬卻對你愚忠,真該說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嗬”。

傅驚霜看著她五味雜陳的表情,心裡覺得暢快多了,真當她傅宅是糧米巷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知道的,我體虛,心焦氣躁,反覆讓我痛苦,我這人不太喜歡我痛苦時彆人能夠快快樂樂的。

原本今日第三日我想將他做成包子送給你嚐嚐的,可誰叫我們姐妹情深呢,你看,你這今日便給我送了結果…”傅驚霜話還未說完便被她首接打斷。

“你最好在日落前,將人全須全尾送到我府宅,否則…哼。”

沈淩雲目光似想要將她剜下一塊肉般,重重的甩袖離去。

傅驚雪依舊是皮笑肉不笑的喝茶:“把香滅了,我不喜歡,真不知是凝神還是擾人心神”。

秋荷擔憂的看著她似乎準備說些什麼,便聽見樓下一陣喧嘩。

傅驚雪耳力極好的聽見了一句:“毀容之人也配登這大雅之堂?

且不說這身份低微隻是一個奴隸,便是給你機會了,你的雙手怕是也隻會擦地板吧!”

台下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貴人們的嗤笑聲亂成一團絲毫看不出在宮廷時各個端的一副高雅出塵做派。

“您說的是,青崖定會看好自己的奴隸,莫要出來汙了大家的眼纔好。”

青崖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幾乎是咬牙切齒笑得極為勉強。

老鴇附和道:“這位小哥,媽媽我雖見不得他們這些個孩子受苦都多少栽培過,但這孩子確實不通文墨,曲藝平平,難登大雅。”

老鴇急匆匆下樓撿起地上被扯掉的麵巾著急忙慌的蓋住了蒲柳的頭聲音極小聲說:“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就知道要出些亂子,天殺的,看我結束怎麼收拾你”。

說罷強製的擰著謝殊骨瘦如柴的胳膊往後堂拽。

“哦?

我看這個奴隸手指有繭應當是磨練很久的,這雙手也不是粗鄙之人能有的,讓他試試。”

湘怡君開口阻止這位不知何人帶來的隨從。

老鴇原地僵住,首愣愣的盯著蒲柳,她當然知道這個奴隸琴藝不錯畢竟他曾經是被當成搖錢樹培養的。

可是她也能看出來這個奴隸一身反骨,如果讓他今天登台她的好日子也怕快要到頭了。

蒲柳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這位湘怡君美名在外琴動天下一曲離人賦讓不少名家為之折腰。

她供養學徒客卿無數,有天賦者皆可結緣。

她對曲藝極其嚴苛,彈錯被處罰的數不勝數,在為陛下準備慶典時便是由她負責。

這些時日被挑斷手筋亦或是打穿耳朵的比比皆是。

麵對刑部問責她:“彈不出妙韻的手,要了有何用?

聽不清曲調的耳朵,去了又如何?

我湘怡君不收庸才。”

此話一出百姓百姓們紛紛議論她凶殘可怖。

而文人墨客們卻稱讚她對樂曲極端的愛。

“蒲柳願意一試”。

少年人聲音似處於變聲期,說話雖然悶悶但卻不難聽,讓湘怡君想到了古舊的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