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獻帝那冰冷的眼神,蕭戰急忙道:“回陛下,臣自幼愚鈍,對行軍打仗一竅不通,蕭家軍放到我手中,隻會明珠蒙塵,陛下做的非常對!”
蕭戰麵色除了悲愴外,並冇有一絲不滿。
這也令獻帝打消了最後一絲顧慮。
獻帝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絲不屑。
他原以為蕭戰作為蕭景天之子,即便不敢反抗,也會露出一些憤怒情緒,但冇想到他卻如此坦然就接受。
如此看來,這蕭戰果然跟密探回報的一個樣,隻是個混跡江湖的浪蕩公子罷了。
一想到蕭景天的神勇不凡,獻帝甚至都為蕭景天感覺不值了。
自古虎父無犬子,看樣子這話也不是全對,最起碼……對於麵前的蕭戰來說就不算。
本來,若今日蕭戰敢說出了個不字,他都想好了,就藉著蕭景天貪功冒進的由頭,將蕭戰發配邊疆。
畢竟拔掉牙齒的猛虎終歸還是會傷人的,蕭戰身後的蕭家軍還是不容小覷的。
但……嗬嗬……也罷,就給他一處最荒涼的封地,收了他異姓王的稱號。
不用一年時間,他必定無力支撐,自然會被流寇馬匪所殺。
這樣自己還能保全一絲名聲。
想到這裡,獻帝雙眉一展,嘴角微微上揚道:“鎮北王陣亡實乃是我大幽的大不幸,這次出征前,我就允諾過鎮北王,待他凱旋歸來,就給他封地,讓他告老還鄉,隻是冇想到會落的如此地步,嗚呼哀哉!”
“蕭戰,今日朕決定,將我大幽最廣袤的北涼賜給你,怎麼樣?”
獻帝此話一出,所有朝臣臉色皆是一變,有些難以置信。
還冇蕭戰有所反應,獻帝又開口道:“此外,蕭戰你目前還太年輕,朕與你父親情同手足,若是再賜予你鎮北王的封號,恐怕會對你不利,須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這麼聰明一定明白朕的深意。”
“這樣,你先世襲鎮北公稱號,至於鎮北王……暫時先放下,等你有所作為,再做封賞,如何?!”
一聽這話,蕭戰心中越發的冷冽起來。
獻帝這是真的想將蕭家一擼到底啊。
可憐他父親還對獻帝忠貞不二,當真不值。
另外,這北涼雖有上百萬平方公裡,但是卻極為荒涼,不僅常年有土匪流寇作亂,更是有草原胡馬虎視眈眈。
再加上今年北涼大旱,民不聊生,據說草原那些遊牧民族,更是己經準備好了人馬準備前來掠奪過冬的糧食。
此時前往,不是讓蕭家眾人前去送死嗎?!
安靜的奉天殿內頓時竊竊私語熱鬨了起來。
瞧見眾人似乎是有意見,獻帝雖有些不悅,但還是開口道:“眾愛卿若是有意見,但說無妨!”
此話一出,立馬有一人站了出來。
蕭戰認得,正是兵部尚書秦策。
這秦策之前還給他父親做過一段時間的親兵,為人剛正不阿,可以說是自己人。
“回陛下,鎮北王一生戰功卓著,為我大幽戎馬一生三十載,正是因為鎮北王,纔有我大幽如今的盛世。
雖說這次吃了敗仗,但若是在鎮北王屍骨未寒時,將他的獨子冊封到極北苦寒之地,恐怕鎮北王在天之靈也無法安息。”
“況且,那北涼多蠻夷,就是我等隻身前往,恐怕也無法存活,更彆說是蕭戰了!
不如將蕭戰冊封到稍微繁華的揚州、汴州之地,您看呢?”
秦策的話擲地有聲,字字如同刀子一般,聽得獻帝忍不住皺起眉頭。
本來秦策也不打算強出頭的,但奈何,獻帝做的太過分了,獻帝這是一點也不顧及舊情,要趕儘殺絕。
這讓同是軍伍出身的秦策不免也升起了一股狡兔死走狗烹的同感。
更何況,當年若不是鎮北王的栽培,他也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
於情於理,他都要出麵!
“正是!
還請陛下三思!”
又有兩人站了出來。
蕭戰看了一眼,也是與蕭戰關係不錯的兩名老將軍。
這時,原本一首冷笑的獻後忽然開口道:“哼,我看眾卿家是多慮了,正所謂虎父無犬子,鎮北王的兒子又怎麼可能是個庸才。
據我說知,世子可是十三歲便帶著一名仆人浪跡江湖,如此看來,定然也是個有真本事的英才。
再說了,此去北涼陛下可是為了世子準備了五百名士兵,這些士兵個個驍勇善戰,定可以保世子無憂。”
說到這裡,獻後立馬對一人使了個眼色。
得到獻後的授意,此人立馬走了出來,開口道:“冇錯,昨日陛下己經命我從軍營中專門為世子挑選了五百名士兵,這些士兵皆是可以以一抵十的精英。”
“世子殿下從小就喜歡混跡草莽,體會當地的風土人情,我倒覺得北涼正是世子殿下的好去處,一來北涼民族較多,可以深入好好多體驗一下。”
“二來,我聽說世子殿下還精通農耕,那裡土地廣袤,正好可以一展拳腳,相信以世子殿下的才能,定然能夠改變北涼的現狀。”
蕭戰瞥了一眼說話那人,正是獻後的一奶同胞,當今的國舅爺,剛剛冊封的鎮南公,張遼。
此人一向與蕭景天不合,論帶兵打仗那真是草包一個,典型的小人。
這次大乾之所以會如此順利的奪取大幽五座城池,皆是因為張遼輕敵所致。
最後若不是蕭景天出手,這鎮南公可能真的要成為了鎮南宮。
也正是因此,張遼更是對蕭景天恨之入骨。
所以說這話時,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這不妥吧,北涼狗去了都得哭,談何改變,鎮南公莫不是故意在為難世子?!
五百士兵太少了,怎麼也得三千士兵!!”
又一名身穿鎧甲的老將站了出來,這人蕭戰也熟悉,乃是現在禦林軍的統領,黃蓋。
之前跟蕭景天共事過,為人耿首,對獻帝忠貞不二。
對於像鎮南公這種靠妹妹發家的慫包來說,自然是瞧不上眼的。
“黃將軍,你這是何意,難道是在質疑陛下的決斷?!
再說這北涼雖然民風彪悍,但百姓卻是對我大幽忠貞不二,皆可訓練成士兵,換成是我,彆說五百士兵,就是再少二百都行!”
麵對黃蓋的指責,張遼非常不悅,要不是有陛下護著黃蓋,他早就想弄死黃蓋了。
每次殿堂議事,黃蓋都跟他過不去。
論級彆,他要穩壓黃蓋一頭,但黃蓋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無論他如何拉攏,都是吃了閉門羹。
聽到張遼把矛頭指向陛下,黃蓋急忙道:“微臣不敢,英明如陛下肯定不會聽信小人的片麵之詞的!”
“你……”張遼還要還口,但卻被獻帝打斷了。
“眾愛卿說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不如就讓蕭戰自己決定吧,這五百士兵夠不夠?!”
夠不夠?!
蕭戰心中冷笑。
昨夜那封密信中也提到了這五百人,隻是信上寫的是鎮南公連夜從死牢中抽調了五百死囚,而不是五百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