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正如曹操猜想的那般。

潘鳳取得了大勝。

敵軍八萬先鋒,在其主將死了以後,士氣便就直線下滑。

潘鳳命令三萬甲士,乘勝追擊,終取得大勝。

此戰,是楚軍侵犯以來,秦軍首次獲得的勝利。

意義非凡。

等同於告訴全體秦軍將士,乃至國朝境內所有人...

楚軍,也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

三名斥候,從蕞城分三路出發,前往鹹陽。

一路都在大聲喧嘩,“我軍大勝 !無雙上將潘鳳陣斬楚軍先鋒大將,敵軍潰敗而逃!”

這是曹操的刻意為之。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蕞城這邊,打了一個勝仗。

讓那些膽敢再言亡國論的人識趣閉嘴。

大秦,不是不能戰勝楚軍!

此戰,曹操要讓所有的大秦百姓,包括廟堂之上的袞袞諸公,都看到希望。

......

翌日正午。

鹹陽城。

三路斥候,抵達此處。

他們正前往宮城當中,將前線獲勝的訊息,告知皇帝陛下。

與此同時。

整座鹹陽城,都像是炸開鍋了一樣,開始議論紛紛:

“打贏了?咱們真的打贏楚軍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自從楚人侵犯咱們秦國以來,咱們可都是屢戰屢敗,冇想到,這一次居然贏了!”

“看來這楚軍,也不是不可以戰勝啊!”

“原先我一直以為,陛下讓一個無名小卒領兵去與敵軍決戰,無異於是在自尋死路,可是冇想到,就是這個無名小卒,居然贏了楚軍!”

“我之前還以為陛下又昏庸了呢!居然派一個騎都尉與禦前侍衛打楚軍!現在看來,陛下是有識人之明,成竹在胸啊!”

“曹操和潘鳳二人,真乃我大秦英雄也!據說前幾日,陛下與皇後,一同出席朝會,就是要告訴我們,陛下和皇後孃娘,冇有逃離鹹陽,他們一直與我們同在啊!”

“以前覺著陛下不過是昏庸無能罷了,現在看來,倒是我眼拙了,陛下就是陛下,不是我等凡人,就可議論的。”

“最近流傳出了一個說法,說是陛下此前,是在故作昏庸,因為這朝中啊,奸臣當道!如今國難爆發,陛下這是要藉著這個機會,扳倒奸臣!”

“那蔡京不就是奸臣?陛下為何封他為侯?”

“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捧殺?”

“嘶...照你這麼一說,陛下英明啊!”

“...”

在這場大勝的訊息,未傳來之前,全城百姓,都陷入了絕望當中。

不少名流顯貴,更是早早跑路。

然而現如今,一場大勝,讓無數人都看到了希望。

他們因此而重新審視了那位深居皇宮的陛下。

最開始,他們聽到,嬴淵說出‘天子守國門’時,隻認為他,不過就是說說而已。

當敵軍打過來的時候,身為皇帝的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跑。

然而,皇帝冇有跑!

反而與皇後一起,留守鹹陽!

他任命一個小小的騎都尉,擔任兵部尚書。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就是那位新晉兵部尚書,率領著軍隊,打了一個大勝仗。

讓所有人都覺得,楚軍也並非是戰無不勝的。

他們也有弱點!

當嬴淵封蔡京為侯時,百姓們覺得,這是那位陛下又昏庸了。

普天之下,誰不知道,他是奸臣啊!

封這樣的一個人為侯爵?

然而當看到全城陸續有車隊載著糧食與兵餉等出城而去時。

他們才意識到,原來政治那種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般簡單。

陛下這是希望,在穩定朝中局勢的情況下,不使出征在外的將士們寒了心呐。

陛下也不容易!

此前,在他們心中,嬴淵一直是一位昏君。

即使現如今,不少人仍然堅持這樣認為。

可是經過這幾日的事情後,他們這種固執的認為,也開始產生了動搖。

陛下,或許是位明君?

亦或者,即使是位昏君,也知道大敵當前,奮起反擊的道理?

可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讓百姓們都親眼看到了一件事實。

他們的那位陛下...

似乎也冇那麼不堪!

大秦境內,一向奉行言論自由,即使是最底層的平民百姓,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議論朝堂之事,包括皇帝與丞相等。

這也是太祖定下的規矩。

因為公道自在人心。

......

此刻。

鹹陽宮。

朝殿。

文武百官與嬴淵都在。

忽地。

殿外接連響起數道聲音:

“蕞城有緊急軍情傳來!”

“蕞城緊急軍情!”

“...”

三名斥候,就這般通過層層傳報,逐漸臨近朝殿。

聽到那些聲音時,嬴淵的神情頓時就有些激動。

緊急軍情?

難道蕞城被攻破了?

曹操戰敗了?

敵軍將要打到鹹陽來了?

嬴淵的心臟在瘋狂跳動。

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成為大羅金仙的那天了。

果然!

十三萬對抗六十萬,這仗即使曹操去打,也不可能獲勝!

而且,還有一個‘無雙上將’潘鳳輔助。

亦或者,那曹操很有可能是故意戰敗的?

就是希望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回防鹹陽,屆時兵進宮城,就此要挾自己?

可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亡國在即啊!

嬴淵險些激動的就要跳起來了。

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不能看到希望就得意忘形啊!

不過,他那激動高興的神情,還是清晰的被群臣看到了。

此時,文武百官,個個暗自皺眉。

陛下為何突然如此高興?

難道陛下早就知曉了那份緊急軍情?

是好訊息?

“啟稟陛下,殿外有三名來自蕞城的斥候,攜有緊急軍情,要呈報於陛下!”

殿外,一位手握長槍,身著亮銀白甲的青年男子,沉聲作揖道。

他隻是皇帝身邊的眾多侍衛之一,由於攜帶兵刃,所以不便踏入朝殿當中。

嬴淵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快宣!”

趙高當即朗聲道:“宣蕞城三位斥候覲見!”

聲音落下。

殿外,又有相同的聲音響起。

如此傳了六七人之後,纔算是落到三名斥候的耳朵裡。

他們交了兵刃,連忙來到朝殿當中。

因甲冑在身,所以隻是單膝下跪,“卑職等參見陛下,陛下萬年!”

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朝中的大人物,尤其是皇帝。

心中自然是難以掩飾激動。

好在他們都受到過最為嚴格的訓練,不至於像普通人一樣,會大驚失色。

“平身吧,前方有何急報傳來,大聲說出來,說與朕和百官聽。”

嬴淵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想到,眾臣聽到打敗仗的訊息時,會是一副臉色煞白的模樣了。

為首的那名斥候抱拳道:“諾!陛下,諸位大人,兩日前,無雙上將潘鳳潘將軍,率領三萬先鋒軍隊,在蕞城外與敵先鋒交戰,一個回合之內,陣斬敵先鋒大將!半日之內,殺敵兩萬餘,我軍傷亡不足三千!大勝!”

話音剛落。

群臣愕然。

大勝?

敵軍先鋒,可是有整整八萬人呐!

三萬人,殲敵兩萬,己方卻隻傷亡三千。

這數字比例,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還有那潘鳳,居然有那般神勇?

一個回合之內,就將敵將給斬了?

厲害啊!

隻怕那曹操,當真是會行軍佈陣之術啊!

絕非紙上談兵!

怪不得陛下會讓他們二人配合。

如此一來,簡直天衣無縫!

陛下,有識人之明啊!

絕非是自己此前說的那般,冇有識人之明,胡亂任命。

朝中文武大臣,都陷入了短暫的震撼當中。

隨後,各自都有些欣喜。

畢竟是打了勝仗啊!

然而嬴淵卻一臉懵。

幾個意思?

打贏了?

不!這不可能!

三萬人,怎麼跟八萬人打?

那潘鳳,居然隻用一個回合,就斬殺敵將了?

不該是他被敵將斬殺嗎?

不!

這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冷靜!冷靜!冷靜!

怎麼可能會勝呢?

不應該是慘敗嗎?

“楚軍都是一幫傻子吧!八萬人打三萬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潘鳳率領的三萬甲士給淹了啊!怎麼會勝呢!

這怎麼可能!這絕對是假的,朕不信!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他們竟試圖以大勝的訊息,來迷惑朕,來騙朕!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搞偷襲嗎?朕巴不得你們造反啊!”

嬴淵內心真的快要崩潰。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大勝的訊息,是真實的。

區區三萬人,怎麼就贏了呢?

這事,嬴淵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一定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朕不信!這事絕不可能!

這時。

眾臣突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冷漠當中,摻雜著一份質疑。

可見,陛下肯定是早就知道前方有大勝的訊息傳來。

所以纔會表現的如此鎮靜。

隻是,陛下為何會皺起眉頭?

難道是認為,這場大勝的訊息,不足以使陛下他滿意?

在陛下心裡,這場戰役應該會取得更豐厚的成果?

冇準還真是如此啊!

細思極恐!

陛下久居深宮,居然可以聯想到前線的戰事發展,並且還能看清此間不足之處。

這還真的是以前那位陛下嗎?

變化實在太大了。

陛下...

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