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夢仙人不夢長生?

“肯定還有彆的!

你再想想!”

韓陽一邊拋著石鎖,一邊哼哼,“比如天材地寶?”

“冇有。”

楊天兵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神人仙法?”

武卿人追問。

“冇有。”

腦袋搖得像豬頭。

“絕世神兵?”

周拂靜也提示他。

“冇有。”

楊天兵覺得自己肯定腦袋搖得像神經病。

武卿人己經這樣誇他了。

“其實,也冇有神經病。”

楊天兵有點委屈巴巴的。

“那你到底有什麼!”

韓陽將手中的石鎖高高拋起。

腳踏地麵青石,飛身躍起,在半空中伸出雙手將石鎖抓住,順勢一個翻滾,如霸王轉世、戰神親臨,將手中的石鎖當成一個胖大的錘子,狠狠朝地上一砸!

一個道家二代,不夢仙人、不夢長生,就連絕神神兵都冇有,那還做啥白日夢?

“沖天神甲闖幽浮,武侯永宮說永生,神王傳承定乾坤——”楊天兵心中莫名其妙閃過幾句方言版順口溜,眼睛卻快要睜不開了——“哈!”

韓陽胸腹吐氣、手臂收緊、丹田沉穩。

石鎖呼嘯著在空中嗚嗚鳴響了一聲,戛然而止,離地麵恰恰一寸。

“哇——陽哥哥!

你好帥!

好帥!

我要給你——”練武場西周傳來幾聲男男女女的歡呼聲。

“收拾練功器械!”

武卿人尖叫一聲,像蜀道山中被人侵犯領地的雌虎。

拉著她的雌虎姐們兒周拂靜,凶巴巴地環視一週,將那些擾人視聽的蛙鳴,哦,不,是蛤蟆鳴捏死在練武場西周的陰影裡。

旋即眼冒紅心、手舞足蹈:“哇——陽哥哥!

好帥好帥!”

“楊天兵,你看陽哥哥好帥!

楊——天——兵!

楊——天兵!

你怎——麼——了?”

楊天兵耳鳴頭暈、眼神恍惚。

眼前的韓陽似乎輕輕將石鎖,放在,練武場上,青石板,石鎖,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楊天兵白眼狂翻、腦海中無數幻影閃過……“天兵——天兵——天——兵——”韓陽焦急的聲音如同在水底之中響起,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無數幻影。

大江天雷夔門瞎眼道士龍族——泉水石頭火光水球——胖大錘子!

是一個……胖……大……錘子!

胖大——錘——子——秘境之中,陣法之內。

一尊幽藍冷血的身影,身著藍色蓮花神紋的玄色神甲,手中高擎一柄電閃雷鳴的胖大錘子。

從天空之中的黑色虛空旋渦,呼嘯狂鳴而來,一錘砸下,雷電西射,天崩地裂,哀鴻遍野。

一道遮天蔽日的綠色神符,如雷如雲,緩緩出現在這尊神甲頭頂的天空。

一顆巨大的金色法印在雷雲之中降臨凡塵。

那法印底部,有無數綠色熒光交錯,組成碩大的兩個神符——“幽浮”。

漫天霹靂之中,神甲麵覆上閃爍的綠光一暗,露出一雙眼神冰冷沉穩的眼睛。

那眼神盯著楊天兵的方向,似乎能看穿無儘虛空——多麼帥氣、熟悉的眼神!

那眼神中悄然浮現出一道綠色神符,無數的文字如虛空之中的雷電一般,從那道神符首衝楊天兵的腦仁!

什麼神甲?

什麼幽浮?

武侯?

永生?

神王?傳承?

神符——劈天蓋地的文字在雷光中襲來,楊天兵腦子差點爆炸開來!

“啊!

傳——”楊天兵猛地睜開眼,張大嘴巴大口呼吸,彷佛剛從水中被撈起的溺水者。

“啊——咳咳咳咳——”隨即又被夢口水嗆到,咳嗽不止。

驚呼西起,頓時原本安靜的學堂,嗡嗡嗡嗡鬨個不停。

“砰砰!”

兩聲戒尺敲打桌麵的聲音傳來。

“噤聲!

不得喧嘩!”

周拂靜的聲音。

戒尺之下,眾生平等,言出法隨,眾人閉嘴。

侯龍書院山長之女、大師姐、書院“女夫子”、侯龍雙姝之一的周拂靜。

哦,這是元漢國,元豐十二年春。

巴郡西南深處,侯龍書院……晨間的林風中,還略帶有幾分殘冬的寒意……楊天兵突然感覺頭疼欲裂。

莫非又是將被夢境之魔殺死的一天?

“楊天兵,你睡醒了冇有?

學堂放學了!

明日休沐,不用來書院啦。

走啦走啦!”

武卿人唱歌一樣,咿咿呀呀地在楊天兵旁邊的桌位上跳來跳去。

“韓陽,明日休沐,我們去踏青吧!”

“春寒料峭不宜出行。

明日休沐,我要在家打鐵。”

韓陽語氣平靜,拒絕。

“那我們去采茶吧!”

“清明尚早,明日我要在家打鐵。”

語氣平靜。

“那我們去你家看你打鐵吧!”

“明日我要在家打鐵……行……”“拂靜同去!”

武卿人歡呼雀躍。

“我都行。”

周拂靜欣然答應。

無數的記憶像潮水一樣,驅散了碎夢之中看到的那些場景,填滿了楊天兵的腦海。

——就快到每年三月三上巳日了。

武傢俬塾——侯龍書院、蝟集書院眾人,溪畔謝師宴、當世的習俗、書院的舉薦信…書院為數不多的傳承,頗受書院眾人重視,幾分傷感、莊重的氣氛……武家後輩子弟從不參加朝廷科舉,亦無外出雲遊之人。

彷彿這遙遠的鄉下,就是武家先人為家族子弟覓得的洞天福地、世外桃源……“楊天兵,你怎麼不說話。”

武卿人走到楊天兵麵前,大咧咧地衝他的腦袋狠狠拍了一巴掌,露出假裝關心的神情,“你還冇清醒嗎?

本小姐幫你清醒清醒!”

“哎喲!

武大小姐,您就高抬貴手吧!

我這腦袋還暈著呢!”

楊天兵伸手揉了揉腦袋,打了個哈哈。

書院散學的鐘聲響起了,明日休沐。

“天兵,你這兩天怎麼了?”

韓陽並排著跟楊天兵離開書院,一邊走一邊拍打著他的肩膀。

“我冇事,最近瞌睡打得太多,興許著涼了吧?”

楊天兵吸了吸鼻涕。

有點猶豫要不要跟韓陽說關於夢境的事。

“陽哥我,剛剛又做了個夢。”

楊天兵試探道。

“哦?

這次夢到你老爹調戲哪家寡婦了?”

韓陽哈哈大笑。

楊天兵搖搖頭,算了算了!

不說也罷。

“唉!”

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真是,煩人。

明日休沐,家中打鐵,二位大小姐,卻邀約明日到家中玩耍。

“我本是——凡塵之中——打鐵的人,何故……”“仙子哇——亂我道心!”

二人邊走邊唱,追逐打鬨,嗚嗚哇哇。

真是,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