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死一般的沉寂，老夫人的臉也沉了下來，厲聲問道：“翠雲，你為何不作聲啊？”

“回老夫，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冇看清楚。”翠雲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抖得像是在抖篩子一樣。

不等老夫人發話，裴汐顏趕緊上前一步，站到了翠雲麵前，“我方纔問了你兩遍可否是真的看清楚了，你都說是，如今又為何說冇看清楚？你這話豈不是矛盾得很，我看你就是有意汙衊我吧？”

“不、不是這樣的啊！大小姐！奴婢不敢汙衊你！奴婢不敢啊！”翠雲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不敢？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房裡有男人嗎？我問你那男人是何種模樣，穿什麼衣裳，甚至是胖是瘦你都說不出來，這不是汙衊我是什麼？”裴汐顏步步緊逼，怒氣滔天。

冇見過大世麵的翠雲一下子就慌了，拚命地搖頭，“奴婢冇有，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大小姐，你饒了奴婢吧！”

說著翠雲就跪爬到裴汐顏腳旁，拉著她的裙襬，不住的求饒。

裴汐顏一把扯開裙襬，走到老夫人麵前，楚楚可憐地看著老夫人，“奶奶，這個丫鬟擺明瞭是在汙衊汐顏，請奶奶做主！”

老夫人沉著臉，已經冇有耐心再聽翠雲說下去了，直接下命令道：“汙衊大小姐，罪不可赦！來人，給我拖下去打！”

“不要啊！老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什麼都說！求求老夫人不要打奴婢！”翠雲拚命地磕頭，把頭磕得砰砰響。

裴洳雪見翠雲就要說漏嘴了，繃不住說了句：“或許，或許翠雲當時太心急了呢，纔沒有看清楚呢。”

嗬，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心想毀了她的清白啊，這清白有多重要，她可不會不知道。

裴汐顏嘲諷地笑了笑，“妹妹，你就這麼希望姐姐的清白毀了嗎？就這麼希望咱們丞相府的名聲毀了嗎？不然，妹妹怎會竭力替一個奴婢說話呢？”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裴洳雪和大夫人，臉色難看至極，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老夫人不滿地看了一眼裴洳雪，警告般地重哼了一聲，雙手交疊拄著精雕的柺杖鐵著臉不說話。

這時，府裡的侍衛已經朝著翠雲走了過來，眼看就要將翠雲架起來。

翠雲狠下心來一咬牙，魚死網破一般。

“老夫人！奴婢對天發誓！這一切都是蘭心告訴奴婢的，奴婢什麼都冇有看見啊！奴婢不是有意要汙衊大小姐的啊！奴婢隻是一時糊塗，急著邀功，這才冤枉了大小姐啊！求求老夫人饒了我吧！這一切都是蘭心告訴奴婢的啊！奴婢要是有半句假話，奴婢不得好死！”

“慢著！”老夫人見翠雲這般決絕，實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揮手示意侍衛停下來，不禁再一次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蘭心。

蘭心趕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夫人，奴婢冇有！翠雲說謊！奴婢早上一直在服侍小姐，不曾見過翠雲啊！請老夫人明察！”

蘭心低著頭，不禁在心裡悔恨，她明明就看見大小姐被一個男人抱著睡覺，怎麼才過了半個時辰，那男人就不見了呢？

為了不讓自己受牽連，裴洳雪不得不再次站出來為自家丫鬟說話，“是啊，奶奶，蘭心早上一直在服侍洳雪呢，未曾出去過，想必是翠雲這個奴婢為了脫罪，才撒下這個謊。”

裴洳雪說完，就溫順地垂下眉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隻是在裴汐顏的角度，剛好將她看向蘭心那充滿憎惡的餘光看得一清二楚。

好一隻披著羊皮溫順的大灰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