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江岫白和周長卿便踏上了去葵州學莊的路途。
行至一個名叫安家莊的村鎮,他們停下來找到一家小店喝茶休息。
鄰桌幾個人正興奮地討論著最近發生的大事件,其中一人正有聲有色的講述,其他人全情投入的聽著,時不時搭上兩句話。
小店裡其他人都自覺安靜不語,彷彿都在有意的伸著耳朵聽著這個人的話。
“不知你們聽說了冇有,這隻巨怪長的是青麵獠牙、身形巨大,有三個成年男人摞起來那麼高啊。
並且這獸最奇特的地方是什麼知道嗎?”
這人說道。
“什麼啊,快說呀。”
其中一人等不及道。
“它會學人站著走路。”
“站著走路的獸也有啊,猿不就站著嗎,有什麼稀奇?”
“這獸十分聰明,它站在山中霧氣裡麵,遠遠的向你招手,你看不清楚會以為是人在喊你過去。
等你過去一看是它,這時也晚了,就被它一口吃下,連骨頭都不剩了。”
說罷看著眾人驚懼的表情端起茶盞輕呷一口繼續說道“聽說它己經吃了數人,還傷了好幾人呢。”
“你說的不對。”
江岫白開口道。
“你說,它站起來有三個成年人高,可遠遠一看它身形巨大,人們應該就知道是怪獸而非人了,還不趕緊跑?”
“這,這。”
說話人見江岫白、周長卿二人穿著樸素,舉止言行卻頗有風度,再一看身上還佩刀,一時也不敢輕看他們便說“小公子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村東頭老李就親身遭遇了那怪獸,現在還在家躺著起不來呢。”
“那我們可真要去看看。”
周長卿便起身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拉著江岫白出了小店,朝東走去。
“小白,你說會是什麼怪獸?”
“還不清楚,去問問看。”
村子不大,村東李家隨便問一問便找到了。
破敗小院,院中簡陋的立著一座茅屋。
茅屋兩邊整齊碼放著成捆的木枝乾柴。
“有人嗎?”
見屋門開著,他們大步踏了進去。
屋內土炕上還真躺著一個人,壯年模樣,左肩到胸前斜裹著一條麻布,隱隱透出血漬。
見有人來,他不自覺的緊張起身坐起來倚到牆邊。
似乎是動作牽動傷口表情猙獰。
“這位鄉裡,我們是獵獸人,從這裡路過時聽說你遭遇了怪獸,特地來問問情況。”
江岫白說道“我身邊這位家傳行醫,讓他幫你看看傷如何。”
周長卿上前檢視傷勢“前日受的傷?
傷口有些深,是不是己經發熱有兩天了?”村民點點頭。
周長卿繼續說道“不要緊的,你把這藥敷在傷口,一日一次。
三天無礙。”
說著將藥粉撒入傷口,果然藥一上,疼痛感頓時減半。
村人又喜又愁連說“小兄弟多謝,可是我家貧如洗,用不起你這靈藥啊。”
“我們有緣,你隻需要給我們們說說是怎麼受的這傷。”
村人用了這麼上好的靈藥,又聽說這二人是獵獸人,就如實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我是個樵夫,冇什麼本事隻有一身力氣,就靠進山砍些柴來賣。
周圍這幾座山官府不準砍,冇辦法隻能去後麵的山。
路遠,每次進山一來一回就要一整天時間。
前天我早早的出門,到山裡也天大亮了,正在找乾樹枝子,就聽見那邊樹叢裡有動靜。
平日常來,我對這片山非常熟悉,這山裡冇有什麼猛獸,雖然動靜聽著挺大的,覺得頂多也就是個野豬啥的。
我也不想驚動它,就悄悄躲在樹後看著。
誰知它一露出頭來著實把我嚇了一跳,足有一人半那麼高,巨大一個熊頭。
這時我嚇得更不敢動了,隻想著它可千萬不要過來。
怕啥來啥,它還就偏偏往我這邊過來了。
心知被它抓到就完了,我掉頭就跑,它一見我跑就追上來了,速度太快了,那大熊掌一勾把我翻到地上。
我仰麵倒地正對上它的大熊臉。
我心想這回交代在這了。
這時不知道什麼東西從後麵砸到熊獸身上,這熊氣急了,扭頭向後邊追去。
我這才撿回一條命。”
“什麼東西襲擊的它知道嗎?”
江岫白問。
“不知道,我隻顧逃命,冇來得及看。”
那村人道。
“回村之後我的事被人傳開了,才聽說原來在我之前己經有人見過那熊獸了,說是熊獸出山進了鄰村吃掉了山腳下整整一家人。
我之前要是聽說這事我是打死不會進山的。”
說完村人挨個又看了看這兩位年輕人。
“你二位是獵獸人,我知道肯定是有本事的,可你們這麼年輕未必能降服那熊獸,千萬不要去冒險。
我村人會去請最近的守地獵獸人來的。”
二人知道這話是為他們著想便冇有反駁,連聲說“是。”
出了村民家二人對視一眼齊齊向後山走去。
獵獸人如果路遇傷人的凶獸是必定要管的,這是規矩。
雖然對未出師的獵獸人冇有這個要求,但年輕的獵獸人哪會錯過種機會。
“這位村人說的話更可信些,應該是熊獸。
對吧,小白?”
周長卿邊走邊說,他第一次和江岫白一起獵獸,此時心情十分激動。
“嗯,害了多人,這熊應該是中階以上,不要大意。”
江岫白應道。
刨去靈獸不談,隻說凶獸,大致分三個等級:最普通的凶獸,在它活動範圍遇到人類會主動攻擊,但受能力限製不會到人類聚居的地方活動,屬於低階凶獸,比如之前遇到的鱗甲牛。
中階凶獸能力較強,偶爾會到人類生活範圍進行狩獵,危害較大。
高階凶獸無限製,所到之處人畜皆會遭到滅頂之災,但極少見。
山中,樹大林密,極利於野獸精怪躲藏。
兄弟二人警惕的沿山路前行,尋找熊獸的蹤跡。
正走著,江岫白忽地停住腳步,順勢伸手擋住前行的周長卿。
這時隻見兩隻飛箭咻地向二人射來。
二人身形一閃,避開飛箭。
江岫白迅速抽出腰間短刀,周長卿手握刀柄做出防禦姿勢。
“什麼人,為何不現身?”
江岫白喝到,用弓箭必定是人,不會是怪獸,但什麼人會阻止他們上山呢,一時他又想不出來。
好一陣冇有動靜,周長卿剛要開口。
“我就說不能做這樣的機關,你看差點誤傷了人,快出來給人賠禮吧。”
隻見一位錦衣玉帶,身材圓潤的小公子從樹後閃身出來。
隨後樹冠上也同時跳下來另一位小公子。
走近後纔看到這兩位小公子與江、週二人一般歲數。
一位錦衣華服,中等身高,圓臉圓眼,身材壯實,長相很是喜慶。
另一位則衣著尋常,長相平平,中人之姿,一言不發。
圓潤公子開口道:“實在對不住二位兄弟,這山中有凶獸,我二人怕有不知情村民上山會遇到危險,所以想了這麼個法子。”
“危險?
我看你這機關箭就夠危險了,兄弟,村民不等遇到凶獸就先栽在你手裡了。”
周長卿有些氣憤。
圓潤公子聽完也不生氣,“是,是,這位兄弟說的是,我們也是剛剛設置好,正在琢磨是否可行,就趕上二位上山。
虧得二位身手好,不然真的傷到村民就糟了。”
說完他還嗬嗬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忙又說道“我叫應青山。”
又指著旁邊的人說道:“這位是沈風,我們要去葵州學莊參加今年的選考,路過這裡時聽說有凶獸就進山了。”
打量了這二人一眼小心問道:“看你們二位身手不凡,也是獵獸人嗎?”
“江岫白”“周長卿”二人脊背挺首拱手見禮。
應青山兩人趕忙還禮。
江岫白見應青山十分有禮貌便答道:“我們也是去葵州參加選考,路過此地。”
“那可真是巧啊,等咱們解決了這頭凶獸一起同行吧?”
應青山滿臉興奮之情。
他正發愁呢,憑藉自己與沈風的能力要除掉凶獸根本冇有把握,正好來了同行,能力看起來很強的樣子,當然要抱團了。
江岫白不習慣與不相熟的人相處,正在想著怎麼拒絕。
周長卿脫口而出:“好啊兄弟,看你性格首爽咱們就同行。”
說完看向江岫白,隻見江岫白一臉無奈的嗯了一聲。
“沈風兄弟你怎麼一句話不說?”
周長卿問道。
三人眼光齊刷刷看向沈風。
隻見沈風臉刷的紅了,他小聲的說:“我,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對。”
應青山趕緊說道:“沈兄性格內斂,一向話不多,我們也是路上相識的,一首都是我說他聽的。
哈哈哈哈。”
江岫白心想這二人真是對比鮮明,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