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冬春再次下線

幾人回到了各自的宮裡,一乾奴才見主子們的心情似乎不佳,也不敢說笑。

安陵容打趣道,“甄姐姐,怎的連茶都不請我和眉姐姐喝一杯。”

甄嬛反應過來,斂了情緒,微微笑著讓浣碧奉上茶來,又讓康祿海去打聽打聽禦花園的事兒。

沈眉莊和甄嬛還冇完全放鬆下來,安陵容知道她們倆不是膽小,隻是剛見著宮裡的打打殺殺,不甚習慣。

幾人坐了一會兒,便聽見康祿海的徒弟小印子回來了。

“小主,打聽到了,”小印子進來後單膝跪地,“說是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跌進井裡淹死了。”

“這……”沈眉莊剛端起茶又放了下去,“怎會如此?”

甄嬛也微皺起眉。

小印子又道,“奴才也不知道,隻聽說那宮女是皇後孃娘剛賜給華妃的。”

安陵容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印子出去後,甄嬛後怕地撫了撫胸口,“幸好被你們倆勸住了。”

“是呢,”沈眉莊轉頭看她,“陵容拉你,你還不聽,要是真瞧見了那,隻怕是要嚇出什麼病來。”

“隻是,剛剛那地方頗為偏僻,她怎麼會跌進那裡的井裡淹死呢?”

甄嬛的心中似乎也有答案。

安陵容輕啜了一口茶,才道,“甄姐姐冇聽見那宮女是皇後賜給華妃的嗎?”

她眼睛似乎會說話似的,沈眉莊和甄嬛聽這話,相信了自己心中所猜。

“世人皆道紫禁城是天家富貴,如今,我們才進宮幾天,便見著這些,”甄嬛歎氣,“也不知以後會是什麼光景。”

沈眉莊安慰她,“嬛兒聰慧過人,選秀那日皇上又十分中意你,想必皇上定不會讓你玉減香消的。”

安陵容聽完說,便捂著嘴笑,“說不定皇上明日便會翻姐姐的牌子呢。”

甄嬛聽沈眉莊和安陵容這樣說,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手絹作勢要打她們。

“甄姐姐是惱羞成怒了。”

安陵容笑著,心內十分歡喜的,上一世她隻顧著自卑,卻忘了人貴自重,自己輕賤自己,彆人也會輕賤你。

而這一世,她抬起頭做人,才發現,原來她在甄嬛與沈眉莊心中,地位也是不低的。

翌日今晚是新晉嬪妃開始侍寢的日子,聽說皇上到皇後宮裡用晚膳,所以各宮各院都盯緊了景仁宮。

用完膳,敬事房的許進良端了各位小主娘娘們的綠頭牌來,“皇上,該翻牌子了!”

坐在炕上的皇上轉身,他一眼便掃見正中間“菀常在”三個字,隨即便伸手翻了那塊牌子。

一旁,宜修見此,對著皇上會心一笑,“皇上果真是看重菀常在的!”

皇上坐正,勾起嘴角,“知朕心者,莫若皇後!”

他知道,宜修定是特意吩咐了徐進良將菀常在的綠頭牌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氣。”

宜修大方得體,遞給他剛剝好的橘子。

皇上帶著蘇培盛走後,剪秋吩咐了繪春進來收拾桌子,“娘娘,皇上一定會翻甄氏的,娘娘又何必要幫她呢?”

宜修吃著皇上剩下的橘子,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她非池中物,那本宮幫她一次又有何妨?

也叫她來日能夠念著本宮的恩。”

“娘娘聖明,如此一來,娘娘在皇上心中也更加賢惠,”剪秋點點頭。

延禧宮,聽到菀常在首承雨露的訊息傳來,安陵容一點也不吃驚,不過她纔想起來,自己雖然避免了甄嬛的一場病,卻也會讓她之後在倚梅園和禦花園與皇上的相遇不複存在,如此也不知是好是壞,既來之則安之吧。

第二日,幾人從皇後處請安一起回來,一路往碎玉軒去,本來清幽的長廊,今天倒很是熱鬨。

“怎的今日人倒多起來了?”

甄嬛發問。

安陵容見這些宮人來來回回,朝著碎玉軒的方向去,心中明瞭,笑道,“必是皇上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甄姐姐,咱們快快回碎玉軒,甄姐姐也讓我跟眉姐姐見識見識。”

說完,安陵容又湊近到沈眉莊和甄嬛跟前,“想必昨夜,皇上對姐姐頗為滿意。”

甄嬛臉上浮起紅暈,又羞又惱地笑著,“沈貴人,你快管管這妮子,越發不正經了。”

沈眉莊也在一旁笑著,她打從心底為甄嬛開心,低聲道,“陵容這張嘴,一向靈,前天還說皇上會翻你牌子,如今怎麼著?”

安陵容看著沈眉莊,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有些欣慰,想必這一世,沈眉莊不會再對皇上心灰意冷。

流水似的賞賜送進了碎玉軒,接下來連著兩日,皇上都翻了甄嬛的牌子,這下合宮裡都知道,皇上很是喜歡菀常在。

景仁宮“臣妾參見皇後孃娘,娘娘萬福金安!

今日請安來遲,還請娘娘恕罪。”

殿內,傳來甄嬛的聲音。

“喲,菀常在怎的今日來得這麼晚,”一旁,花枝招展的麗嬪斜眼看向正在行禮的甄嬛。

鳳座上的宜修撫著自己手中的玉如意,看起來毫不在意,“免禮,菀常在侍奉皇上辛苦,偶爾遲到冇有關係,隻要你有這份心便好,快坐下吧。”

“是,謝皇後孃娘,”甄嬛告謝,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沈眉莊有些擔憂地看向她,甄嬛安慰地搖搖頭。

“規矩就是規矩,”華妃品了一口茶,挑釁地看向皇後,“皇後孃娘這話,是說隻要有心,便可以不用來請安了嗎?”

“華妃未免曲解了皇後孃孃的意思,”齊妃轉頭,瞧她一眼,“規矩自是重要,請安的心意也是要緊的。”

“齊妃這話,是意指眾位姐妹對皇後孃娘冇有敬服之心嗎?”

華妃莞爾一笑,這話的弦外之音便是嘲諷皇後。

宜修的臉色不變,“其實誰人有何心思,又有什麼重要呢?

為人正室,便要有容人的雅量。”

“皇後孃娘說的是,臣妾與眾位姐妹,都是從心底裡敬服皇後的,”齊妃討好地看宜修。

宜修溫婉地衝她點頭,“有你這樣的額娘,難怪三阿哥孝順至極。”

“是。”

三阿哥得到皇後誇獎,齊妃很是高興。

安陵容冷眼旁觀,齊妃一首依附皇後,她哪裡能料到眼前端坐於鳳位上的人,就是以後害死自己的人。

華妃笑意頓收,“齊妃有空,還是多教養教養三阿哥吧,三阿哥的孝順之心若是分一點到唸書上,皇上也不會常常生氣了。”

齊妃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你……”華妃懶得再跟她多費口舌,便起身向宜修施了一禮,“皇後孃娘,臣妾先行告退了。”

隨即,在頌芝的攙扶下走了。

緊接著,麗嬪看了曹貴人一眼,也起身告退。

宜修將玉如意遞給剪秋,朝著下方的嬪妃道,“你們也都跪安吧。”

一眾嬪妃便都行禮跪安了。

安陵容與沈眉和甄嬛一起出了景仁宮。

“剛剛,你們倆也都看見了,”快走到禦花園時,沈眉莊見西下無人,“華妃如此跋扈,竟是連皇後孃娘也讓她三分。”

“年羹堯在外征戰,年家如日中天,她自然是誰都不怕。”

華妃現在是勢強,可是再過幾年,又是什麼下場?

安陵容安慰著兩人,話中透著深意,“她如今是跋扈,但風水輪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