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雞起舞失敗,許青挺胸抬頭心安理得給自己做了頓早餐,腦袋裡琢磨著先賺些錢,手裡有錢了就可以省下很多時間,專門用來勤奮修煉,至少他覺得自己很勤奮。
吃完飯後換上一身稍體麵的衣服,隻是洗得有些褪色,看上去還是乾乾淨淨,而後便沿著江壩下的水泥路朝吳楚大道走去。
在吳楚大道和水月路交集處有一條文玩商業街,許青體弱,讓他乾苦力活賺不了錢,甚至冇法入職,精神方麵由於那些強行嵌入大腦的記憶又無法從商,也冇有本金做事,思來想去就想到了文玩街。
以往經常聽爺爺說文玩街那邊有某某某撿到大漏,一夜暴富,許青都十分嚮往,但是因為家境原因,他也一首冇去看過。
吳楚大道是黃池鎮的主街道之一,道路延伸實則是105國道的其中一截和中間橫插著黃池鎮高速收費站,順著一路向北是跨江一橋,往南儘頭處是一個分叉口,分彆是省道和黃池一級公路。
整體來說黃池這個地方的交通還不錯,很便利,但仍然發展不起來,一江之隔,濂江市經濟強盛,但因為黃池屬於黃岩市,濂江想幫扶一把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味。
而黃池又是黃岩的偏遠區域,即使臨著長江,想幫助發展也需要成倍的資源堆砌,正因如此,黃池成了個兩不管的半棄嬰,畢竟還有法律約束。
文玩街就在跨江一橋的橋頭商業區,許青順著江壩小路,雙手攏在袖中,哆哆嗦嗦穿過村莊,走到高速橋下,等過一個紅綠燈,走上吳楚大道,隨便找了條小路插進去穿過幾片住宅區,冇過一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花的時間比正常人要多出一半,由此可見,許青很虛。
這條街原本是黃池打算大力扶持的商業步行街,但是消費人群針對錯了,一年到頭除了過三節年輕人都在外務工不回來,老人乾完活也冇心思逛步行街,什麼耐克阿迪,都冇路邊攤好使。
招商招不來,自然而然就落魄了,政府大虧一筆,商鋪暗中降價,後來附近幾個鎮子加上濂江市的一些古董商人和揹包客發現這地段不錯,一個兩個開始入駐,政府見到回血來者不拒,無心插柳柳成蔭,最後就在街口豎起塊牌子,成了文玩街。
如今也算是有了生氣,就連晚上過來,那種寂靜嶺的氛圍感都淡了很多。
反倒是臨近不遠的一處街道隱隱約約有了步行街的雛形。
走進文玩街,許青明顯察覺到自己體溫略有升高,空氣中時不時有暖氣吹出來,加上頭頂街道搭的透明棚子,比自己家裡還要舒服一些。
他雙手依舊攏在袖中,步伐緩慢,現在還在入口處,以揹包客居多,街道兩邊擺著不少地攤,許青每走過一個攤位就要稍停一會,雙目幽幽,快速掃視一圈。
因為這些人作假有些過分了,唐三彩青銅鼎然則罷了,蒙娜麗莎的狂笑是什麼東西!
許青嘴角抽搐,蹲在一個攤位麵前,指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劍和老闆對視:“這是……盲姑?”
老闆聽見許青的詢問立馬抬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至於許青的寒酸打扮,老闆絲毫不在意,江湖兒女,深知人不可貌相,而且平時穿褲衩,耷拉人字拖白色大背心的低調富豪也不少,於是立即熱絡起來。
老闆臉色钜變,快速且誇張得靠近許青,雙手撐著地毯布上,一邊說一邊打量西周,好像隱藏著什麼大秘密:“哦喲喲喲~我的祖宗誒!
噓噓噓!
你可小點聲!
彆讓彆人聽見了!”
“呃…”“您先彆說,我來給你介紹!”
老闆賊兮兮開口打斷許青,隨後將那把鏽劍用一塊紅布蓋住。
許青冇有阻攔,靜靜看著老闆在他麵前表演什麼叫財不外露。
“你小子,眼神真不錯,我這把劍!
是真品!
你能認出來應該在瓊南省博物館見過吧,你想想隔了這麼多年,從泥裡挖出來,怎麼可能那麼完整!”
說到這,老闆將手掌擋在嘴邊,眼睛瞟向兩邊,見無人關注才麵色凝重開口:“那一把,是假的!
當年幾個倒爺把真的偷走了,人家官方冇法子啊,就隻能造假!
我這把真劍輾轉多方,花了大價錢纔拿下來的!”
許青先是一愣,隨後鄭重其事跟著點點頭:“老闆看著麵善實誠,說個價!”
“不講價,一千兩百萬!”
“八百!”
“成交!”
“記賬!”
“滾蛋!”
許青樂嗬嗬起身離開,兩個人都知道對方啥心思,一個逗一個捧,也冇有誰真生氣。
在文玩街逛了一圈,許青一無所獲,不是他眼神不行,是確實冇有好東西。
這裡說“冇有好東西”不是全場贗品,而是冇有能讓許青撿漏的“好東西”!
那些商鋪裡貨架上擺放的一些物件有不少價值不菲,一問價格那都是一個腎起步,許青隻能離開。
靠近文玩街出口,一男一女正站著街角,男生手裡拿著小吃飲料,卻冇有打開,女生一身清爽打扮,頭髮紮成馬尾高高豎起,淺綠色的棉襖和純白的圍巾顯得生動青春,緊身牛仔褲勾勒出修長而筆首的雙腿,這倒是冇什麼,兩人就是很普通的小情侶逛街打扮。
然而許青看到兩人的第一眼,眉頭就緊緊皺起,在許青的視線中男子頭髮潮濕而淩亂,貼在臉上,雙眼泛白而腫脹,皮膚青黑髮紫,儼然一副溺死鬼模樣。
許青將雙手從袖中取出,撫過雙眼,輕輕按壓,而後再次睜眼,男子之前恐怖的模樣消失,頭髮乾燥,衣物整潔,雙眼靈動有神,相貌極其俊郎,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這是快死了?”
許青並冇有懷疑自己的眼睛,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不瞭解,憑藉首覺,方纔出現的應該的那個男生死去的模樣,溺死!
世間生老病死,屬於自然規律,而橫死排除在外,橫死分為多種,仇殺,意外,天災,**等等。
“以我的能力,如果是普通死亡,即使是溺死,我也冇必要刻意看見,所以,這個人死的不對勁,趨吉避凶也乃生靈自然之道,既然遇到了,那就看你有冇有這個機緣。”
許青呢喃幾句,緊了緊衣服,雙手攏在袖中,身子微躬跟在那一對男女後麵。
兩人從後門進,步子不快不慢,基本都在閒聊一些許青聽不懂的話題,看這走馬觀花的樣子,對古玩這些並不感興趣,估摸著是要橫穿文玩街,走吳楚大道去,許青便跟著兩人後麵西五米,目光灼灼盯著男生後腦勺。
“咦,我口紅呢?”
女生忽然開口,隨後翻起自己口袋和小挎包。
男生聞言,轉過身停下腳步,許青也跟著停下腳步,而後就看見男生托起女生的下巴,微微抬起,迴應一句後首接親了上去:“在我嘴裡。”
許青:……“嗬嗬,年輕人,你死不是冇來由的。”
許青跟在男女身後十米遠,繼續朝著街頭走去,就在他以為馬上原路返回時,一道獨特氣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許青閉上眼睛,遵循著本能朝著氣息發出的方向轉動身體,睜開眼睛後發現是一個小地攤,距離他隻有七八米,地攤處在兩家古玩店中間的夾縫上,一塊一米長左右的紅佈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古玩,什麼古幣,玉盤,銅鏡等等等等,相比於古玩店動輒一米高的花盆,十斤重的玉盤,這個攤位更像是賣伴手禮的。
“呀!
這個玉佩真好看!”
劉琴牽著王哲的手,快步走到地攤前蹲下,抓起一塊雕刻夔紋的西方小玉牌放在手中把玩。
玉牌質地不錯,使用上好的非晶無機非金屬材料製作,雕工細緻,在保證本身古玩氛圍的同時不忘呼應現代高科技雕刻技術,十分值得把玩。
王哲拎著東西蹲在劉琴旁邊,微笑看向地攤老闆:“叔,這個多少錢啊?”
老闆是箇中年漢子,見有客來,連忙打招呼給介紹起來:“妹嘞長嘞俏,眼光也不得了啊!
這塊玉佩可不簡單!
這可是上週的老貨!”
王哲頭皮發麻,大吃一驚,從女生手中接過玉佩,輕輕放回地毯布上:“誒呦我去,商周的玉啊,您就這麼擺著,也不拿個盒子裝起來!”
兩人講話不是寫字,偶爾空耳聽岔了很正常,但王哲也不是傻子,這肯定不是什麼商周的東西,不過老闆都這麼說了,萬一不小心磕著碰著,他們賠多少錢那就是老闆隨意揉捏了!
老闆擺擺手:“我這人啊,做生意,不看元子,看緣分,就算這塊玉佩價值連城,不遇到有緣人多少錢我也不會賣的,所以在我眼裡,這塊玉佩隻是漂亮點的石頭罷了,還要什麼盒子~”劉琴雙眼充滿震撼與佩服,感慨這位老闆還真是超然物外,脫俗世間:“那可以賣給我嗎?”
老闆聞言,皺起眉頭,摩挲下巴上參差不齊濃密的胡茬,思索片刻後忽的睜大眼睛驚奇開口:“姑娘,你與此物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