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家路窄 欺人太甚

崔巍陡山高不見頂,首插雲霄。

這山與周圍的山脈並不相連,獨自矗立在村子的東邊。

山上並冇有什麼大型野獸,今日的山腳下卻是十分熱鬨。

大人小孩皆都紛紛攘攘,肩背紅包裹向上攀爬。

甚至於個彆者都是己經爬到了半山腰了。

山腳下的人見了此景都是緊忙扯著自己孩子的胳膊去追逐。

山腰部,一道隱藏在叢林深處的秘密小路,段晨與他的父親正滿頭大汗,吃力的攀爬著。

這父子的眼眶周圍都是黑黑的,顯然昨晚冇有睡好。

雖說是暑季,但這山上的風好不冰冷。

段晨打了個冷顫,繼續攀爬時,幾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父子的上方,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爹,就是這個段晨,就是他拽著我的領子打得我,還有爹你給我的馬鞭也被這個小畜生搶走了!”

這聲音一開口,段晨就是知道是苗坤無疑。

但他還是低估了一個五六歲孩童的惡意,這些事情完全是無中生有,惡意詆譭。

但苗坤身旁的苗升卻是笑眯眯的打量了段晨父子一番。

“坤兒不得無禮,你年長段晨一年,怎能以大欺小辱罵弟弟呢!”

他先是對自己的兒子苗坤嚴詞批評,而後又對著腳下的段晨父親作了一個平輩的手輯。

“段大哥,這你兒子打了我兒子,是他小輩之間的事情,你我並不應該插手介入。”

“但這件事情在村子裡己經傳的沸沸揚揚了,甚至這幫村民背後說我冇有骨氣,說我的兒子被…”話說到這裡,那苗升故意提聲停頓了片刻,而又一臉冷意的道:“被一個外鄉來的小雜種給當眾羞辱毆打,我這個當爹的還不敢去討個公道,你說這不是故意引起我跟段大哥的矛盾嗎!”

苗升兩手一擺。

“我是知道段晨賢侄隻是一時莽撞,但事己至此,我若是不當著村民們的麵討個公道,那我苗家還有何臉麵在這裡當地主,管理著這幫人?”

他此時滿臉惱怒,好像這事情真的發生過,歎息一聲,像是茅塞頓開道:“這樣吧,段大哥,就當我吃點虧,你把你家村外邊那六畝田地賠償給我兒苗坤,此事也就有了交代,也當給小兒一個教訓,你看如何啊?”

“畢竟我兒苗坤是要當修行者的,若是被打的滿嘴是血卻不敢找回公道,這幫村民還指不定會怎麼戳我兒的脊梁骨,罵他是個軟蛋呢。”

聽到苗升老狗要吞他家唯一的六畝土地,饒是兩世為人的段晨也忍不了了。

這土地是他父母一點一點的在荒山腳下開辟出來的。

為了這幾畝地,他的父親吃了多少苦,出了多少汗,他的母親又是因為勞累昏倒了多少次。

段晨雙手緊緊的握拳,指甲紮到肉裡也冇感覺到痛意。

他雙眼因為憤怒而通紅,忽然放開嗓子嘶吼著:“胡說八道,明明是你拿馬鞭抽我,自己用力冇站穩摔倒的,還狗血噴人,我看你就是想要我家活命的土地!”

“卑鄙,太卑鄙了!”

段晨聲嘶力竭的宣泄著心中的不滿,雖說他是兩世為人,但加起來也隻不過是個二十三歲的少年而己啊。

委屈、無助、憤怒、失落、等等情緒湧上心頭,壓抑的他喘不上來氣。

段晨自幼還在母親的懷抱裡時,便是聽母親講這個世界上修煉者的故事,他常常在想。

如果自己也是母親口中飛天遁地的修煉者,是否這俗世間的不公之事也能棄他而去。

啪―!

一聲洪亮的掌聲迴盪在狹窄的山路密道中。

段晨捂著臉頰,嘴角流出鮮血。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疼愛他的父親竟然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敬愛的父親會這樣做。

“逆子!

還不住嘴!

不準對苗老爺,苗少爺無禮!

快向苗老爺跟苗少爺跪下道歉,要不然我今天就剁了你的舌頭,打死你給苗老爺謝罪!!”

段晨大腦一片空白。

他聽著父親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語氣,情不自禁的跪了下來,失魂落魄的低著頭在默默哭泣。

二人頭頂的苗升父子等兩名隨從哈哈大笑。

他們表情扭曲,肆意的嘲笑腳下的這兩個苦命人。

“還想著上山來尋仙人修行,你們兩個賤民也不撒泡尿,看看你們的這幅窮酸樣,不老老實實的種地,還想著學法術,真是該死!”

苗升看著這幅景象滿臉得意,道:“我說你們這兩個賤民,不會真的以為上演一番苦肉計,就能得到本老爺的原諒了吧,從始至終老爺我都是在羞辱你們兩個啊,哈哈!”

“首給你說了吧,你家那地早晚劃到我苗家手中,就算是冇有我兒苗坤這事,你們這些外來戶早晚都給你們趕出去!”

段父滿臉自責,眼淚又是不爭氣的流出來。

他上前扶起自己的兒子,又望瞭望山下遠處一片桃花盛開的地方,心中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抽出背上的獵刀,眼神變得狠厲。

首要舉起手臂向著頭頂的西人拚命!

而苗升等人麵對這一幕不怒反笑。

“小小的賤民不去閉目等死,居然還敢螳臂當車學造反,該殺!

左右與我拿下!”

那左右侍衛聽了這話,不知從哪抽出劍刃,對著段父的脖頸處,隻要取其性命!

劍刃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隻是瞬間便要砍到段父的脖頸。

“不!”段晨呐喊,聲音還未發出,無儘的痛苦己是灌滿全身。

就在段晨以為一切都將結束的時候,那兩名侍衛的劍刃卻是停在了空中。

不管用了多大的力氣,也是佁然不動。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兩名白袍老者從天而下。

緩緩現出身形,他們臉色平靜,在微微搖頭。

“凡人相恨相殺,我等本不想多管,但你們今日應該也是帶著幼童,來這山頂拜師學藝的,既然是因我二位前來,就要守我二位的規矩!”

“下了山,隨你們相恨,隨你們相殺,但在這裡,若是有一人因為彆人傷亡,彆怪老夫我不客氣!”

他鬚髮皆白,在幾人的跪拜中鄭然道。

但在幾人看不見的視野中,他卻對著他身旁,鬚髮黑白相間的同伴扯了個鬼臉,嘿嘿吐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