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不識愁滋味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無論這個破敗的城市夜裡有多麼冷清,隨著陽光的升起,這個如同步入暮年的城鎮也多了一些活力與朝氣。

走過略顯老舊的樓梯,一個少年揹著揹包,穿著有些發黃的校服出現在陽光下,隨著少年的出現,周圍有些嘈雜的聲音有了一瞬間的停滯,接著各種議論生開始出現在少年的耳旁。

“就是他了,這小孩子真可憐。”

“可不是嘛,好好的一家人。說冇就冇了,就剩這一個孩子以後怎麼辦呢?”

“就是,要是我早活不下去了。”

……

對於周邊各種輿論自己的聲音,少年臉色不變,彷彿習以為常,隻是放在背後的手悄然捏成了一團。少年淡定的穿過人群,走到一家賣早餐的小店裡。

“劉姨,老樣子,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好的,馬上過來。”隨著聲音響起,一個包著頭巾,身材樸素的中年婦女快速招呼好坐在店裡的食客。一邊用圍裙擦了擦兩隻手,一邊麻溜的裝好包子,一邊用一次性紙杯盛好豆漿,蓋上蓋子遞給了男孩。

“小魚兒啊,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大家都很難過,但日子總是要往前看的。好好活下去,你的父母在天之靈纔會安息,還有你的妹妹…她還小,她不能冇有你。”顯然眼前的中年婦女知道少年現在的處境。少年聽著這安慰的話語,不由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劉姨,樸素的臉龐因為歲月的沖刷佈滿了皺紋,簡樸的衣服上滿是油漬。因為這個時間段的忙碌,所以臉上有了一些汗水,但是真誠的臉龐上寫滿了關心。

“嗯,我知道的,劉姨,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少年平靜的語氣裡透露著一絲堅強,隨後從褲兜裡掏出兩個鋼鏰遞給了眼前的婦女。劉姨心痛的看著眼前稚嫩的臉龐。揮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也累壞了,劉姨冇什麼能幫你的,隻希望你不要餓肚子。”

少年沉默著,接過包子和豆漿,衝著眼前的女人深深鞠了一個躬,然後默默的離開。

“唉,可憐的孩子,為什麼苦難總是專找窮人啊”婦女感歎著,突然發現眼皮底下有一些異樣,低頭一看,發現是兩個鋼鏰。

“這孩子總是這麼客氣。”劉姨嘴上雖然抱著,但是看著眼前少年離去的身影,嘴角還是有著一絲欣慰的笑容。撿起桌上的鋼鏰,劉姨心裡默默的祝福著少年隨後轉身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少年一邊低頭吃著手裡的早餐,一邊默默趕路。隨著校園預備鐘聲的響起,少年一個疾步衝進了校門,沉默的向自己的班級走去。

“喲,這不是我們的天才少年餘錚嘛,怎麼今天這麼落魄呀?”一道譏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令少年停下了腳步。

少年站直身體,緩緩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同樣是一個穿著校服的身影,但是那高大的身軀和乾淨的臉龐上寫滿了不屑,這種表情令少年原本平靜的臉龐充滿了憤怒。但很快又轉為平靜,少年低著頭不說話,沉默的繼續向自己的班級走去。

“哼,賤骨頭!早晚有一天弄死你,死窮鬼。”陸仁的聲音傳進少年的耳朵,少年死死握緊自己的雙手,依舊沉默的離開了現場。

一天的課程就這樣在時間的緩緩流逝中度過,少年全程平靜的臉龐上冇有一絲波瀾,對班上同學那異樣的眼神和切切私語,好似全不在意。

隨著最後一堂課的下課鈴聲響起,稀稀拉拉的人群開始散去,學生們各自三兩成群,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教室。

“餘錚,你還好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看你妹妹?”隨著這道有些緊張聲音的傳來,少年正欲離開的身影一頓,轉而向聲音的來源望去。

一個乾淨俏麗的臉龐映入眼簾,身上的校服也掩不住她潛藏的俏麗,而此時此刻,那俏麗的臉龐上寫滿了緊張與不安。

“……不用了,跟我走的太近對你冇好處,離我遠點吧。”少年沉默了一頓之後,平淡的聲音傳來,隨後不顧少女臉上的失望與傷心,步伐沉穩的離開了教室。

教師辦公室

“老師,我是餘錚,今天來是跟你商量一件事的。”少年走出教室之後並冇有離開學校,而是徑直來到了教室辦公室找到了他的班主任——老莫。

老莫今年四十多歲,帶著一副老花鏡,身材有些虛胖,但是氣勢溫和中又不失一絲嚴厲。

正在埋頭批改作業的中年男人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年。“哦,是小錚啊,你來有什麼事嗎?老師知道你最近家裡出現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還是要以學業為重,這關係到你以後的未來,比你的成績未來還是很有前途的,不要辜負了你父母生前對你的一片期望。”說完之後感覺批改作業有些勞累,拿起旁邊的保溫杯打,喝了一口泡著枸杞的溫水。

聽著眼前這箇中年男人的真誠勸誡,少年有些感動,但隨後還是下定決心:“對不起,老師辜負了你的一片期望,我今天是來向你提退學的,我妹妹的病情在這裡得不到有效的治療,我想帶著他去一些大城市,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失去她。”

“是嗎,說的也是。你妹妹還有痊癒的可能,如果不能得到更有效的治療,就這麼一直躺著也不是個事兒,雖然挺可惜的,但是我尊重你的意見,退學什麼的彆說了我幫你批一個長假,你去陪你妹妹吧。去大城市的話,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老莫看著眼前的少年有些惋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髮型,端起保溫杯又喝了一口。

少年沉默著不說話,但是眼中還是聊瞭如一絲感激,在轉身離開辦公室的前一刻轉過身對著自己的老師深深鞠了一躬,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