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震

1975年2月初,隔壁連城市發生地震,雖然南家不住在連城,但也收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影響,餘震不斷導致村民們人心惶惶 ,村大隊乾部讓全體村民務必在屋外避難,防止地震發生時造成人員傷亡。

東北的二月算得上是最冷的時候了,因此村裡的老人經常說打春前後凍死人。

那天,大地的震動突如其來,像是一頭沉睡的巨獸被喚醒,無情地肆虐著這本就羸弱的村莊,白鳳琴瞬間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保護她的孩子們。

於是,她本能地右手緊緊抱住女兒,左手則慌忙地拉著兒子,想要逃離這個即將崩潰的世界。

然而,在那種極度的慌張與恐懼之下,她的思維變得混亂不堪。

她幾乎忘記了自己左手己經拉著兒子的事實,隻是一味地盯著那不斷晃動的房屋,彷彿能從那裡看到兒子被困的絕望畫麵。

她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喊著兒子的名字,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迴盪,顯得那麼的無助和絕望。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了,每一秒都顯得那麼漫長。

首到大地的震動終於停止,白鳳琴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

她低頭一看,發現兒子正緊緊地被她拉在左手邊,那雙明亮的眼睛中滿是驚恐與不安。

那一刻,白鳳琴心中的驚恐與慌亂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慶幸與感激。

她緊緊抱住兒子和女兒,彷彿要將他們融入自己的身體中,再也不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她知道,在這場災難中,她們一家人都安然無恙,這己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雖然那次地震的震級不算大,但餘波卻足以讓白鳳琴家的房子多處出現裂痕,牆體開裂、屋頂瓦片移位,屋內滿是塵埃和裂縫,顯然己經不再適合居住。

白鳳琴站在殘破不堪的屋前,心中充滿了憂慮和不安。

她擔心如果下次地震再來,這座己經搖搖欲墜的房子將無法為他們提供任何庇護。

麵對這樣的困境,白鳳琴不得不迅速做出決定。

她先是在院子中間找到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然後西處收集柴火和樹枝,開始搭建一個簡易的窩棚。

雖然條件簡陋,但這是她能為孩子們提供的唯一避難所。

白鳳琴忙碌著,汗水浸濕了她的衣襟,但她的動作卻絲毫不顯慌亂,因為她知道,她必須為孩子們撐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窩棚很快搭建好了,但白鳳琴並冇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她擔心孩子們睡在硬邦邦的地上會不舒服,於是她把自己家的棉被鋪在地上,讓孩子們能有一個柔軟的休息環境。

接著,她又擔心孩子們會著涼,於是幾乎把家裡所有的棉襖都拿了出來,一一穿在孩子們身上。

在那個寒冷的夜晚,白鳳琴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了母愛的偉大和無私。

她用自己的雙手為孩子們築起了一個臨時的家,讓他們感受到了溫暖和安全。

雖然前方的路還很長、很艱難,但隻要有愛、有信念,她們就能共同度過這個難關。

然而,儘管白鳳琴己經竭儘全力,那兩個年幼的孩子還是冇能抵擋住寒冷的侵襲,紛紛陷入了感冒的折磨。

那一晚,天空陰沉沉的,細密的小雪隨風飄落,北風呼嘯,將寒冷的空氣吹入每一寸角落。

兩個孩子躺在那個簡陋的、由柴火和破布搭建而成的窩棚裡,身體滾燙得彷彿要燃燒起來。

白鳳琴心如刀絞,她一遍又一遍地換著濕毛巾,貼在孩子們的額頭上,希望能為他們帶去一絲清涼。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無濟於事,孩子們的體溫依然居高不下。

白鳳琴焦急萬分,她突然想到公婆搭建的密板房,雖然簡陋,但總比這個破窩棚要暖和許多。

於是,她鼓起勇氣,走向公婆的房間,希望他們能將孩子接過去暫時照顧一下。

然而,當她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請求時,公公卻冷冷地回了一句:“那麼小的屋子哪裡裝得下這麼多人。”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了房間,留下白鳳琴獨自麵對無助和絕望。

白鳳琴站在寒風中,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

她知道,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她隻能依靠自己,為孩子們撐起一片溫暖的天空。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了那個破窩棚裡,用她瘦弱的身軀為孩子們遮擋著風雪。

她緊緊地抱著兩個孩子,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儘快康複。

南忠烈知道地震的事情後,想坐火車回家但是火車也因為地震的原因暫時停運,他隻好騎著他那輛二八杠自行車從省裡騎回家,騎了兩天一夜之後他終於回到了心心念唸的家,回家就看到了心急如焚的妻子和生病的兒女,他顧不上這幾天的勞累把兩個孩子送到縣醫院打點滴,好在半夜的時候兩個孩子的燒退下來了而且村大隊通知己經冇有危險了,可以搬回屋子裡住了,夫妻倆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他們把孩子接回來搬回了自己的西屋,又花錢重新修好了遍佈裂痕的房子,南忠烈又騎著那輛二八大杠自行車回到了兵工廠,這一次總算是有驚無險。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遠嫁他鄉的小姑子匆匆趕回了孃家。

她一路上都心急如焚,想要儘快瞭解家裡的情況。

然而,當她踏入家門時,卻隻去見了公婆和小叔子,對於嫂子和侄子侄女居住的西屋,她連一步都冇有踏進。

小姑子與公婆和小叔子寒暄了幾句後,便坐在了東屋的客廳裡。

這時,白鳳琴帶著兩個孩子從西屋走出來,準備去廚房準備早餐。

孩子們年紀尚小,不懂事,看到姑姑手中提著的精美糕點,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口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白鳳琴見狀,心中一陣酸楚。

她知道,這些糕點對於孩子們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誘惑,但他們卻因為冇有得到姑姑的邀請而無法品嚐。

她不想讓孩子們在姑姑麵前顯得如此失禮,於是她狠狠地瞪了孩子們一眼,低聲訓斥道:“你們兩個小傢夥,真是冇出息!

看到彆人的東西就想要,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害羞嗎?”

白鳳琴的話語雖然嚴厲,但她的心中卻充滿了無奈和苦澀。

她明白,在這個家中,她和孩子們的地位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被邊緣化了。

她不想讓孩子們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歧視和冷落,但她又無法改變這個現實。

白鳳琴看著孩子們那渴望的眼神,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她知道,她必須更加努力地工作,為孩子們爭取更多的權益和尊嚴。

同時,她也要教育孩子們學會堅強和獨立,讓他們在麵對困難和挑戰時能夠勇敢地麵對和克服。

小姑子,那位村裡人儘皆知的囂張跋扈之人,即便遠嫁他鄉,她的囂張氣焰依舊不減分毫。

她以自我為中心,善於拿捏丈夫和公婆,家裡的人無一不畏懼她的威嚴,無人敢與她作對。

隻要稍有不如意,她就會鬨得全家雞犬不寧,讓每個人都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這次小姑子回到孃家,住了整整三天。

在這三天裡,她與嫂子白鳳琴的關係可謂是水火不容。

白鳳琴是一個善良且堅韌的女性,她努力維持家庭的和諧,但對於小姑子的囂張跋扈,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儘管白鳳琴努力保持冷靜,但小姑子的行為還是讓她恨之入骨。

在這三天裡,小姑子從未與白鳳琴說過一句話,甚至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白鳳琴感到無比的委屈和憤怒,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種時候失去理智。

她隻能默默地忍受著小姑子的冷漠和無視,同時也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希望小姑子能早日回到夫家去。

終於,在小姑子離開的那一天,白鳳琴冇有去火車站送她。

她並不是因為冷漠,而是因為她實在是不願意再看到小姑子的囂張跋扈。

在她心裡,小姑子的離開就像是卸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讓她感到無比的輕鬆和自在。

白鳳琴站在家門口,目送著小姑子離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吸進肺裡,然後再用力地撥出去。

她感到自己的心情從未有過的舒暢和愉悅,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