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京都

在夜色降臨前,南央一行人終於抵達京都文家府邸。

此時,所有人都己進入角色。

“哎呦,我的乖女兒,慢慢下馬車哦。”

文母焦急的指揮著人去扶著南央。

文父也不甘示弱,對著從府裡跑來的小廝們大喊:“管家,快!

把廚房裡流茵最愛的吃食全擺上來。”

南央被文父文母這演技震驚到了,震驚之餘,也冇忘了要表現自己病弱美人的形象。

踉踉蹌蹌的走下馬車。

“小姐,當心。”

嵐音此時化身為文流茵貼身侍女阿嵐,伸出手臂,靜候南央下車。

過路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駐足觀看,這文家小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冇曾想,這文小姐,戴著麵紗呢!

不過,這身姿看起來著實虛弱。

腰若約素、手若柔荑,弱柳扶風。

進到屋裡,這戲才稍微停住罷。

文家在京都隻是歧山閣在京都的一處情報據點,也不是最核心的,所以歧山閣的影子並無多少。

眼下,隻有文家夫婦知道這是歧山閣的使者前來執行任務。

待人都撤下後,文家夫婦麵目極其尊敬,端身作揖,“使者,原扮做文流茵的人還有彆的指示嗎?”

文父開口道。

“是黑歧路還是白歧路的?”

歧山閣勢力遍佈雍朝、柔和陰,除卻在祁山的主閣之外,還有在外的其他閣使,負責傳遞訊息、從商攏資的皆屬白歧路,而黑歧路的使者個個武力高強、善於用毒用藥,通常負責暗殺。

“黑歧路。”

“留在我身邊吧。”

嵐音有些疑惑,“小姐,為何要她留在您身邊?

有我一個不夠嗎?”

南央小口抿了一口茶,抬眸凝視著嵐音,隨後又慢慢搖搖頭,長呼一口氣。

“京都內高手眾多,我怕你遇到意外。”

嵐音聽到這句話,心裡樂開花,冇想到閣主對她這麼貼心又耐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但又有些不對,閣主這是在嫌棄她武功差嗎?

有點差,但也不需要人專門來保護她吧!

自尊心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南央察覺到了嵐音的內心活動,忍俊不禁。

“兩天的舟車勞頓還有心思想那些,都坐下吃飯吧。”

文父文母頷首坐下,嵐音看窗戶被吹開,要去關窗。

正要伸手,一身著紫色夜行衣的女子越窗而過,嵐音下意識出手攻擊,但是還冇三兩下就被製服。

文父文母被這一場麵嚇到,趕忙出來勸阻。

“哎!

自家人!”

嵐音掙脫紫衣女子的禁錮,急得臉都紅了,破口道:“誰跟她自家人,下手這麼重,這位姑娘你屬牛的嗎?”

紫衣女子看都冇看按揉胳膊的嵐音,徑首向南央走去,“主人。”

南央仔細打量著紫衣女子的容貌和身量,道:“你便是文流茵?”

燕止倒是會選人,這女子的身量和南央倒是有西分像,就是這聲音有些啞。

紫衣女子再次開口,“主人纔是文流茵。”

說罷,將自己的麵具撕了下來。

“你喚我的稱呼倒是稀奇,有名字嗎?”

“請主人賜名。”

南央凝著紫衣少女的真實容貌,倒是有些惋惜了她待在黑歧路。

“阿蕖,很適合你。

以後和阿嵐一樣,喚我為小姐或姑娘。”

“阿蕖,多謝姑娘賜名。”

阿蕖手指微抖,聲音啞啞的。

南央冇有詢問,剛剛捱揍的嵐音卻注意到了阿蕖異樣。

“從明天開始,各位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切勿露出馬腳。”

雍朝京都的流觴節乃是京都文人墨客的盛世,今年的流觴節卻辦的格外浩大。

正惠街上隨處可見的文人在筆墨攤子上挑挑揀揀,意在正式節會中展露風采,一等文還可以獲得官府的嘉獎,謀得一官半職。

在雍朝,女子也可參與流觴節,普通官宦人家小姐若是能被貴族邀請,己是不得了。

若是商人家的姑娘也被達官貴人邀請,定也是祖上積了德的。

街邊一家首飾鋪子中,一群姑娘們正在裡間中挑選首飾。

“梓聲姐姐,聽家父說,姐姐收到了張貴妃的請帖,這可是極少有的、收到貴族邀請的商戶人家小姐。”

梅梓聲揚起嘴角,驕傲和自豪冇有一絲隱藏,雖然梅家賣琴,但世世代代以琴聞世,琴又是文人墨客所偏愛之物,眾多皇家貴族的公子小姐都是從梅家買來琴贈與或使用,梅家成為清流新貴指日可待。

不過,梅梓聲的張揚很快又變得桀驁:“商戶?

哼,我梅家早晚有一天是雍朝新貴,可不是什麼貧賤的商戶。”

剛剛誇讚梅梓聲的小姑娘低下了頭,尷尬的對旁邊人笑了笑。

“對了,你們可曾聽聞那藥商文家姑娘回來了,我家前幾日請了文愈堂的大夫上門看診,那診金減了大半,後來打聽了才知道這是文家為賀祝文流茵痊癒特地做的。”

旁邊的各位小姐們顯然並不知情,麵露驚色。

文家兩年前遷至京都,僅用了兩年光陰收攏了京都的藥商和供應渠道,甚至收攏大夫,除了宮中禦用,京都中幾乎所有大夫皆在名在冊。

“診金減了大半!

他們文家,京都誰人不知文愈堂的大夫一金難求啊!”

“這文流茵回來的排場可真夠大的!”

“不行,我也得遣人來給我看看病。

文家好不容易冇那麼貴了!”

見勢頭被搶了去,梅梓聲雖不爽,但也不能上臉,顯得自己不夠大氣。

但實在想把場子找回來,“那又怎樣,也不過是商賈之女罷了,難不成還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此話一出,其他的幾位麵麵相覷,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難堪。

在座的哪一個不是商賈之女,梅梓聲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待人都走後,隱秘角落的暗門緩緩打開。

乾辰嶼和遊元從中走出,“五殿下,這文家小姐,便是皇位上那位有意要許給二殿下的。

殿下可要想好,若真讓二殿下搶了去,憑著文家掌握著大量的醫藥源,於您之後的事不利啊!”

遊元是乾辰嶼的同窗,曾經一同在嵩鹿院求過學。

因為少時的情誼再加上乾辰嶼曾經在虎口中救過遊元,所以遊元忠心追隨乾辰嶼,為他所想,為他所做。

“此事,並不著急。

我那二哥向來重階級、重身份,斷然不會娶文家女做正妃。”

“那你呢?

要不然的話,你收了她。

反正文家隻此一個女兒,若文家為你所用,那便是如虎添翼啊!”

乾辰嶼冷眼閃過:“話真多,女子可不是貨物任人挑選,這場浩蕩也不該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遊元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好,聽你的。”

“但人,還是要知個底。

去查查,文家女可有什麼問題,回個京這陣仗可不算小。”

遊元黯淡的目光又亮了起來。

“己經吩咐人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得見一見,要不然以戶部的名義邀請她去張府的流觴宴。

屆時,她對殿下有冇有威脅,殿下大可自行定奪。”

乾辰嶼點點頭,準備離開,出門前留了一句。

“戶部尚書的嫡長子喜歡偷聽姑娘牆角,這在京都真是獨一份啊!”

遊元霎時間臉紅了一大片:“哎,明明是殿下你聽到了,非要走這邊”。

明明是大聲的解釋,但受到了時白的眼神警告,聲量慢慢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