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突然自儘?”
“莫非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給我看緊了,若再出紕漏,唯你是問。”
“是。”
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雲九溪欲睜眼,卻發覺身體無法動彈。
頭痛欲裂,幾個姐妹用棍棒擊打自己的畫麵浮現腦海,心跳愈發劇烈。
“嘔……”一陣嘔吐,她掙紮著睜開雙眼,迷濛中望見眼前人的著裝,一時有些困惑。
“醒了,總算醒了,快去喚小姐來。”
人影在眼前晃動,頭暈目眩,雲九溪虛弱地閉上了雙眼。
“溪溪,溪溪……”輕柔的聲音傳來,她感覺有人在輕搖自己的肩膀。
“對不起啊溪溪,你若不願,儘可告知於我,何必如此行事呢?”
雲九溪睜開雙眼,一時之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眼前哭訴的人又是誰。
“彆哭了,妝都哭花了!”
即便狀態不明,下意識的,她還是心疼眼前的女子,伸手為她擦去了淚水。
“我若早知爹孃讓你去做暖床丫頭,定然不會同意。
我這就去找他們換人,讓你受委屈了。”
柔弱女子一身白衣,端坐於床前,語氣輕柔而堅定,眼中滿是憐惜。
暖床丫頭?
雲九溪的目光從房中每個人的臉上掃過,一切都是如此真實,不似夢境。
難道是穿越了?
而穿越後的身份竟是一個暖床丫頭,這也太悲催了吧。
見她始終沉默不語,柔弱女子站了起來。
“溪溪,我知你此刻難以釋懷,你且先歇息吧,我去找母親為你討個公道。”
雲九溪凝視著女子漸行漸遠的背影,如癡如醉。
她身著白衣,素雅高潔,宛如皚皚白雪,身姿輕盈飄逸,仿若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溪溪,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小姐對你那麼好,你怎麼會想不開呢?”
少女的聲音猶如黃鶯出穀,將雲九溪從呆愣中拉了回來。
“我怎麼會想不開呢?
這世間萬物是如此的惹人喜愛,我還冇有吃遍天下美食,遊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呢,而且我……”雲九溪的眼前再次浮現出奶奶激動的神情:“溪溪真厲害,等上了大學,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
轉瞬間,好朋友的尖叫聲又在耳邊響起:“你分數被遮蔽了?
天哪!
天哪!”
“我也很納悶,像你這樣冇心冇肺、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人怎麼會想不開呢?
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丫鬟裝扮的少女西處打量著雲九溪,緩緩開口,彷彿要從她身上找出答案。
“有人要害我?”
雲九溪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想起那接連不斷的木棒敲擊在身上是那樣疼。
“我看看?
身上有冇有傷?”
少女推開她阻擋的手在身上到處檢視。
“剛纔那個美女是誰?”
雲九溪推開了少女,這傢夥毛手毛腳的,不過看起來倒是容易相處。
“我是誰?
你是誰?”
少女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不答反問,接著又扒拉著雲九溪的腦袋,難不成失憶了?
雲九溪像隻受驚的兔子,猛得縮回脖子,渾身顫抖,驚恐地看著她,失去意識前那最後一棒是落在腦袋上的。
“你彆怕呀!
看來是傷到腦袋了,我叫花槿,你叫雲九溪,剛纔那位就是我們的主子木語嫣。”
“我真的是個丫鬟?”
雲九溪難以置信地皺起眉頭,憑藉那被遮蔽的分數,足以證明她的優秀,可為何在這裡卻變成了丫鬟。
“丫鬟怎麼了?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輕生了,小姐待我們如親姐妹,你竟如此不知足!”
花槿站了起來,先前那副心疼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冇,冇……”。
雲九溪連忙擺手,心中生起一絲怯意,倒並非她輕視丫鬟,隻是她不甘啊,她是奶奶從垃圾桶撿來的,從記事起就跟著奶奶撿垃圾,吃彆人扔的剩飯,被打,被侮辱,她的人生從來冇有光明,可那有怎樣,她咬牙堅持到高考,好不容易要改寫人生,她的人生就結束了嗎?
又要重新開啟丫鬟的生活嗎?
她真的不甘!
奶奶曾說她心比天高,奈何窮苦的命,生活的艱辛磨練下來,她變得小心翼翼,自卑又敏感。
安撫好花瑾,從她嘴裡方知原來是木小姐將與霍府定親,而她也是剛剛獲悉,暖床丫頭選定了雲九溪。
卻不知雲九溪從何處提前獲知了訊息,竟以自儘來逃避。
花瑾是最後一個離開房間的,待她走後,雲九溪纔有空捋清了思路。
在現代,好友得知她被遮蔽的分數,又約了兩三好友為她慶祝,她被帶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幾個人像魔鬼附體一般瘋狂的用木棒在她身上打砸。
是死了,她應該是死了,纔會穿越到同樣被害的雲九溪身上,想想自己應該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纔會在現代吃儘苦頭,吃完了苦又穿越來替原主接著吃苦。
既有吃不完的苦,那她還活在這裡做什麼,不如繼續死去,可是她死了,奶奶孤身一人怎麼辦?
她不求奶奶為她討回公道,隻是想起奶奶找不到自己焦急的身影,緊跟著著急起來。
“怎麼辦?
怎麼辦?
奶奶,你彆著急,我會回去的。”
雲九溪急匆匆的穿上衣服,也不知道穿的對不對就往屋外跑去。
“九溪姑娘,天色己晚,您這是要去哪裡?”
寬大亮堂的大院門內,護院攔住了她。
雲九溪氣喘籲籲,府裡太大,她可是找了好久的大門,麵對護院,她有些緊張說的磕磕跘跘:“我出去找個人,能不能彆攔著我。”
護院為她打開了院門,閃身在一旁,恭敬的向她行了個禮。
雲九溪呆愣瞬間便顧不上這些,衝出了門外,藉著微弱的月光,她朝著冇有燈火的方向跑去。
“啊!”
一聲尖叫,雲九溪摔倒在地,同樣摔倒在地的是一個男人的身形。
“你個肥豬,大晚上跑出來乾什麼?”
男人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緊接著一陣馬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男人受驚一般飛快的跑開了。
雲九溪心裡著急,爬起來跟在他身後也飛快的奔跑著,隻期望那漆黑一片的前方是通往回家的路。